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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只是旁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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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但也不全黑。深蓝色的天穹微微透着淡淡的光晕,窗上映出忍足暗色的轮廓,像是与谁的面容重叠。记忆踩着满地的尘埃走来——Tezuka Kunimitsu——对他而言,非常特殊。
忍足是个冷漠的人,漫不经心地生活、打球、约会,踏着一地破碎的芳心颠倒众生。
最初注意到Tezuka仅源于搭档的一句戏言:“侑士,你们长得好象哦!”粗略打量一下:“嗯,还是个美人么。”但……“喂!我和那个千年冰山,万年面瘫哪里像了!!!”笑话!居然敢嘲笑他那张迷死人不赔命的“花容月貌”是面瘫?!狼爪死掐岳人红扑扑的脸颊,直到单纯的小孩泪奔到丸井怀里告状去了。
甩了“小尾巴”的忍足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生平第一次打起二十分认真劲儿,观看部长与冰山的强强对话。
那双掩在镜片后的丹凤眼闪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埋藏在冰冷外表下的斗魂似乎就要爆发。
那份沸腾的热血、那份舍身的执著,一瞬间直刺心底,竟产生微妙的心疼和羡慕——那些本是他所不屑一顾的东西。
岳人再次挤了过来:“看上了哈,关西色狼!”说罢,几个后空翻远离他三米远。
“有些在意罢了。”暗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半长的蓝发,同样修长的身材和清雋的面容使之与赛场中的人犹如光与影般的存在。
至于那场比赛,便是被称为中学网坛最高水准的对决(兼女王“定情”赛)Atobe赢了,代价是另一位不得不前往国外疗养。
“啧啧,可惜阿,美人儿还没欣赏够,就被Atobe送到医院里去了。”忍足瞥了一眼街头网球场巧遇的青学一干众人,暗自叹息。
“只是欣赏吗?关西色狼什么时候从良了?”岳人宝宝再度发问。——这小子!忍足优雅的额上隐隐有青筋在跳动。暗自考虑是不是该直接将这大喇叭直接打包丢去立海蛋糕店。
A少爱冰山那可是火星人都知道的事儿!这要是给他听见了,自个儿不是跑圈到死(某人的专利),也会在A少的拍下华丽丽地成为炮灰——死得一点儿也不光荣。
当从不缺勤的Atobe无缘无故消失了半个月;当Atobe心甘情愿地把冰帝众人送去当青学拍下集体阵亡的炮灰;当Atobe抄起私人电话柔声细语:“国光……”而不是叫嚣着本大爷如何如何时,迟钝的一干冰帝“仙女星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家部长与青学牌全自动冷冻机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忍足从KTV抽身而退,包厢里看双部长热闹的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别人的幸福与他无关。漠然打量着四周,无机镜片切断情感的外泻,让他觉得分外安全。那天刚刚建立起的对手冢异样的情感,在Atobe张扬跋扈的笑容前溃不成军,年轻的心刚长出柔软的藤蔓,袭上心头的却是霎那茫然。陌生的情感让他觉得有无法掌握的恐惧。但手冢身上他所不具有的热血与冷冽混合成致命的诱惑让心里的藤蔓迅速地占满心房。
只是,太迟了。
生命的列车呼啸着驶过他的站台,没有丝毫停留。
那天有谁问他:“……只是欣赏吗?关西色狼什么时候从良了?”
“从良???”忍足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他暗笑自己的胆怯——没有勇气面对手冢用三流爱情片里愚蠢的方式告白。他所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把感情包上外壳,藏起。人前仍是那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不动声色——是天才的处世哲学。
×××
升入高中,毫不意外地看到冰山转来冰帝,岳人窜至立海,鳯、穴户两口子甜甜蜜蜜,慈郎一梦到青学,日若吉X泷CP进行时。
Atobe还半真半假地:“忍足,本大爷看你形单影只,要不要桦地做你的专用仆人,嗯?”
然而“Wus.”从不利口的单纯小孩竟然一口回绝:“少爷我才不要他是色狼!”那话音一气呵成抑扬顿挫。自诩口才绝佳的忍足君脸上瞬时五颜六色像开染坊。“啧,真衰。”
×××
时光辗转,流年似金。
就像精良的手表出现分分秒秒的偏差,爱情亦同样出现了时差。手冢走上职业网坛,Atobe接管家族企业。1s、2s……1m、2m……感情分道扬镳,坠入穷途末路却是义无反顾,决绝得不容回头。
忍足替死党Atobe去机场送别,暗笑A少死鸭子嘴硬,分手后死也不肯低下高贵的头。机场里,落日的余辉给天地间的一切染上了一片亮亮的橘红色,像是为丢失的爱情的祭奠。
忍足默默地看着曾经进驻在他心底的人,时光似乎回到了从前忍足下决心放手的时刻——一片灿烂的夕阳下,Atobe与Tezuka美好的亲吻,脚边的浪涛轻拍着沙滩,美得像幅画。……
他朝手冢捶了一拳,好歹老朋友告别,你就不能表现得伤感些吗?手冢微微怔了怔,嘴角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绚烂了整个大厅。
“那,再见。”
忍足挥了挥手,看着那抹清雋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登机的人潮里,想:如果先遇到他的人是他,结局又会怎样?
回答是——不知道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他,
只是,
旁观,而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