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奇妙物语》Jumki

36、 第 ０３６ 章

　　纪国光从古井内的梯子爬上来时，正赶上了新年钟声的最后几响。站在小祠堂门口的莫桀正冲他和穆慈招手：“阿光小慈快过来！烟火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纪国光和穆慈走到祠堂门外。

　　咻——嘭！

　　新年的第一束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那绚丽的红色顷刻间点亮了一整片夜空。紧接着更多的烟火腾空而起、如期而至，无数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尤如火树烂漫、虹彩狂舞。那瞬息万变的烟花也为这冬日的夜空平添了几分别样的生气。
　　纪国光抬头看着不远处被烟火照亮的一方夜空，蓦然回首再看看身边的众人，竟忽然间就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趁机何时，隔着漫漫的岁月长河，他也曾这样站在烟火阑珊处看着人间辞旧迎新的活动。只不过彼时他还只是个偷偷下凡的小仙，化为一只黑鸟，兀自矗立在落满雪的屋檐，孑然一身。

　　忽然右手被人握住。

　　但他转头时就见，穆慈拉着他的手，在烟火的轰鸣声中嘴上开合着跟他说了句什么。
　　纪国光并没有听清，只是愣了一下，回过神终又低头释然的笑了起来，然后抬头回以相同的口型：

　　“新年快乐。”

　　※　※　※

　　话说纪国光从井里穿回来后又去阴阳寮找过了安倍晴春（怎么感觉最近老往那儿跑？），去的时候武藤和也不在。
　　安倍晴春见他来，特别是在听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要为他检查了一番。
　　“倒是没什么大碍。”安倍晴春说道。
　　不过安培晴春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把纪国光已经吞到肚子里的念珠取出来，想要取出来的话大概去医院做外科手术——
　　“就算是阴阳术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安培晴春如是对纪国光说道。

　　纪国光一听还要去医院做手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别人打架殃及池鱼，自己倒霉的中了诅咒变成一碰冷水会变身（性）的体质；然后因为不想被人发现就去求助了阴阳师；不管途径如何后来又把阴阳师给的“护身符”给吞进了肚子；导致最后不得不去医院开刀做手术取出来……整件事情听上去怎么这么掉智商！简直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了好吗！安倍大师真是好人！事已至此居然都没有笑话他！有涵养就是不一样！
　　熟不知造成他现在这种情况，有一半的责任得是他眼前这个“很有涵养”的人负的。

　　饱受打击的纪苹果精神恍惚的离开，安培晴春好心提醒他：“那紫珠虽然被你吞进了肚子，可是效果仍在，平时多加小心，说不准什么时候那紫珠的力量就消退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纪国光踉跄了一下。
　　还有这茬！差点忘了……

　　回到家后，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好几天的纪苹果发现自己照吃照喝，上厕所照常那啥啥，也没见自己胃动力不足肠胃不消化导致便秘什么的，原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得过且过的想大概不用去医院动手术也没事？随即就把这事儿给忘到了脑后。

　　转眼间日子过的飞快，公历的新年已经过去，农历新年就快要到来。按理说唐人街上应该正是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可是最近街上的气氛却比较奇怪。

　　“哎，你听说了吗？最近夜莺巷那边少了好几个人。”
　　“夜莺巷？那边不是……少了人？那可说不准，指不定就是跟有钱人跑了，那边时不时都要来一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那边的事啊，咱们普通人家少管。”
　　“不是啊！张太太你听我说，听说那边丢了人绝不是什么跟人跑了，是失踪了！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听说还有连同客人一起失踪的！”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卖菜大妈听到两位太太在自家摊位前的闲谈也忍不住插嘴，“那边不仅有人失踪，据说失踪的都是几家店的头牌！搞得现在很多店晚上都关门不敢做生意了！”
　　“总不会是仇杀什么的吧！”
　　“天啊，那太可怕了……”

　　纪国光很想绕过前面几位太太到摊位前想买菜，奈何几位太太聊天实在浑然忘我，无奈的纪国光只能被堵在那儿被迫听着太太们的八卦闲聊，直到对方有人先发现了他：

　　“啊！这不是有间事务所的四季先生吗？”
　　“李太太、张太太，你们好。”纪国光礼貌的向几位夫人点头问好。
　　李太太说：“哎呀，上次我侄子办签证的事真的太谢谢您了。”
　　纪国光：“哪里，您太客气了，那是我应该做的。”

