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莫洛者

36、第 36 章

　　“小畜生，你找死！”

　　“你…才……是……畜生！”二郎被捏住脖子整个的悬在了空中，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二哥！”

　　“二郎！”陈大勇被困住不得脱身，眼见着儿子被掐住了脖子，目呲欲裂，腿上又挨了两剑，汩汩鲜血顺着血窟窿喷涌而出。

　　“爹，二郎！”大郎一跃而起，从草丛里窜出去，被擒的弟弟，受了重伤的父亲，一咬牙狠着心先救弟弟。

　　“大郎，去救你弟弟！”

　　大郎红着双眼狠戾地挥着西瓜刀朝掐着二郎的杀手砍去。

　　“咝……，你找死！”

　　那杀手被陈大勇斩断右臂，成了废人，心里狠得发狂，奈何他身上穿了至宝，刀砍不破，剑刺不伤，下身又被他保得死紧，直如那缩进龟壳乌龟，无处下手，此刻抓住他的崽子，哪里肯轻饶了去，左手掐着一个的脖子，抬起右脚，运了内力，一脚将扑过来的大郎踹飞出去，他的功夫在杀手营里只算得上二流，虽不高，可他全力的一脚，却不可小觑，陈大郎不吐血身亡，他摘了自己的脑袋去！

　　带着怪异的极度兴奋等着看被踢飞出去的大郎喷洒热血，却不防受伤的右臂却被悬在空中的二郎狠踢一脚，刚刚包扎过的伤口立时涌出血来，那杀手疼痛难忍之下恼怒非常，力运手端，二郎的脸上登时变得紫胀，一双眼珠也突了出来。

　　“二郎！”陈大勇暴喝一声，招式之中杀气暴涨，招招带着浓重的杀意，不管不顾的只求脱身。

　　被踹飞，倒在地上的大郎，一跃而起，握着西瓜刀又冲将上来。

　　就在这刹那间，只听得那断臂杀手一声痛呼，扔下手里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二郎，反手一把抓起一击的中，转身想逃的妞妞：“贱人，找死！”

　　“放……放……开我妹妹！”二郎跌坐在地上，抱着脖子喘着粗气，眼见着妹妹被抓着后背提了起来，情急之下大喊一声，强撑着就要爬起来去救妹妹。

　　那杀手断臂被妞妞用手电狠命一敲，直敲得鲜血直流，刺痛难忍，满腔的怒气无从发泄，哪里还会留情，狞笑着，猛地举起抓着妞妞的左臂就要狠狠的往地上砸去……

　　“妞妞！”

　　陈大勇眼见着闺女要陨命敌手，心神俱裂，情急之下竟不管不顾的反身就要飞身过来接住将要被狠摔在地的闺女。

　　“ 妹妹！”

　　大郎二郎也不要命似得扑上来想要接住妹妹。

　　却只见被抓在半空中的妞妞手里握着一节物什，伸直了手臂朝着那杀手的脸上而去，就见一团喷涌而出的轻雾袭向那杀手的眼睛。

　　接着便是一声惨叫，那杀手送了手，转而去揉刺痛难忍的眼睛，失去桎梏的妞妞自空中自由下落。

　　陈大勇迟来一步，只来得及手起刀落，一刀斩掉那断臂杀手的头颅，自由坠落的妞妞却恰好落进扑过来的二郎怀里，兄妹俩跌在一处，妞妞只觉得身下软乎乎的，倒是没伤着，却听得下方一声闷哼，二郎险些没被妹妹砸断了气。

　　被踹的老远，来迟两三步的大郎恰好拼尽全力一刀插入背对着他偷袭陈大勇的杀手的后背，一刀毙命！

　　“妞妞，二郎！”陈大勇扑过来将闺女搂在怀里，从头到脚摸索一遍，“爹，是二哥给我垫了底，没摔着！大哥！”妞妞目光炯炯地看向惊魂未定，站在陈大勇身后的大郎，幸好，大家都活着！

　　陈大勇见三个孩子都没事，才起身去看那两个倒在血泊里的杀手，都断了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面露骇色的三个孩子，笑道：“好样的，没给老子丢脸！”

　　说着翻检了两个杀手身上的东西，除了几两碎银子只有两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巴掌大的纸片，展开，银白如洗的月光下，陈大勇看得清楚，赫然竟是他的画像，也不知是怎样的画师，竟然把他画的跟真人一个样，身上揣着这样的东西，难怪他才刚在县城露头就被盯上了。

　　“爹……爹……”紧张劲一下去，才知道害怕的妞妞扫了一眼四周茂盛的荒草和倒在脚下的两具尸体，只觉得汗毛倒立，忙挪着身子挨在老爹身边，却在老爹腿上摸到一片稀湿，将稀湿的手凑到眼前一看不由得惊叫道：“爹，你在流血！”

