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同人之缱绻》惑夜

11、第十一章 寂欢喜

　　“洪总管呢？今日他也不在吗？”王静静的站在湖边望着满池的景色有些恍然，轻声问道：“朕……似乎有段日子没有见到他了吧？”

　　黄内官小心翼翼的答道：“其实总管大人每晚都会来为殿下守夜，只是殿下那时已经安寝了，故而……”

　　“每晚？”王有些诧异，不可否认自从发现洪麟在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后，王就着意淡化自己对洪麟的关注，他并不想将那个孩子死死的拴在自己身边不给彼此丝毫喘息的机会。他是真心希望那个孩子能以自己的意志自愿留在他的身边永远的陪伴自己。

　　“是，每晚直到五更天才离开。”黄内官解释道。

　　王淡淡的笑起来，又有些担忧：“每晚都守夜，白天还要出去查案恐怕他一定很辛苦吧，让膳房炖些补品晚上送过去。”

　　黄内官笑道：“殿下圣恩浩荡，若洪总管知道了一定会感激涕零。”

　　王无奈的笑叹：“朕需要的又那里仅仅是他的感激……”

　　黄内官眼中闪过一抹叹息不动声色的低下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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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给我的？”洪麟惊讶的接过托盘，不解道：“可我并没有……”

　　来送膳食的小内侍笑容满面，讨好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可是殿下亲自吩咐的。殿下听黄大人说洪总管大人每日都很辛劳十分关心，所以特地命御膳房为大人做些好东西补补身子。”

　　洪麟怔住，不自在的别开眼，低声道：“殿下圣恩浩荡，洪麟铭记于心，必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明日便去谢恩。”

　　小内侍谄媚道：“总管大人就是太谦虚了，您何不现在就去叩谢殿下的恩德？殿下如今还未安寝呢。”

　　“殿下还未安寝吗？都这麽晚了……”洪麟的神思有些飘忽迟疑道：“这……这会不会太打扰殿下呢？”

　　小内侍劝道：“总管大人深受殿下的恩宠，殿下可是一直惦记着您呢。”

　　洪麟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精光，淡淡的笑起来，温声道：“即使如此，我这就过去。”

　　小内侍脸上笑开了花，想到黄内官的吩咐心中暗暗得意。

　　果然黄内官看到跟在小内侍身后的洪麟，眼前一亮，朗声通报道：“殿下，洪总管大人来了。”

　　洪麟诧异的看了黄内官一眼，复又恭谨的低下头静静等候王的召见。

　　“进来。”良久，寝殿里才传来王低哑的声音，丝毫不同于平日中的温厚让洪麟莫名的脸红。

　　黄内官殷勤拉开门，对着洪麟点点头。洪麟也客气的点头致谢，迟疑的走进了王的寝殿。入夜，殿里灯火通明。明亮的烛光映的满室金碧辉煌，尽显雍容华贵。

　　“殿下。”洪麟头也不抬的跪坐在门边，躬身行礼，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爱卿来了。”只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突然响起，洪麟才意识到王正在沐浴。惶恐的垂下头，眼角却止不住向不远处的耳房瞟去，门并没有关，隐约可以瞧见里面光华流动的五彩珠帘，低垂的明黄色帷幄。王已经从浴池中走出来，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线条流畅而又漂亮，是玉一般的光泽……

　　“殿下。”突然朴胜基的身影出现在王的身后，手里还正捧着王的寝袍细心而又温柔的服侍王更衣，脸上是罕见的柔和，对洪麟视若无睹。

　　“殿，殿下……”洪麟瞬间苍白了脸色，惊慌的僵在门口不知所措，似乎撞破了天大的秘密竟连掩饰都记得。如果可以，洪麟只恨不得立刻就能抽身离开，逃离这个令他惶惶不安的地方。