　　那李太太三言两语向周围人讲了自己侄子出国办签证的事，夸了纪国光好几句，直说他帮了大忙。
　　李太太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担忧的问纪国光：“四季先生听说了最近唐人街上发生的事情了吗？”
　　纪国光：“……听说了啊。”刚刚听你们说的。

　　李太太托着腮用忧心忡忡的对身边的人说：“你们看，连有间事务所的四季先生都听说了！那肯定假不了！”
　　之后一片附和声。
　　然后又听李太太说：“据说失踪的都是写年轻漂亮的人，四季先生要小心啊！”又心有戚戚的补充，“让你们事务所的人都要小心！”

　　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纪国光最后一脸风中凌乱的出了菜市场——
　　话说原来最近街上气氛不对劲是因为这种事啊。连续有年轻男女失踪不见？该不会是出现什么变态连环杀人狂了吧……
　　最近正在看美国刑事破案剧的纪苹果不免浮想联翩。

　　“王先生——蔬菜和水果都买回来了，要放哪里？”纪国光抱着一堆东西站在茶食铺的厨房门口朗声问道。
　　“放在厨房门口的桌上就好。”正在炉灶前忙碌的王先生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帮纪国光把一堆东西放好，“东西都买齐了吗？”
　　“买齐了，都在这里。”
　　“谢谢你帮我跑了趟菜市场，不然就赶不上进度了。”
　　“哪里，不用客气，怎么说王先生都是为我们工作啊。”纪国光笑笑，“定的鲜花应该一会儿会从后门送到，到时候就麻烦王先生注意听下了。今天准备的材料这么多是要做特别的什么甜品吗？”
　　“是水中百花杏仁豆腐。是上次答应要请Ｄ伯爵品尝的。”
　　“今天伯爵要来？”
　　“是啊。对了，能麻烦你帮我在前面看会儿店吗？莫先生刚刚接了个电话，说是网友找他有事，就回楼上去了。”
　　“好的，没问题。”

　　自打茶食铺开张以来，隔壁宠物店的Ｄ伯爵就跟王先生成了好朋友——王先生做了一手好料理，尤其擅长甜品；Ｄ伯爵又是个酷爱吃甜食，根本就是个把甜食当正餐吃的主。再加上两人又同样都是来自中国，所以他们包括周围的街坊都觉得Ｄ伯爵喜欢上王先生几乎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纪国光他们来楼下店里值班的时候，最常见的客人就是Ｄ伯爵。几乎可以说除非有自己店里有客人或者需要外出的时候，Ｄ伯爵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茶食铺和王先生讨论世界各国的甜食料理。两人聊天时旁若无人的样子，那种外人无法插足、目光相触喷发出的甜腻气氛……纪国光每每看到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拜托你们两个甜食控快点告白在一起吧！

　　……话说茶食铺只有一个厨师会不会不够。
　　自从站到柜台前就一直忙个不停的纪国光不止一次暗暗想着。
　　别看王先生这人看上去挺谦和的，其实领域意识很强，厨房是除了他自己外不愿意有第二个人涉足的。纪国光转念一想也是，那么多料理的制作秘方被偷师了就不好了。不过前面再招两个人一个柜台收银、一个当服务生总没问题吧？他们一开始开茶食铺完全就是玩票性质的，根本没有想到生意会这么好，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当然这要归功于王先生手艺好，涨工资！必须得涨啊。

　　直到柜台里放的刚出笼的一批甜品全部卖完，好歹才歇了下来，还有不少来晚了客人扼腕叹息自己来晚一步，都不肯离开想等下一笼出炉。
　　纪国光忙擦着汗告知：“今天的份已经都卖完了，请明天再来吧。”
　　好不容易请走了客人，纪国光连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赶紧在茶食铺门口放上了暂时歇业的牌子。

　　“哎～今天茶食铺这么早就关门啦？我想找‘小涛涛’的说～”

