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男神养成系统》绯雨月夜

174、第一百七十四章：终焉

　　从幽界返回现世，老实说，对于“神”这种凌驾于现实之外的意志之所以存在的原因，韩晓依旧不能理解。但是他却知道格瑞菲斯受肉行走人间要做什么，而“神之手”要在人世现身，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念力及所依附的介质，即数量庞大到足以盛载它们幽体的血肉。

　　一个崭新的光明诞生之前就必须要经历完全的黑暗，韩晓已经预见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很快，原本虚假的平和泡沫就如他所想般轻易被一场覆盖世界的强风打破。

　　先是遍布王国各地的瘟疫的爆发，伴随着死亡与恐慌蔓延的大范围饥荒。随即是世人所信仰的神明的背弃，无数平民被教会以异端的罪名无辜迫害，被火刑处死的尸体成山地弃置在荒野中。国境两边的道路上竖立着成林的干尸枯骨，顺着蜿蜒泥泞的小路一眼望不见边。

　　随处可见被瘟疫消灭的村庄、被驱使巨兽的军队所蹂躏的国家、被地震震碎的都市、被激流淹没的城镇。天空中是被黑烟所遮盖的太阳，大地上是因饥饿而彷徨的人类、是父子的尸骸、是邻居的尸骸。

　　而在混沌中，在各个不同的夜晚，人们同在覆盖着世界的真正黑暗中，在睡梦里见到了同样的光景。那是一只劈开无尽黑暗，飞翔降落在血染的天地上，闪闪发光的白鹰。人们直觉，那便是他们所期望的东西了。

　　在那夜之后，王城的人民，不，整个米特兰国的人都相继看到了同样的影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头脑麻痹的血腥味及臭味，当夕阳照射着血时，一切都变成了浓浓的血红，那本应是一幕凄惨的风景。可在被救出的民众眼中，那却是无法以语言形容的一幕壮美画卷。

　　在漫天飘落的羽毛中，不死的巨牛左德屈膝臣服在新生的格里弗斯面前。银色的长发再度闪耀于空，那俊美安详的面容就仿佛纯洁的天使一般。那不是长有漆黑之翼的神之手，而是如以往一样光辉耀眼的光之鹰！

　　光之鹰所到之处，战争的疮痍很快便被平复，被恐慌和死亡所覆盖的城镇也恢复以往的生机。

　　就在格瑞菲斯带领着新的“鹰之团”奔走于战场的同时，韩晓将巴克送回了西海上一个被称为斯基利格岛的传说中的岛屿。由于那里和灵树之森一样属于“狭间”的范畴，因此在任何海图上都没有记载。一般人类无法抵达的这座精灵岛，对于韩晓来说却只是眨眼的功夫。

　　在那之后，他便被越来越多的幽界魔物缠上了，因为他身上还有着属于格斯的命运，也就是作为祭品的印记。解决它们虽然不费什么力气，但是韩晓知道子期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一天，就在他解决了大部分挡路的兽鬼，想要转身离去时。在无数兽鬼染成的血海及内脏残骸中，一个好似女子的身影慢慢成形了。

　　“好久都没化形了，没想到□□居然是兽鬼的内脏，真是最差的魔体。”五位神之手之一，以头顶无数银蛇为发，赤红着竖瞳金眸，唇色艳丽的丝兰，□□着胸前形状姣好的曲线，刚显出形来便声线挑逗地抱怨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她便立即醒悟过来，转而带着明艳的笑容一步步走出血池，来到韩晓近前。在韩晓没有任何拒绝的表情下，一点点将脸贴上了他的胸口，“你身上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味道呢，上次见面我就想和你……”

　　丝兰暧昧的声线越来越低，同时将嫣红如血的双唇凑到韩晓耳边，可是还没等她的手触到韩晓的后背。眼前突然一空，下一瞬，她的身体再度分解成为了无数根肠子及内脏。

　　“哈哈，太棒了！我的身体裂开了！生与死在我的宫内交错！你实在是太棒了！”她一把从韩晓背后抱了上去，用她背后那对黑色的蝠翼紧紧地裹住，声线极具挑逗诱惑，“亲爱的，你不想和我体会愉悦吗？”

