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男神养成系统》绯雨月夜

172、第一百七十二章：再见

　　待韩晓喂食完毕，拍拍手站起身时，时间才过去了不到半刻。拿起桌上的贝黑莱特，韩晓随手便装进了腰侧从上一个魔物身上剥下制成的“牛皮”包里。

　　转过身便往石墙上塌了一个大洞的“出口”处走去，同时话音飘进了尚未回神的矮人——巴尔加斯的耳中，“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跟上来，你会看到你想要的……”

　　一同回神的巴克看到韩晓离开，也顾不上反胃，挥手对矮人告了别便追了上去，“喂喂，别丢下我呀，虽然你很强，但我也很厉害的，关键时刻肯定会帮到你……”

　　大概是因为一只缠人的精灵的关系，韩晓并没有急着去找伯爵，而是带着垂着圆肚皮的土狗慢悠悠晃了起来。当他来到伯爵府邸的正门前时，原本近晚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与平民低矮青灰的石屋瓦房相比，这座只隔了一条街道宽的伯爵邸宅却突兀地庞大，此时四下竟空荡荡的无一人看守，静谧的宛如栖息在深渊中的魔窟一般。直到走进空旷的石砌大殿内，也没看见一人，只有立柱旁两排烛火在忽闪忽闪地亮着。

　　“嗒哒、嗒哒……”静谧中，只有韩晓的脚步声规律地在青石殿内回荡着。穿过层层耸立的粗壮石柱，韩晓终于走到了这间大殿的尽头。

　　大殿尽头的石阶上只设有一张主座，而先前被韩晓烧了分身给狗烤肉的伯爵便坐于其上。

　　见到韩晓出现，主座上的伯爵微抖着下颌的一圈白肉，极力压制着体内疯狂涌动着想将面前这个屡次挑衅自己的渺小人类撕碎生吞的强烈欲望，咧嘴韫声道，“……你到底是谁？人类是不可能伤到我的！”分身被灼烧的痛楚好像现在还蚕食着他的大脑，这种让它这个早已抛弃了人类身份的他都感到恐惧的手段，绝非是人类可以拥有的。

　　“还真是抱歉，伤到了你，不过我可不是你的同类。人类中也有掌握这种魔法的，只是你没有见过罢了。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一时半会儿的，还是让我先办完正事，估计你也就没知道的必要了……”

　　伯爵勃然大怒，登时拍座而起，然而还没等他卖出脚步，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这不可能……！！”

　　就在伯爵张嘴咆哮的同时，一只长着和他同样面孔的蠕虫从他口中向外涌动着伸出了头来，紧接着是长着如毛毛虫一般柔软、且布满青色粘液的节支躯体，一节一节地不断蠕动着短短的触手向外延伸出来，绿色的液体嘀嗒在地面上。

　　不多时，伯爵脑袋下方已经长出了一张巨齿外露的大嘴，额头、下颚上不知何时竟伸出两根与那蠕虫一样长着眼珠的触角来，手脚、四肢、甚至躯干都在迅速膨胀变形，呼吸间便已完全没了人样。

　　与他明显非人类的恐怖身躯相比，此时的伯爵却也在心中大骇，明明自己还可以变成魔的姿态，但为什么就是无法靠近这个手无寸铁的人类一步！然而下一刻，他却猛地想了起来，最近突然在他们高等魔物间传的沸沸扬扬的神秘“猎魔人”便是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不带丝毫威胁的弱小人类，“……你、你是那个猎魔人——？！”

　　韩晓并没理会伯爵的惊讶，反而失望地看着面前已经膨胀到拥堵通道的庞大“蠕虫”道，“原来是长这个样子啊，只是答应了别人的事，要不然你身上还真没什么可以取材的东西，不像我这一身软甲，还是从一头不知是鳄还是巨蟒的领主身上得来的呢……”

　　韩晓正一脸嫌弃地说着，突然伸手将袭上他手臂的蠕虫稳稳拽住，随即只听“噗嗤——”的促响，就见他竟一把将伯爵口中吐出的鼻涕虫分身连着筋皮给扯断了，鲜红色的血液瞬间喷射而出，伴随着伯爵痛苦的嘶嚎。