　　“小涛涛”是Ｄ伯爵对王先生的专属称呼——话说当初王先生投来的简历上姓名一栏只写着“王”，难道王先生的全名叫“王涛”？

　　“伯爵，王先生正在等你呢。”转念间纪国光就已经平息了脑内转动的数个念头转身打招呼，“欧雷克特先生也来了？真是难得，一起进来吧。”
　　将两人安排在靠近柜台的地方坐下，纪国光为两人泡了祁门红茶。
　　Ｄ伯爵端着小小的茶碗端到鼻前深呼吸，很享受这浓郁的茶香：“嗯～～很正宗的祁红啊，在国内都很少见，难得在日本还能喝到。”评价完便迫不及待的浅啜了一小口。
　　纪国光看着Ｄ伯爵喝茶，解释道：“这红茶是王先生带来的。”
　　Ｄ伯爵听后眯眯眼：“嘛～关于吃方面的事，他总有自己的渠道。”随后很自然的转移话题，“呐呐，曜君你知道吗？关于红茶的传说～”
　　纪国光已经懒得再开口纠正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了，随口问了句：“什么传说？”
　　Ｄ伯爵兴致勃勃地说：“在满月的晚上，让月亮的倒影印在红茶杯中，就能召唤出来自红茶世界的王子，然后红茶王子会帮你实现三个愿望～！”
　　“所以说为什么是王子不是公主？”
　　“唔～也许是红茶国王舍不得让女儿出来？”
　　“……都是些什么歪理= =。”

　　纪国光和Ｄ伯爵聊天聊得“火热”，坐在一旁的欧雷克特刑警坐却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大口喝着红茶。惹得Ｄ伯爵心疼的直呼——“快去给这家伙换上地摊上卖的便宜货，给他喝祁红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这时雷欧·欧雷克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把茶碗重重搁到桌上：　　“你就承认了吧！就是你在市面上贩卖毒品，那些失踪的青年也都是你抓走的！你准备把他们贩卖去非洲或者进行敲诈勒索！”
　　只是这么严词厉色的话别说Ｄ伯爵已经听了当耳旁风了，就连纪国光一个外人都当做笑谈，毕竟刑警先生几乎每天都要这么一喊，整条中华街上的人都听多了，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于是纪国光就笑着问Ｄ伯爵今天又怎么招惹到刑警先生了？
　　Ｄ伯爵很无辜的眨眨眼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他经常躺着也中枪。
　　于是那边刑警先生就不客气的发话了——

　　“最后一个跟巴特里小姐在一起的人就是你！在酒会上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和她一起走的！”

　　巴特里先生在日本从事贸易行业，早几年就将夫人和女儿接来，一家人现在定居在日本，前些日子巴特里先生为女儿的１８岁生日举办宴会。因为他们经常向伯爵买各种稀世珍兽作为炫耀的宠物，所以伯爵也在其邀请行列里。
　　说来有钱人家的小孩娱乐生活就是“丰富”，经常出入“那种”俱乐部的巴特里小姐自然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儿，不过听说巴特里小姐常去的那家俱乐部自从她去了之后就开始流行一种奇怪的迷幻香料。欧雷克特作为国际缉毒刑警会出现在那场生日宴会上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上次他一直追查的“转生乡”被日本当地警方破获了重要嫌疑人，就在他兴致勃勃充满干劲的打算去拷问一番的时候，就得到那个春雨的小头目离奇惨死在狱中的消息，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就这么断了线，所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条线索。

　　然而巴特里小姐却在她的生日宴会后失踪了。

　　事实上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包括横滨和东京在内，已经有十二起未侦破的绑架案，加上巴特里小姐就是第十三起。所有失踪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俊美的年轻男女，从失踪者被绑架后就没有任何音讯，受害人家属也没有收到要求赎金等几点看来，初步判断失踪的人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在巴特里小姐失踪一周后，迫于来自其家族的压力，日本警方已经不得不将她的失踪公布进行公开搜查，电视和报纸上都有报道。
　　而本来就一直对Ｄ伯爵有怀疑的欧雷克特，加上宴会时看到最后跟巴特里小姐一起离开的就是伯爵，所以现在就一口咬定就是Ｄ伯爵在贩卖毒品，连带着那些失踪的人也成了他绑架的。

　　在纪国光看来Ｄ伯爵这个虽然号称是开宠物店的，不过店里除了肤色种族各异的俊男美女外没有看到过一个宠物，再加上光顾伯爵的店的大多是些达官贵人。导致纪国光曾一度认为Ｄ伯爵是开那啥啥的高级声·色·场所。不过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谈，总体而言Ｄ伯爵本身人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伯爵人缘好、人脉广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所以就欧雷克特刑警的看法，旁人一直不敢苟同，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让刑警先生总是对Ｄ伯爵抱有这种偏见？按理说照伯爵那种八面玲珑的性子不应该啊？……难道是伯爵的一点恶趣味？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王端着托盘走出柜台，托盘上放着一个花纹十分好看瓷盆还有两个碗、两把勺子。
　　Ｄ伯爵立刻抛弃了刑警先生眨着星星眼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王把东西摆上桌。
　　“倒是没想到欧雷克特刑警也来了，我再去拿一副餐具吧。”
　　“不用去拿了，我没关系。”其实本身并不是很爱吃甜食的纪国光拦住了王先生，他吃不吃到是无所谓。
　　闻言王点点头也不勉强：“我给你们也做了一份，可以晚上吃。”
　　纪国光笑笑：“那我要替莫谢谢你了。”

