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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第164章 开宴 ...


  •   舞了一场,葛绒连声叫好,云瞳也随之鼓了几掌,见那当中领舞的旋到自己面前,手捧一个托盘,上置酒杯。他眼媚如水,嫣然一笑:“葡萄美酒夜光杯,贵客,请。”

      云瞳觑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番,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人躬身拜谢,撤去杯盘,仍立堂中,两掌轻轻一击。刹那间舞伎们皆脱去了外衣,里面穿的竟是各色薄纱,斜挂在左胸前,随着舞步错动。那纱飘飘扬扬,内里肌肤若隐若现,伴着跃动的鼓点,直是荡人心魄。

      领舞男子颜如春花,腰似细柳,几个腾空踏跳,如飞天仙子一般。衣袂摇动,欲露还遮,羞答答水灵灵的一双美眸时往席上扫来,落于云瞳身上便流连不去。

      云瞳暗自冷笑:既然要试探本王是否自满、好色,那便如尔等之意好了。至于老狐狸那里,哼,先搅合一番再说。看来今日之宴,是要不醉不归了,幸好没带阿恒和莫莫来。

      葛绒看花了眼睛,几次伸手去拽飘过自己眼前的纱衣。席间陪坐的一些相府谋臣也都直瞪瞪看得呆住。云瞳余光瞟了她们一眼,也学着做出极感兴趣的样子,不时舔舔嘴唇。

      领舞的男子几个回旋,又舞到了主桌,倒着下腰,咬住一杯美酒,递到了云瞳面前。葛绒大笑:“英王,不可辜负美人心意啊。”

      云瞳回以一笑:“国姑不知么?本王向来怜香惜玉。”说着低下头,极是暧昧地咬住杯子另一端,从那男子唇旁接过酒杯,一气饮尽。

      众人哄然叫好。葛千华唇角微勾,与自己的谋臣滦平和侄女葛绒对了个眼色。

      这一曲舞罢,众男齐身施礼,而后便各寻座位,陪到了席上各人之侧。那领舞的男子先对着葛千华行了一礼,便巧笑嫣然地坐到了云瞳身边。

      云瞳并未拒绝,由着他在旁腻了一会儿,不时也调笑两句:“舞跳得真好,人长得也好。你是姓‘好’不是。”

      男子吃吃笑道:“奴家姓谢。”

      “哦,这样‘谢’本王夸你‘好’来,真会说话。”云瞳把空杯往他面前挪了挪:“来,陪本王再喝一杯。”

      小谢立刻提壶给她斟满:“王驾好酒量。”

      “呵呵。”云瞳一笑:“酒能助兴。美色当前,焉能不饮?”

      葛绒寻到个空子,起身言道:“听说英王昨晚在春藤馆一掷九万两白银买下一位绝色佳人,可喜可贺。在下先敬一杯。”

      云瞳举杯朝她晃了晃,吞酒下肚,却又另端起一杯来:“元寿宫主才是六国闻名的绝色佳人,相国大人金屋藏娇,可不更是当贺?”

      “王驾说笑了。”葛千华摇头一笑:“老妇已这般年纪,并未想着续弦。谁知先皇惦念,竟将爱子下嫁。唉,着实委屈宫主了。”

      “诶!”云瞳似乎不胜酒力,摆了摆手:“相国大人乃当世人杰,天下哪个男子嫁了会觉委屈?昨夜与宫主意外相逢,听他言语之间,与相国大人伉俪情深,可不教云瞳羡煞。”

      座中众人都附和而笑。

      葛绒说道:“能与姨母相提并论者,六国之中唯有英王……”停顿了一下才又接道:“……和胤国皇帝陛下了。”

      众人又皆啧啧称是。

      云瞳面带笑意,拿手指点了点她,端起一杯酒来倒入口中:“胡说!云瞳已年过二九,尚无合意的正君,便是这一点就不如相国大人。”

      “嗬……”葛千华失笑:“王驾何必着急。王权在握,还怕娶不到美人?只怕到时候会挑花了眼啊。”

      “是啊,是啊。”众人又都纷纷点头。

      云瞳大笑了两声:“相国大人说的极是。”

      “王驾怎么没带家眷来?便无正君,也该有几位哥哥伺候吧?”旁边小谢媚眼如丝,软语娇喃,又给她斟上一杯。

      “带那些公老虎来作什么?”云瞳以手撑额,斜睨着他:“这样多自在。”

      小谢笑道:“可也是呢。听说侍奉王驾的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奴家既是好奇,又有些害怕呢。”

      “害怕?”

