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男神养成系统》绯雨月夜

106、第一百零六章：刘铮的自叙

　　我叫做刘峥，性别男，年龄二十三。在末世之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啃老族。每天所做之事无疑就是忙着找工作，碰壁之后无奈地接收现实，然后在无限的愁困中虚度下去。这样的日子虽然在当时看起来是够让人厌烦的，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却总是羡慕向往的。

　　在一个相当平常的夜里，我在睡梦中忍着全身难耐的燥意惊醒过来时，听着黑暗中嘀嗒作响的“古董”挂钟猛地咚咚报时了起来，一声一声的颤音在无声的黑暗中扩散开来，直到过了很久，我猛然跳下床，一把拾起桌上的手机：1:00 p.m。

　　看着窗外灰暗黑蒙的天色，在确认自己并没有在睡梦中被人送去另一个半球后，我极其诡异地想到了平时用来打发时间所看的小说中的内容。但是现实却没有给我回忆的时间，从出租房的隔板墙另一侧传来的剧烈撞击声，楼上重物移动的震动，门外过道的杂乱吼叫，嘭嘭的砸门声，窗外楼下马路中央的混乱喧闹……

　　就这样，在这恶梦中奇迹地生存下来的我又在不久之后幸运地等到了军队的救援，但这仅仅只是开始。在一个月的逃亡里，我见识到太多的死亡与疯狂，背叛与欺骗。最为一个随时会被军队赶去“铺路”的人肉炮灰，在生死间徘徊的同时，我也再没有去想离队去寻找双亲。

　　直到我发现自己不再受伤，我才知道我并不是因为幸运而活了下来。

　　说实话，当我发现我的身体会自动愈合伤口的一霎那，无疑，我是狂喜的，但是在见识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突然在变异兽的嘴下发狂，全身仿佛沐浴在火焰中地焚烧了周身一切靠近的生物直至轰然倒地。

　　之后昏迷的男人就被军队的来人带走了，我们也被告知了一些知识，一些与小说中异能如出一辙的东西。当然，他们也表示欢迎异能者，并列了很多实际的好处，如到了北方基地后的B等待遇之类。

　　之后的路程，不断有人爆出异能，而他们也全部都被军队的人接管了去，据说他们会成为基地的核心力量。但是一向不喜冒头的我并没有凑过去坦白我的异能，而是更加深地隐藏了起来。每次一清理完一段路程，我都会立刻用捡来的破布层层裹住我的双臂，不让他人看出我的伤势。

　　我之所以选择隐藏，不是因为我不再信赖任何人，而是因为我的异能本身。它并不能给我以外的任何人带来好处，这让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最大用途——炮灰，亦或是更造福人类的活体解剖。

　　就这样在无日无夜的精神紧绷状态下，我由于是最后仅剩下的运气极强的三个炮灰之一，最为一个普通人，我也顺利地被军队带进了恒北基地。托一路拼杀而积攒下来的战斗经验，我轻松加入了一个小型的佣兵组织。

　　每天，跟着队伍去基地外面猎杀变异兽换取勉强够饱的三餐。战斗中，我既不前冲也不落后，没有危险也没有荣誉的日子就这样既乏味又平静地过了一段时间。

　　直到这一日，我遇到了自从自己不会受伤后的最大危机，看着无数突然从地底钻出的巨甲须虫眨眼间就轻易碾碎了自己身边的同伴。直到右臂猛然传来的剧痛，我这才发现虫子两排巨大蠕动的齿喙就在自己眼前。

　　断肢还会重新长出，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被嚼碎吞下虫腹的脑袋还会不会长出……

　　巨大的恐慌袭来，眼前阵阵地发黑，我在生死迷蒙之间再次感觉到了剧痛，但却不是来自于头颅，而是背部。直到挺过那让人眩晕的痛感，我的双眼和双耳重新恢复的运作，但是心里却怔怔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种震彻人心的绚丽场面，没有异能那样宏大炫目的各色彩光，有的只是血雨残骸的坠落漫天，看不见细节的场景，只有争鸣的响声。最后出现在残屑堆上的是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人。

　　想要道谢的我却在看见他们每个人如出一辙的血色眼瞳、青筋暴涌的手背，机械而利索地转身动作时，理智地抑制了声音。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如此接近死亡，只要我发出声音，我想我是不会再活下去的。

　　因为，他们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变异兽。

　　当然，我指的是他们接下来没有一丝犹豫地残杀了周围所有发出声音，亦或是能够动的生物。而记性很好的我敏锐地发现了其中一个男人，正是在来基地路上被军方带走的第一个异能者。一大堆问题充斥着我的脑海，但是我首先得活着回到基地。