　　而巴克早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它就这样看着身形“娇小”的男人将这个长满无数触手的庞然大物一节一节地抽长、扯断、抽长、扯断……

　　在伯爵从高亢到低糜的惨叫声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韩晓终于超额实践了他将伯爵“大卸八块”的诺言。

　　见到男人终于停手，巴克不由缩了缩脖子，悄无声息地飞远了这片血腥浓郁的地方，躲到了一颗石柱后。他现在有点后悔缠着这么一个“凶残”的人类，来用自己的小身板报恩了。“嗯，自己的身体太短，实在是不够他掰的，”伸手比了比自己的个头，巴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其实，掌握万般法则的韩晓完全可以做到让一个人瞬间消失，而他之所以要制造出如此惨烈的景象，不只是矮人的请求，更主要的却是他在模拟当时格瑞菲斯开启“蚀之刻”的一幕——打开异空间的大门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取出腰间包裹内的贝黑莱特，韩晓将之放在了地上一摊血块的中央，随即他便捡起了伯爵仅剩完好的脑袋，不顾对方声嘶力竭的狼狈哭喊，双手微微用力，

　　“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韩晓脸上带起了一抹嗤笑，道“来吧，让我见识下你的不死之身呀……”

　　“我不想死——！！！”

　　就在伯爵心中恐惧已极，嘶嚎出声的瞬间，只见贝黑莱特周身原本散乱分布的五官移动着组成一个正常的人脸来，同时紧闭的双眼猛然打开，呜呜地悲鸣着流出两行血泪来。

　　与此同时，原本宽敞昏暗的石砌大殿，竟在呼吸间变成了一个抽象的二维空间，这里的一切都像是楼梯和平台的组合，韩晓此刻和仅剩下头颅的伯爵便是在一面正方形的平台上。连同土狗和跑远的巴克竟也被一同吸了进来。

　　不待巴克出声询问，头顶数万丈高空的正中央，一轮没有丝毫温度的太阳突然间阴暗了下来，五个拉长的黑影从中一直投影到下方的平面上，仿佛连接着这一方空间的天地。伴随着嘻嘻嚯嚯的诡笑声由远及近、由缥缈到凝实地传入韩晓耳中。

　　率先现出身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着脊背如甲壳虫一般的“神之手”——哥勒度，它十指交握于胸前，眼窝里黏连着纯黑的圆片，看起来就像是墨镜生长在眼睛上，代替了眼皮的作用的一样，而那诡异的嚯嚯桀笑便是出自它的口中。

　　随后，一个脸上没有皮肉遮盖，只有枯骨和大脑，且密缝着双眼和牙关的高个“神之手”——天使长波特、长着一头蛇发，以一对黑色蝠翼为衣，无论长相和身材均十分女性化的“胎海娼妓”——丝兰，和一个外表与丘比克十分类似的“神之手——康拉德，只是它的眼睛虽然没有缝着，但却是紧紧闭合着的。

　　韩晓视线一转，便定格在了高台上最后一位“神之手”的身上。

　　与之前四位“神之手”相比，这个全身包裹在漆黑盔甲中的第五福王——费蒙特，则是只露出了一双深隐于头盔内的黯紫色眸子。

　　曾经那双在阳光下炫目沉澈的紫罗兰此刻却像是泼了墨一般得幽暗、死寂，一点也看不进底，仿佛真如他那日所说，他已经摒弃了人类的一切感情，自愿以自己亲手组建的“鹰之团”为祭品。而这所有的一切，也只是为了找回他最初的理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

　　自他一出现便将视线同样对准了韩晓，只是眼神平静得不带丝毫情绪，好像是在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而事实上，在他看见韩晓的瞬间，因果律已经告诉了他，此人便是格斯，或者说他曾是格斯，因为曾被他亲手斩断的格斯的因果此刻竟然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重现了。而更让他惊讶的是，此人面容上不仅没有丝毫格斯的影子，而且竟奇异地相像一个自己建立鹰之团不久，曾在一个夜晚有过一次接触的神秘少年。