      “害怕奴奴比不过人家,王驾不喜……”男子端起酒杯送到云瞳嘴边。

      “他们没一个像你这般会讨本王欢心……”云瞳灌下美酒,揽住他的腰肢:“你怎么不喝?”

      “王驾没赏奴家呢。”小谢一个劲儿往她怀里蹭:“这酒虽甜,后劲儿却大,奴家不胜酒力,怕待会儿伺候您不周到,惹您生气。”

      云瞳自己喝了半盏,将余下的抵到他唇边:“醉了才是好呢。”趁着灌酒,右手探进他衣襟,在光滑的腰背肌肤上寸寸抚过,暗中却探查几个大穴:确是个无武功内力的男子。

      小谢扭了扭腰,轻吟了两声,双颊布满红晕:“王驾……讨厌……”

      云瞳笑得甚是愉悦,抽手回来,对葛绒说道:“怎么相国大人孤零零坐着?国姑也太不体贴了。”

      “啊?哦。”葛绒也拥着一个美人,被他闹得意乱情迷,闻言一愣,急忙赔笑道:“姨母素来不好这些……”

      “诶!”云瞳打断她的话,眉头大皱:“是女人没有不好这些的……相国大人岂能例外?”

      葛千华连连摆手:“最难消受美人恩。老妇这把年纪,可吃不消了。”

      “莫非是新娶的小郎君醋性太大?管得太严?哈哈……”云瞳一阵大笑:“您可是一家之主哦。美人么,当然是要多多益善。国姑,你说呢?”

      原来是嫌美人少了!葛千华猜度她的意思,朝葛绒递去一个眼色。

      葛绒笑道:“王驾稍待。”立刻起身,出去安排。

      云瞳朝座中众人回敬了一圈,已喝得颠三倒四,半伏于案上。小谢替她轻轻锤着腿,暗中向葛千华点了点头。

      忽听得下面有人来报:“禀相国:青麒凌霄宫宫主代圣后前来回拜。”

      葛千华不甚在意:“请去元寿宫主那边。”

      云瞳正暗使内力蒸腾尽酒气,闻言暗道:“凌霄宫主不是眼睛不方便么?怎么主动出门拜客?李后居然还同意?”正在疑惑,见葛绒带上一队美人来,足有七八位之多,俱都生得明艳亮丽,妖娆丰美。款款而立,搔首弄姿,频频朝自己抛来媚眼。

      “请王驾随意挑选。”葛绒哈腰笑道。

      云瞳余光扫过众人,忽然看见站在最后的教养师傅,身着灰衣,一脸麻点,形貌颇是熟悉,细看之下,正是前日当街挑衅自己的那个小丑八怪。

      小柳不防看见了她,吓得立刻拿袖子遮住了脸,弓腰退步,急着往美人身后藏去。

      我怎么这样倒霉!他暗想:香喷喷的白米饭刚端起来没吃几口,油炸酥鱼才落到肚中,就有小厮来报:宫主要亲临检视色奴居所,让大家预作准备。你说他药不离口病病歪歪的一个人,还整日间折腾什么?大日头底下不睡中觉,到处乱走,那张冰块脸也不怕被晒化了!

      小柳忿忿然紧扒了几口白饭,却也只能随着其他师傅忙碌起来,正想着寻个什么借口溜走,以免被素问看到又生事端,正巧葛绒过来挑选美人去偏厅侍宴。小柳立刻讨了这个差使,名正言顺地离了色奴所,心中还自得意:宫主啊宫主,让你白跑一趟,甭想着又欺负我……

      谁知……谁知躲了狼,又遇见了虎!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这贵客是英王紫云瞳啊!小柳暗暗叫苦,却又碍着规矩,不能轻易离开。

      云瞳瞧见了他,暗嗤一笑:来的正好!她立刻离座,颠仆了两步,略过含情脉脉的美人们,一下子扑在了小柳身上:“我的美人,你往哪儿藏啊?抓到你了。”

      “啊……”小柳想推她,又不敢,被箍得死紧,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您……您认错人了,我可不是美人……”

      众客都有些眼花,葛绒也是愣住,上前低声赔笑道:“王驾,美人都在前面呢。”

      “前面?”云瞳眯缝着眼睛瞧了一下,嘟囔道:“哪里美了?这个最美。”

      什么眼神啊!葛绒和众客都是目瞪口呆:对着个丑八怪叫美人,英王这是醉了吧……

      “咱们找间屋子,说情话去。”云瞳往小柳耳间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说悄悄话,声音却大得满堂都能听见。

      “不……不去……”小柳浑身僵硬,一劲儿后躲。

      云瞳岂容他逃却,稍一使力,就拽回怀中,凑近脸颊,狠亲了一口:“你是想在这儿说?”

