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番外·来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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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杀千刀的主持人，Lord Voldemort到场居然都不作介绍的？！主持人应该被挂起来游街！
张北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这场汇报的，她从没一刻这么后悔认识唐赞这个人，她照着PPT一通瞎念，到后面索性把眼镜都摘了，不去看台下那一张张大惊失色的脸，和Voldemort从头到尾复杂莫辨的表情。
她几乎是麻木不仁的翻到PPT的最后一页，当看见加大加粗还加了炫酷特效的最后那一段话时，她还是狠狠的哽咽了一下。她在心里大骂唐赞，一边硬着头皮念出了这段总结陈词：
“综上所述，生命的潜力与寿命是不成正比的，人到中年就会面临想象力消失，激素水平下降，活力衰退等问题，要追求生命的更高层次，应当存其天理，灭其人欲，正如Lord Voldemort，以他的年龄，正是摈除了所有理性之外的感性，断情绝欲，方才成就伟业！——我的汇报完毕，感谢各位的耐心聆听。”
她咽了口气，收起数据棒和论文稿，匆匆走下演讲台，对着台下深深鞠躬，心里只愿来道天雷劈死自己。
没想到竟然还有掌声响起。
“啪，啪，啪……”张北北愕然起身，戴上眼镜循声望去，就看见Voldemort已站了起来，他长身而立，目光幽幽的凝望着她，正缓慢而有节奏的鼓掌。
很快，大厅的嘉宾们从震惊中回神，连忙拼命的鼓起掌来，人们的目光在Voldemort和张北北之间惊疑不定的来回打量，掌声越来越大，羞得张北北血液冲顶。
她朝着Voldemort的方向又鞠了一躬，以最快的速度往后台遁去。
唐赞在后台已双手高举跪地，一副认她宰割的忏悔模样。张北北呜咽了一声，叫道：“唐老仨儿，我跟你拼啦！”扑上去就拳打脚踢。唐赞被揍得鬼哭狼嚎，在休息室抱头鼠窜。
张北北打累了，跌进椅子里，思绪一片混乱，一会想，太上皇气量真大，被她胡说八道的一通编排，都没把她轰出去？一会又想，不活了太丢人了，今晚就收拾东西回北京！
唐赞小伏低状站身后给她拍背顺气，张北北气不过，抓过他手又咬起来。唐赞被咬得龇牙咧嘴，连声叫“姑奶奶我错了我真错了！”也不敢反抗。
主持人走了进来，说报告会结束，还有一场酒会，请他俩到外面去。张北北哪还有脸见人，有气无力的摆手说不去。
主持人抛出诱饵勾引：“是这样的，公爵先生提供了一批新研发的魔药，可以开发麻瓜的潜力，服用之后可以施放巫师的一些魔法，方便诸位更快的融入巫师的世界。公爵先生为此还提供了一批便利魔杖，嗯，这些都会在酒会上发给大家。”
这诱饵太勾人了。
唐赞又开始冲着她摇尾巴。张北北眼望天花板纠结，心说算了算了！这脸皮今天就不要了！
她和唐赞一前一后跟着主持人踱出后台。
大厅的布置又变了，摆上了一张张大理石台面的高脚桌，半空中漂浮着许多托盘，上面盛放着一杯杯五颜六色的酒饮和糕点，在酒桌间缓缓移动，任人取用——头顶的灯光变得奢华美丽，巨型屏幕被收了起来，四下响起悠扬的舞曲声。张北北和唐赞以手掩面，顺着墙根一溜小跑，径直躲去了最角落。
本以为太上皇会上台说两句，这会却不见人在哪里，而主持人口中的神奇魔药很快就送到了他们手里。
魔药用小小的透明水晶瓶装着，被托盘盛着飘到两人跟前，张北北发现唐赞那瓶的颜色和自己的不大一样，也没多想，一口饮尽。
唐赞喝完魔药就扒着高脚桌干呕起来，张北北拎着自己的瓶子看了看，奇怪道：“很难喝么？抹茶味儿的，不甜不咸，还可以啊。”
“我的可不是什么抹茶味。”唐赞吐着舌头一脸恶心，半晌才缓过气，连忙从飘过的一只托盘上拿走香槟漱口。
然后两人就发现，这些托盘并非凭空飘浮在空中，他们的脚下出现了一只只家养小精灵，它们正在施法控制着那些托盘为嘉宾们服务。
看着这些麻瓜平常都看不见的小生物，张北北恍然大悟：“我们这样，算半个巫师了吧？”
唐赞砸吧着嘴，说：“太上皇的魔药起效还挺快。”
“那么要怎样才能施展魔法呢？”张北北说。
仿佛是受到了她的召唤，两只托盘晃悠悠飘到了两人面前，上面躺着两支魔杖。
唐赞的那支魔杖是灰色的，细细长长。张北北这支是暗红色的，要短小许多。
张北北从托盘上执起魔杖高兴的看，唐赞说：“你还记得我们在国内实验室模拟过的那个魔法吗？”
“记得啊。”张北北说。她跃跃欲试的闭眼想了想，随即挥动魔杖，朝桌上的空酒杯一点：“清水如注。”
一汪清水应声出现在杯中。
张北北“耶！”了一声，马上开始总结：“指尖有电流通过的感觉，不太明显，应该是细胞的生物电现象，具体能量来源还需进一步实验……物质不会凭空出现，这些清水应该是空气中的水元素受到某种刺激，产生凝结——这有一定温度的要求……难道说，魔法的本质之一，是可以改变物质的温度？那么，要怎样进行数学建模呢？”