　　心中疑惑，然而探知的结果却是根本无法追溯，“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身处因果流动的洪流之外，但是却有着格斯的命运？”

　　“……好久不见，格瑞菲斯。”就在韩晓突然对费蒙特说出这句相当于承认身份的话时，天使长波特转动头颅，用它那张缝合住的双眼和上下骨颌的枯骨脸“看”了韩晓片刻，这才重新转向地上正濒死求救的伯爵。

　　明明没有张口，他的声音却从这个空间的四面八方响彻起来，“凭借这个世界的神所不能拯救的灵魂的哭求……是你对生的渴望打开了次元之门，并让我们齐聚在此。按照规则，现在开始执行‘降魔仪式’。”

　　“伯爵，呈上祭品！”

　　“是…是、这样的话，那便是那边的那个男人……”仅剩长有触手的头颅的伯爵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转动着眼珠看向韩晓。

　　然而却被康拉德打断了剩下的话，“那样是不行的，伯爵。”在伯爵的慌忙的疑问声中，只听它接着解释道，“那人早已是祭品，而且他对你来说和敌人没分别，降魔仪式的祭品可不单是血肉，必须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的心的一部分……和可称为你自己一部分的人。”

　　“把那东西奉献给魔的话，亦即表示你断绝了自己的人性。若要让魔流进体内，那便要让心产生裂缝……”

　　“那、那是……”就在伯爵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不知所云之时，只见他的头颅上方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巨大虚空来。一直没有出声的巴克看到天空中的这幕，突然痛苦地抱住了耳朵，无数邪恶而庞大的亡灵漩涡简直像集合了世界里全部的恶意一样盘旋席卷而来。

　　伯爵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感觉自己大脑发麻，灵魂震颤，“那不会是……”

　　“是地狱。伯爵，你现在只剩两条路，是要再次转生，继续与魔一起存在，还是被魔吸收，成为这无尽深渊中亡灵的一员……只要奉献出你的妻女，这一句话。”哥勒度的声音带着魔性的劝诱，让伯爵本就只剩生存欲念的大脑瞬间崩溃。

　　“我不想死——！！”然而，就在它即将按照哥勒度的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一幅画着他一家妻女的巨画就像是打破黑暗的光芒一般从天而降。

　　也就在他愣神的刹那，无数亡灵纠结在一起组成的因果的线条却悄悄缠上了他的灵魂，只是快到来不及反应的一瞬，他便被亡灵们死死缠裹着拖下了深渊。

　　“是你切断了属于伯爵的因果的线。”波特脸一转，“看”着韩晓，语调却像是陈述。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晓此时却是没有再看高台上的费蒙特，那些原本只在晚上才没有意识地缠着他的低级怨灵此时却像是疯狂了一般不断从深渊中涌出。无数白色的虚影争抢着像他扑拥过来，然而却全被韩晓全部挡在十步之外，靠近不得，

　　“是祭品……属于福王的祭品……神之手的……”

　　“汪——呜呜……呜呜呜呜……”有几只恶灵却是看韩晓难以接近，转而附身在那只土狗的身上。只见上一刻还完好的土狗突然从口中留起了黑色的涎液，身体快速地扭曲变形，望向韩晓的眼神也变得凶恶狰狞起来。

　　“看来我们这次的重聚没有机会好好叙旧了……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格瑞菲斯。”韩晓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瞬间被翻滚袭来的亡灵之海淹没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只扑向韩晓的土狗和精灵巴克。

　　空间内五位“神之手”的身影渐渐重新与天上的黑日重叠，褪色的异次元幻影中只剩波特的声音回荡，“……他去了幽界，费蒙特，你当时并未能斩断那人的性命，因为他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志……必须由你才能清除，很快，虚幻便会与真实重叠……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与此同时，伯爵府邸正上方高空中数小时前突然暗沉下来的黑云也一同消散了开来，周围百里的平民都仰望着那片区域猜测纷纷，然而却无一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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