      “不……不……”小柳捂着脸,直要哭了:我的个娘啊!谁来救救我?落到她手里,要出人命的……

      小谢几步凑过来,软着身子往云瞳背上贴去:“王驾,我在这儿呢。您怎么搂上他了?我不依,不依嘛!”

      他使劲儿拉,小柳使劲儿推,都想把自己和对方换个个儿。云瞳只是不理,闭着眼睛看也不看他们,暗中用个巧劲儿,将小谢甩在了地上。

      “美人?”云瞳抱着小柳,又亲上他耳垂:“我就是喜欢你。刚才你不是还说要周到的伺候我么?咱们快走吧……我瞧瞧是怎么个周到法儿。”

      小柳偏头玩命得躲,咧开嘴嚎道:“……呜呜……我没说过……不是我说的……你往地上看看他行不行啊?呜呜……”

      “呵呵……”葛千华在众人怔愣中起身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年轻就是好啊。绒儿,你还傻呆着作什么?还不快些请英王前去歇息。”

      “噢,是!”葛绒回过神来,同情地看了小谢一眼,又瞄云瞳:瞧你醉的,连人美人丑都分不清楚了,回头醒过来看自己睡了这么个丑八怪,不膈应么?嘿,昨夜里摔银子造啊,活该!

      “将圣后送来的夜合欢赠与英王,助助兴。”葛千华又吩咐道。

      夜合欢?那是什么东西,春药?云瞳暗自思索,手中却一点不松劲儿,搂紧小柳对葛千华笑道:“多……多谢……”言罢踉踉跄跄地走了。

      葛千华待其身影消失不见,一挥袖子,侍宴的舞伎色奴们无声退去,小谢行了一礼,也款款离开,却是进到了屏风后面。

      “诸位以为如何?”葛千华沉声问道。

      “小臣觉得英王其人徒有虚名,性情骄狂孟浪,不足为虑。”一人起身答道。

      “不然。”另一人频频摇头:“小臣看她是故意为之。不过演得太过夸张做作,当别人都是傻子么?这般狂悖,倒也不足为虑。”

      最靠近主桌的一位近臣正是滦平,沉吟了一刻,方才说道:“纵观英王今日表现,似是有真有假……她喜好美人应是真的,只不过庸俗脂粉不入其眼,我听她几次提到元寿宫主……似有觊觎?”

      葛千华微微摇头:“她何必惹这样的麻烦!那假的呢?”

      “她最后舍美人而弄走一个小丑男,绝非真醉眼花。”

      这一次葛千华点了点头:“有些道理。紫云瞳心机深沉,谨慎有加,不会要我送的美人。若当年她五姐紫云程在此,恐怕早就怒火爆燃,拂袖而去了。可她倒好,不仅与老妇逢场作戏,还要醉酒留宿。临到最后,却以一招‘认丑为美’,示意我她在故弄玄虚,呵呵……这里面才是真假难辨呢。她拐了两个弯,你若只拐一个,认为她是徒有其表,浪得虚名,可就上当了。可这第二个弯……是依然在云山雾罩的演戏,还是借此暗示了什么?可需仔细琢磨。莫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已然动心,却不便明言……”

      众谋臣中少有几个能跟上她思路的,此时也是猜度不明,面露难色。其余多数皆听得懵懂,有几个暗自撇嘴:紫云瞳年纪尚幼,能有多深的道行?瞧她方才言行,分明就是得意忘形的色中恶鬼,醉得东倒西歪,美丑不辨,都闹出天大的笑话来了。她若清醒着,会连自己的名声也不顾,装相骗人?相国大人想得未免太多了。

      “猜不透才有意思。”葛千华琢磨了许久,摇头一笑:“且往后看吧。不过,这个小柳师傅她一定是认出来了……也好,让她知道知道,逼她引弓射日的不是老妇,而是雪璃元寿宫主,多有好处。”

      “大人。”滦平低声说道:“宫主此举实出我等意外,看来颇有心智,请您留意。”

      “他日日咳血,我又不像先皇,舍得拿真金白银给他吊命,你说他还能活多久?”葛千华淡然说道:“一介男子,就算有些心智,困居病榻,也无处施用。有何可虑?”

  • 作者有话要说:  夜合欢大家还记得是啥不?嘿嘿,不过我一写真刀实枪的段落就卡住。。。
    我要出个短差,晚上走,明天晚上回。估计写文不便,得请假。如果晚上九点还没更,就是没来得及写完。不过我月底还会休息两天,到时把进度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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