　　“爱卿来所为何事？”王穿戴妥贴后，缓步走出耳房径直坐到了寝褥上微笑的问道，朴胜基目不斜视的退到一旁躬身而立。

　　一切似乎再平常不过，完全没有一丝异样，洪麟惊疑不定的揣测着勉强笑道：“小臣，小臣
　　是来谢恩的。殿下特意命御膳房为小臣送补品，小臣羞愧万分。”

　　王温柔的目光落在洪麟身上，迟疑道：“爱卿……好像清减了许多啊，手边的案子不用急放一放也好。更何况……”

　　更何况那本也不完全算是他的职责，他本就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洪麟越发羞窘起来，尤其是在朴胜基的面前，似乎自己总是不断的出错，而洪麟最不愿意的却恰恰是被他轻看。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个总管并不名正言顺，众望所归吧……洪麟自嘲的想，所以在面对朴胜基的时候他总会多了一份不自觉的怯懦。所以，王才会更加宠爱朴胜基吗？

　　“小臣罪该万死。”洪麟深深的叩拜下去，语气微微哽咽颤抖。

　　王反倒怔住了，轻声道：“朕，朕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心疼，王微微苦笑，将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这个孩子远比任何人都要敏感而又温柔，面对他王总是会束手无策，无计可施。最后只得柔声轻唤他的名字：“洪麟啊……”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宠溺。

　　洪麟怔怔地抬起头，王的神色依旧那样温柔宽容让他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胜基，你先回去吧。”王突然对身后的朴胜基吩咐道。

　　朴胜基愣住，目光瞥过洪麟晦涩难明却还是顺从的躬身行礼，悄声离开王的寝殿。

　　“来，坐到朕身边。”在洪麟错愕的眼神中，王朝他招招手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含笑道。

　　洪麟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坐了过去。王的身上总是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并不浓烈，洪麟却总能轻易的分辨出来令他格外踏实心安。

　　“你为什么总是要认错呢？”王轻声叹息：“又是甚么让你如此不安呢？”

　　洪麟心头一颤，张了张嘴，缓缓的抬起头深深的凝视着王，神色却莫名的悲哀和惶惶然：“小臣，小臣真的可以说出来吗？小臣怕说出来殿下便会厌弃小臣。”

　　“怎麽可能？！”王失笑，几乎想要伸出手揽住那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最后却只是落在他的肩膀上，鼓励道：“说出来，朕真的很想知道。”

　　洪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颓然的苦笑道：“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小臣是个贪婪而且卑鄙的人。明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却还是舔居总管之职，想要得到他人的信任，想要得到他人的拥护……”

　　“这是朕的命令！”王皱了皱眉，“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说过许多次了，朕不想再提。你……”

　　“殿下！”洪麟颤抖着打断王的话，一瞬不瞬的盯着王：“小臣，小臣最怕的是失去陪伴在殿下身边的资格！ ”

　　王震惊的瞧着洪麟，惊讶的张了张嘴，眼中迸发出璀璨的光芒，淡色的唇慢慢弯起露出温柔的神色轻笑出声。

　　“殿下？”洪麟凄然的垂下头，哽咽道：“这样没用的小臣，这样卑鄙的小臣简直是……”

　　王不再犹豫，伸手将洪麟揽进怀里，隔着薄薄的衣衫温热的温度透过来，洪麟的身子僵硬颤抖，满脸的不敢置信。王的怀抱太过温暖，温暖而又宽厚让人无比的贪恋，洪麟推拒的手就那样颓然的滑落下去，垂落在地上。

　　“洪麟，洪麟啊……”

　　耳边是王温柔的呼唤，一声又一声，轻轻的安抚了洪麟所有的忐忑与惊慌竟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殿下……”洪麟喃喃的应道，眼中满是酸涩，有泪水缓缓的流淌下来浸湿了王的肩头。

　　王的身子一颤，温柔的推开他，怜惜的替他揩去泪水，轻笑：“怎麽还想小时候一样这麽喜欢哭呢？”

　　洪麟羞赧的红了脸，不语，一双乌亮的眼睛恍惚茫然的望着王。

　　王眸光微暗，心中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