　　丝兰突然吻了上去，然而下一刻只听“嘭——”一声，她黑翼中的人竟然爆裂成一地的兽鬼内脏。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便被愚弄的丝兰惊讶至极，此刻，她才意识到面前的人类也许真如自己直觉一般，是一个无法猜测的存在。

　　但即使惊讶，随之而来的兴奋却远胜过了一切，下一刻，只见无数奇形怪状的黑暗魔物从她下腹宫的部位涌了出来，纷纷从四面八方向韩晓扑去。

　　然而被魔物之海围在中央的韩晓却突然出声了，“真是对不起，暂时还不能让你‘裂开’，既然物理攻击无效，那么就邀请你来我的世界做客了。”

　　就在丝兰直觉危险，本能便要闪避的瞬间，一道白光突然笼罩了她的幽体。下一瞬，就在她的尖啸声中，周围的魔物与她本体全部消失一空，竟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韩晓刚将丝兰封印进自己的意念空间，下一刻，原本就遍布死气的战场突然再次沸腾了起来。

　　黑色的浓雾遮蔽着正天空中的太阳，一层层不透半点光亮。地面上成群的灰毛老鼠像是受到了号令一般，从四面八方窸窸窣窣的地洞中钻出，汇集，慢慢组形成一张紧闭着双眼的巨大笑脸来，随着老鼠海的动荡翻涌，“神之手”之一的康拉德现出庞大臃肿的身躯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也响起了沉闷的轰鸣声，似雷鸣，似嬉笑，“黑云”滚滚地急速旋转起来，那是无数从天际飞来乌鸦群的碰撞、尖啸声，密密麻麻的看不清边际，同时还有块块乌鸦的羽毛黏着血肉一起从头顶的高空上掉落下来，就像下起了黑色的暴雨。

　　就在这暴雨中，无数人与巨兽混合而成的天然尸海内，哥勒度、波特也相继现出身来，

　　“外来者，既然你执意要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我们将不得不按照因果的意志对你降下惩罚。”大天使长波特的声音率先透过层层黑云传了过来，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然而就在它声音震动的同时，韩晓头顶黑压压的天空中陡然射下一道光芒，熟悉的牛头魔物张着巨大的双翅，从冲破头顶黑云的光柱中飞了下来，转眼就到了近前。

　　“按照因果律，他是属于我的，波特。”格瑞菲斯从魔物背后走下来，看着波特及康拉德、哥勒度三位神之手道。

　　“嘿嘿嘿……费蒙特，他只有微乎其微的一小部分是在因果之内的哦，而且丝兰不见了，这会阻碍因果的运作，这样我们就有必要插手了。”飞在天空中的康拉德嬉笑着竖起食指又接着道，“而且，他的目的好像就是我们呢，呐？”说着，康拉德扭头看向韩晓。

　　没有理会康拉德的韩晓只是看着比之记忆中任何事物还要完美的人道，“格瑞菲斯，我说过这次我会看着你实现理想，所以让我来将这一刻提前吧——”

　　韩晓的声音连同身影陡然消失的一瞬，正好奇韩晓回答的康拉德还来不及惊讶，只见一柄带着无上威压的透明光剑，以不可阻挡之势径直向自己劈来，从这柄隐隐带着特殊灵魂波动的奇特武器上，它感受到了自从成为神之手后便再也没有产生过的，只属于弱小人类的恐惧。

　　眼看这带着奇特能量的一击就要袭至，然而下一瞬，一个扭曲的空间突然出现在康拉德的头顶。

　　只见韩晓的剑在接触到那空间的瞬间竟突兀地发生了偏折，半个剑身都对折着刺进了他自己的腹部，但奇怪的是，没有丝毫鲜血流出的痕迹，

　　而此刻站在韩晓面前的却不是康拉德，而是波特。只见一只纤白的手掌从波特的胸口伸了出来，黑色的粘稠液体不断从那里涌出，并掉落在地，还原成一滩滩恶臭的肉沫，而格瑞菲斯就正站在波特的身后，“我说过了，你们不许出手。”