　　“没事，不碍的，一点小伤！”陈大勇有些脱力，揣了纸片，瘫坐在地上，搂着闺女不在意的笑着说道，不过是点小伤，要不了命的！

　　“那怎么行？咱快回梅居看看，得早些包扎上药才行！”这可马虎不得，一不小心伤口感染，也是要命的大事。

　　“爹，妹妹说的对！先包扎伤口要紧！”大郎跟着说道。

　　“嗯，也好！”陈大勇沉吟着说道，“把大门外咱的马车也带回去吧！”本来牵走马，只留下车，为的是给敌人一个他们骑着马逃走了的假象，哪知道丁点用场没有。

　　父子父女四人相互搀扶着出了破庙，连着停在大门处的一辆马车消失在破庙门口。

　　“别进屋了，仔细吓着你娘！”陈大勇拦着不让进屋，媳妇身子本来就不好，可不能再让她担心。

　　“别吓着我什么？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一个个跟泥……这是怎么了？”林氏看到满身是血的陈大勇腿软的几乎走不了路，跌跌撞撞的扑过来。

　　“嘿嘿，没事，就一点儿小伤，不碍事，一点都不疼，不信你问妞妞……”陈大勇满脸堆笑，一边扶着满脸眼泪的林氏，一边看向身边的闺女。

　　“额~，我得去药店给爹爹拿药！”妞妞人小，肩膀也窄，可但不了重担，赶早的撂挑子闪人。

　　“我去帮忙！”二郎跟着躲了。

　　“娘，先把爹扶进去再说！”大郎是长子，到底沉稳些。

　　“哎，好！你慢着些！”林氏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扶着陈大勇一边的胳膊，小心地跟儿子一起扶他进屋。

　　“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疼！”陈大勇边走边笑着讨好地安慰林氏。

　　林氏红着眼睛，抿着嘴一声不吭，扶着他的动作却轻柔无比，生怕动作大了牵着伤口。
　　妞妞和二郎在药店里翻腾一遍，什么酒精，棉球，碘伏，云南白药，药用纱布，消炎药什么的都拿了一些和二郎一起抱了赶紧回去。

　　林氏和儿子扶着陈大勇进了屋子在床上坐下，本来陈大勇还想坐到卧室的一张椅子上：“要不坐那吧，别……”弄脏了床单。

　　但是看着林氏的脸色，很有眼色地没说完话，就乖乖地往床上坐去。

　　林氏跟着在他屁股下面铺了一块用来裁衣裳的粗布，陈大勇见状嘿嘿地笑了。

　　林氏也不理他，径自吩咐大郎去打盆水，自己拿了剪刀，小心地把他的两条裤腿从根上剪了下来，弄得陈大勇捂着裤子讪讪的直赔笑道：“别……阿岚……上头没受伤……让孩子们看着不好……”

　　“这是怎么弄得啊？”林氏看着丈夫腿上的血窟窿，心疼的声音都颤了，抖着手想要碰触他的满是鲜血的腿又怕弄疼他。

　　陈大勇铁骨铮铮，哪里受的了这个，忙忙的就要伸手给媳妇擦泪，嘴里不住地安慰她：“没事，一点都不疼，就是看着厉害，也就是破了点皮……”

　　一时大郎端了水进来，林氏拿着干净布子一边洗一边哽着声音说道：“什么不疼，都伤成这样了……”

　　用清水洗完，用照着妞妞说的用酒精消了毒，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好，扶着他靠着床半躺下的时候，妞妞端了大半碗热乎乎的鸡汤进来：“爹，先喝口汤吧！”这还是昨个晚上吃剩下的，先热了给老爹点点肚子，刚刚流了那么多血，得喝点鸡汤补补。

　　“哎！好闺女！”陈大勇乐呵呵地接过汤碗大口喝下，喝完了一抹嘴，空碗又递还给闺女，怕怕地在林氏可怕的眼神下，乖乖躺下，盖好：“有些困！”说完竟有模有样地打起呼噜来，妞妞对于自家老爹功力表示由衷的佩服！

　　林氏和闺女轻轻带上房门，来到客厅。

　　林氏刚要坐下歇息片刻，问问孩子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看见大儿胸口一个清晰的脚印，几乎没吓出冷汗来，“谁踢的，怎么能往这儿踢？大郎，告诉娘，身上哪疼？”

　　大郎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只是屁股有点疼，刚才摔的，他不大好意思说。

　　知道儿子们向来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林氏见大郎摇头，哪里肯信，径自上手扒开儿子的衣襟，只是扒开外裳，里面还有一件，却怎么也找不到襟口，林氏急的汗都出来了。