　　但是返程的路并不好走。由于离开基地太远，周围又是茂密的森林，我终于在逃开那片腥臭味浓重的区域后发现自己迷路了。右臂重新长出来后，在不知第几次杀死偷袭我的食尸鸟并反过来将之吞吃入腹后，我终于走出森林，来到了一条熟悉的通往基地的大路上。

　　根据之前曾坐车经过这里的经验，我推测从这里返回基地我至少还需一天多的步行。那么，在这条大路上如果没有可以食用的变异兽来攻击我，我肯定会被饿死。正在发愁之际，幸运再次降临，我搭上了返回基地的顺风车。

　　但事实证明，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我过得极为忐忑。坐于身旁的男人一开始并没有过多关心我的伤势，但在后来的回答中我发现他眼中的神色却变得不同，即使他一直笑得和善，还在不停地点头理解我的遭遇。

　　尤其当我讲出那让自己至今心悸的一群人时，男人却不急不缓地讲起了我所接触不到的事，不管是末世前还是后。

　　最后的结果是，我知道了那些跟我一路来到基地并被军方带走的异能者的下落：能被掌控的有意识的工具——被编入元老组织手下的十字军。与不能被掌控的无意识的工具——实验研究所——没有自我意识的杀戮兵器。

　　而那群我见到的人毫无疑问是成了实验的牺牲品。

　　问题解开的我却并没有轻松下来，看着开始闭目养神的男人，我心中不安地思考着对方将这些事告诉我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普通人的目的，但是无解。

　　最终车队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我不由心中长松一口气。但是想到告辞离开时男人明艳的笑容。我虽然不解，但是却明白自己这是被“看上”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挺有觉悟的，一个人回到佣兵团的后果就是被那些重情重义的人扒下几层皮，但是好歹，他们善良地给我留了半条命以供我自生自灭。

　　抱着全部家当——一些布料、衣物，身无分文的我就这样裹着自己断掉的双臂来到了C区每日只有一顿清粥供应，生存条件最恶劣的的流民营。吃着碗底沉淀有三粒米的小粥，我突然有点想念在森林了杀死的那些异兽的味道了，但是目前我必须先等双臂恢复。

　　一天的定时“降雨”（其实是为了防止疫病而以下雨的形式喷洒的药水）过后，闻着满身满脸上酸涩的倒牙气味，肚子里的空洞好像也有了反应。

　　我站起身，拆下挂着双臂的破布，取下用于固定的树枝，活动了一下因蜷缩太久而僵硬的躯体，在脚下满地妇女、幼儿、老者所占据不到的空地中抽出身形，离开了流民营。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笑面男人，那一身与周围黑暗，黏腻气息毫不相称的整齐亮丽。肚中空旷的我并没有抗拒男人的安排。直到全身被洗净，刮去满脸青黑的胡茬，修整了长得过分的头发，剪到遮耳的长度，半卷不卷的头发斜盖住一边眼帘，我才记起自己的年纪并不是四五十……

　　我在好奇男人为何会知道我有异能，甚至就连我的未来“工作”都帮我制定好了。吃了久违到让人有落泪冲动的一荤二素之后，这些都对我不重要了，男人读心的异能也罢，被他利用丢弃也罢，我都决定为他卖命了。

　　其实我这样说也有些过于矫情了，毕竟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帮他们做什么，反而每天吃好睡好，身心健康，所以跟着太子混，我并没有吃亏，说被利用还真是我对我上司的不满而已。

　　毕竟人都是有些贱骨头的，现在的日子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梦醒，又回到了那段找工作的日子。虽然这样想，但是我并不允许我自己松懈，毕竟自己所在的现实是充满虚假的，“我会随时被抛弃，如果我没有用。”我一直这样提醒自己。

　　因此，我每日毫不松懈地自觉完成所有训练任务，甚至是加倍完成。又是由于我身体的特性，身体素质很快提高的同时，我在组织内的地位也有了一定的上升。对他人来说危险重重的暗杀任务，对我来说却是轻松至极，至少我毫发无损（笑）。

　　从基层到中层再到上层，再次见到笑面男人的时候是在一次会议：褚太子要去基地外参加一个神秘势力发起的聚会——为了庆祝一个可能的同盟者继任家主。

　　有幸见到组织建立者的“七大神王”中的五位，我这才知道他们都是同我一般年纪的人。而笑面男就是七人之一的心腹，在组织里类似于军师的贺明远。

　　不论会议过程如何争论冗长，结果却是笑面男、另一个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类似于随身保镖兼打手的七王之一的“忠神王”——陶涛，与外表极不相称地被爱称为“桃桃”的高个男人，外带包括我刘铮本人在内十二个随从陪同褚太子前去。

　　说实话，在当时一脸平静的我并不知道接下来的旅程会是如何的叫人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