　　“呀嘞嘞嘞，第一次见你这么认真呢。大概是受你现在这具肉身的影响吧，魔是不会对任何事物有兴趣的，不过既然你特地赶来这里了，那就由你来决定好了，他的命运……嗝——”一直在看戏的哥勒度语罢，突然打了个响嗝，只见数只白色的鬼魂虚影竟如烟雾般从它口中飘了出来，并在空中慢慢消散。

　　将血煞的剑魂重新融入魂海，韩晓突然笑了起来，“呵，果真如此呢，神这种东西的消亡方法……”

　　“轰隆隆、轰轰轰、轰轰轰……”

　　大地连同天空在这一刻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所有身处这一世界的人，不论是正在战场上浴血拼杀的士兵，是在荒野的孤城中垂死的老者，亦或是地方的公侯贵相。甚至从强大可怖的魔物，在这一时间，全都感受到了这来自天地间，最为原始的恐怖威能。

　　与这一刻相比，之前所经历的那些，无论是战争还是瘟疫，好像都可以忍受了。但是在此刻，他们只能感受到从心底上涌的惧怕，就在这仿佛从天地传来的极度恐惧之中，人们纷纷不由地跪了下来，望向无尽远的天边，那颗突然出现，横贯天地的发光巨树一节节分裂，坍塌。

　　“因果律消失了，还有幽界……你做了什么？怎么会！”这一刻，从未睁开双眼的波特张口说出了他成为神之手几千年来的第一句话，即使眼窝中并没有眼珠，口中也没有舌头，他的震惊的语气还是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轰隆隆……”

　　震人耳膜的巨响依旧在持续，对上四张难掩震惊的面孔，这一刻，韩晓的心境竟豁然开朗了起来，“知道么？神这种东西本就不该存在的，因果律只是神自己创造出来的法则罢了，这我就是一直追求的，这个世界与我的世界又是何其相似。”

　　“而我只是将我从各个世界积累至今的灵魂能量全部释放出来，这个世界的神，又或者说意志便毫无阻挡之力地消失了。”

　　就在韩晓说话的同时，世界之树的崩塌也接近了尾声。普通人类虽然无法感觉到明显的变化，但是除格瑞菲斯外，其余三位最接近神的神之手却是立刻发现自身力量正在飞快的流逝，而在自己可以感应到的范围内，低级魔物的气息则是早已消失无踪了。

　　“你的目的是消除人类的欲望世界，但是你想过吗？只要有人类存在的一天，欲望便不会消失，神会出现，我们亦会再次转生。”只剩下一个虚影的波特闭合起双眼，突然平静地问道。

　　“当然。”就在波特、哥勒度、康拉德即将消失的瞬间，韩晓最后回道，“那时的事那时再说。”

　　与此同时，在米特兰王国的最中央，一座由九只仰头向天的白鹰塑像驻守的巨大城堡突然拔地而起，坚不可破的厚重石门足有数百丈之高，正像苏醒过来的远古猛兽、雄伟、威严。其中，最高的四处哨塔仿佛插入了高空的云霄，站在遥远的米特兰境外都能看见它的恢宏。

　　这便是历史上由上一个建立统一国家的国王建造的城堡，韩晓将它从地下升上来后刚要说话，却猛地怔住了。冥冥中，他感觉自己的心里突然空了一块，那是属于子期的位置。

　　原来时间的限制是这个意思，子期知道自己会消失，这才……

　　下一刻，一个空间吞噬了他的同时，遥远的未知处断断续续传来了他的话语，“你应该感觉到魔性不存在了，你所驱使的魔兵…也随着因果律一起消失了，按照这个世界本来的意志，它是属于你的王国。”

　　“法尔科尼亚，它的名字。”望着城堡的方向，格瑞菲斯自语般地轻声道，“你真是让我意外，格斯，不，晓，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十分荒诞呢。我，即使成魔，也没有逃离你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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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算小结局，因为吵着看下一个世界的人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