　　大郎痒痒的不行，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得扭曲着脸，憋着声音说道：“娘，没事，我和爹都穿了妹妹的宝衣！”

　　林氏仔细一看，确实是闺女那件宝衣，仍然有些不放心：“真的一点都不疼？”

　　大郎拍拍胸口展示给娘看：“真的，娘你看，一点都不疼！”

　　林氏这才放下心来，细问缘由，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大郎还未与老爹商量过，怕吓着娘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边等着娘亲检查伤势的二郎等的焦心，看的伤心，一颗幼小的心灵狠狠地受了伤害，哑着嗓子，可怜兮兮的抗议道：“娘！二郎也受伤了！”

　　啊？伤哪了？林氏扒着儿子满身上下的查看。

　　其实不怪林氏疏忽了二儿子，实在是他和妞妞活蹦乱跳的很，身上除了有些土，一点血迹没有，走路也稳当，只当是丈夫和长子护着俩小的没有受伤。

　　二郎脖子上一整圈的青紫，还有些肿，这也亏得大郎和妞妞先后扰了那杀手的心神，否则二郎的小脖子非断不可。

　　“二郎，你张开嘴，给娘看看你的嗓子！”林氏心疼的不行，这是什么人啊，下这样的狠手？

　　二郎立时就身心熨帖了，受伤的小心灵也得到了极大的慰藉，乖乖地张大嘴巴给娘亲查看，完了还哑着嗓子安慰娘亲道：“娘，没事，也不怎么疼，养几天就能好了！”

　　妞妞在一边翻个白眼，没事你撒什么娇啊！

　　二郎回手给了她一巴掌，臭丫头！

　　却不想他这一章差点把妞妞拍翻在地！

　　“嗷……”妞妞痛呼一声，差点摔倒，疼死个人了！

　　大郎忙上前一步抱住差点倒地的妹妹，反身踢了二郎一脚骂道：“你打她做什么？”

　　二郎怔怔地看着自己拍妹妹的手，弱弱地说道：“我没用力！”他是真的没用力，谁知道那么轻轻一拍，连个蚊子都拍不死的力道能把妹妹疼成那样，难道……他……他是传说中的力拔山兮的大力士？

　　“没用力能把妞妞拍成这样？”大郎皱着眉头训斥二郎。

　　林氏脸色一沉，轻轻拉过妞妞就去解她的扣子，拨开头发，略褪下衣裳却见她的脊背上脖颈下方五个阴了血的印子拱着中间一块巴掌大的地方肿的老高，青紫青紫的，林氏心疼的直哆嗦：

　　“这是怎么弄得呀？你这丫头，都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知道说呢？”说着轻轻搂住闺女，红着眼眶骂她：“你要心疼死娘啊……

　　大郎二郎也红着眼珠看着妹妹，陈大勇在卧室听见动静，也要挣扎着起来：“妞妞咋了？伤着哪儿了？”

　　“爹，没事，就是有点青了，不碍事，娘给我上药呢！”妞妞忙高声对卧室的老爹说道，可别再把老爹折腾起来，要是再把伤口挣开，可就不好弄了，那啥，缝合伤口啥的，她可是见都没见过，完全没有那项技能：“大哥，你快去，别让爹再弄着伤口！”

　　“哎，”大郎红着眼珠应声去了卧室。

　　“二哥，你看着三郎，别让他摔下来，”小三郎在沙发上睡得不太安稳，一会一翻身。

　　“娘，咱去卫生间上药吧！”妞妞嘱咐完二郎，小声地安慰心疼不已的娘亲。

　　林氏小心地给女儿上了药，用纱布包了才把闺女的衣裳小心地穿回去，把她赶进卧室跟陈大勇一起歇着，“大郎二郎也去沙发上歇歇，娘去做饭！”

　　“娘，门外头我都用木炭生了炉子了，您把剩下的鸡汤热热，咱不是还有拌好的凉菜么？再热个馒头就成！”妞妞见娘亲要去做饭，忙跟她说道。

　　林氏恼着脸道：“你给娘好好歇着就行！”说着自己开门出去了，留下陈大勇和闺女面面相觑：“爹，娘生气了哎！”

　　“没事，你娘那是心疼咱，等身上的伤好了就不生气了。”陈大勇笑呵呵的说道：“闺女，你后背疼的厉害不？”伤的肯定厉害，他都不知道，也不怪媳妇生气。

　　妞妞笑嘻嘻的说道：“爹，不疼！就是上药那会有点疼，现在好多了！”

　　父女俩笑嘻嘻的说着话，不一会，林氏做熟了饭，一家子好生收拾着吃了饭，林氏这才问了缘由，就有些忧心忡忡，这都是什么人啊？动辄就要人命，自家怎么就招惹了这样的煞星？还甩不脱，一个小小的县城都有追杀的，这样往哪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