她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唐赞无语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人已经在盘算着解剖她自己了。
唐赞的魔杖似乎不太好使，他的“清水如注”试了好几次也未成功，张北北将自己的魔杖递给他，说：“你用我这支试试。”
试试就逝世，唐赞只挥了一下暗红色魔杖，酒杯就砰！一声炸开，连带着他们的高脚桌也轰然炸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张北北灰头土脸的站在一片狼藉上，她悲惨的发现，自己再度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一名男巫关切的走了过来，念动咒语恢复了现场，对两人说：“魔杖认主的，如果不是自己的魔杖，用起来可能会发生事故。”
张北北心里寻思：这魔杖我俩才刚到手没几秒钟，认主能认这么快的？
那巫师做了自我介绍，念了一长串绕口的名字，对她说：“这位小姐，你的演讲很有意思，你也是研究哲学的么？”
张北北无地自容的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研究历史学的。”
那巫师来了兴趣：“麻瓜和巫师的历史有很多重合之处，请问，你是怎么看待这些历史，和其中的历史人物的呢？”
这是要跟她探讨学术么？一只托盘飘到她面前，上面的糕点看上去像是巧克力派。张北北低头对脚下的小精灵说：“谢谢，我不吃甜食。”她收拾了一下情绪，从另一只托盘上取了杯红酒，想了想，对那巫师说：
“我认为，历史可以被视为一系列事件的数据集合。无论是麻瓜的历史还是巫师的历史，都可以通过统计的方法，对历史事件进行量化。比方说人口统计、经济涨跌、战争损失等等。通过这类量化分析，我们可以进行历史模型的构建和推演，从而做出对历史人物理性的解读，以及一定程度的行为预测。”
“理性的解读么……”那巫师说：“就像你刚才在台上，对公爵大人那样解读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张北北身后看去，脸上露出无比谦恭的神情，同时右手抚到了心口，弯腰行礼。
张北北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端着酒缓缓转身，心脏砰砰直跳，几欲从心口蹦跶出来：
Lord Voldemort站在她身后，正低头浅抿一杯红酒，他一身华服，贵气逼人，英俊的面孔不似照片上那么幽暗冷酷，似乎将气场都收敛了起来，平添了几分动人的成熟。
这个传说中的男人，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面前，张北北头脑一阵眩晕。
方才和她说话的男巫去到了Voldemort身后，垂手而立；服侍这桌的家养小精灵也来到他脚下，朝他深深的鞠躬。Voldemort开口说道：“给这位女士换一杯白水。”
唐赞语无伦次：“太太太太……上上上上……”张北北高跟鞋踩他脚尖，手里的红酒被换走，她哽咽的接过小精灵递来的白水，忍不住怀疑这是太上皇的报复。
Voldemort晃动着杯中的红酒，头低垂着，沉吟问道：“张小姐似乎认为，我老了，正面临想象力消失……”
张北北噗！一口水喷到唐赞脸上。唐赞这回成功的晕了过去。Voldemort身后的男巫上前将他架住，迅速带离现场。Voldemort继续说：“激素水平下降……”
张北北疯狂摆手摇头，但他继续把话说完：“活力衰退……等问题？是么？”
张北北用入党的口吻叫道：“绝对没有！”顿了顿，果断把唐赞卖了：“那都是唐先生的观点，我并不这么认为。”
“那么请问张小姐，你是如何解读我的呢？”Voldemort抬起眼来，低沉问道。
张北北郑重了起来。她放下水杯，抬头迎上男人深邃的注视，认真说道：
“如果一定要我来解读的话……那么在我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历史，你是活着的传奇。”
Voldemort闻言，俊美的面孔如拨云见日般浮现一缕笑容，被他浅浅的抿在唇边。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红酒，一手在礼服的裤兜里拨弄着一块白色石头，石头此时正闪烁着红色的光晕，与她手中的魔杖一个颜色。
他心里的大石落下了。
他不再看张北北，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一定会令这个女子困惑，继而将她吓住，因为他眼底承载的东西太多，也太重。
那是千山万水，是岁月如梭。
所以他垂下眼眸，不再看她了，只是语调蛊惑的问她：
“张小姐，你有没有兴趣，研究一段独一无二的历史呢？”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番外·来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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