　　这边纪国光和王先生聊着，那边Ｄ伯爵早就已经自己吃上了——
　　“果然不愧是在国内也被称为梦幻的宫廷料理～～！！！”咬着勺子的Ｄ伯爵眼角闪过感动的泪花。
　　欧雷克特也飞快吃完一碗：“这……确实挺好吃的。”但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吧！欧雷克特对Ｄ伯爵那一脸“我看见了天使”的表情不敢苟同。

　　“说到美食，其实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美味的，当属出生前的婴儿肉了。对世上肮脏的空气以及丑陋的世界一无所知，这样无邪的生命……婴儿的‘纯洁’正是终究美味！”
　　王先生看似惊世骇俗的话并没有引起纪国光的反感，大概骨子里作为什么都吃（喂）的天·朝人……别说历史上饥荒的时候确实有人吃人的例子，就是在穿越之前，他也曾听说过某市的地下市场有贩卖刚刚死去的婴儿做菜的传闻。
　　三个彪悍的“天·朝人”已经从“用出生前的婴儿做前菜”，聊到“佐料就用满杯的处女之血”、“主菜用年轻肉质紧致的年轻男子最为合适”。
　　好吧，纪国光承认正在讨论人肉盛宴的自己多少有点想吓吓外国人的恶趣味。

　　事实上坐在一旁的欧雷克特确实吓得不轻，一脸菜色仿佛随时会吐了。可是正在恶心中的欧雷克特突然福灵心至，想起自己昨天在东京警视厅得到的最新消息——

　　“目暮警长！找到了！发现一具女尸！是三个月前失踪的第一个被害者！冬崎敦子，２３岁——在垃圾处理站发现已经腐烂的尸体……”
　　“死亡三个月后找到尸体——”戴着帽子的胖警官沉吟了一下，“找到死因了吗？”
　　“这个……”翻着验尸报告的警员有点迟疑的说着，“她本来已经有九个月的身孕，但是腹部被人剖开，里面的婴儿已经被偷走了。”

　　婴……儿……？

　　当时警员的话还有刚刚听到的内容在欧雷克特的耳边不断回响——九个月的身孕、被偷走的婴儿……世界上最美味的，当属出生前的婴儿肉了……
　　——难道？！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纪国光三人对突然举枪发难的刑警先生感觉莫名其妙——就算玩笑开过了也不至于就向他们举枪吧？！
　　可是欧雷克特却完全不想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四季先生快过来这边！你！对就是你！叫什么？王？把手举起来！”
　　纪国光皱着眉头不肯动，怎么说王先生都是他雇佣的员工，欧雷克特这样突然发难算哪门子的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茶食铺前厅一直开着的电视机突然插播了一则新闻：

　　“……刚刚侦破了一起绑架凶杀案。被及时解救的被害人就是前日失踪的１８岁少女，爱妮莎·巴特里。该名绑架犯怀疑涉及其他数起绑架凶杀案，目前日本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下面让我们来采访一下本次案件的侦破人，素有‘沉睡的小五郎’美名的毛利小五郎先生——”
　　电视上镜头一转，一个身穿深蓝色西装的小胡子大叔妆模作样的咳嗽了两下：
　　“在这个世上任何不法的犯罪行为都应受到惩治！所有的犯罪分子在我毛利小五郎面前都无处遁形！啊哈哈哈哈哈哈……”

　　茶食铺里正在紧张对弈的众人，头顶一只乌鸦“八嘎、八嘎”叫着飞过，留下上空六个点。

　　再一次搞了个大乌龙的欧雷克特刑警讪讪的收起枪，尴尬的笑笑：“那个……啊哈哈，正好案件侦破了！我要去警局了解情况了，就先走一步！”
　　茶食铺余下三人无言的目送这位冒冒失失的国际刑警离开——话说这货究竟是怎么当上国际刑警这一高大上的职业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纪国光下楼想喊王先生一起用餐，在茶食铺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人。

　　这里再提一句，王先生和Ｄ伯爵都是那种拥有复古情怀的人，平时都喜欢穿唐装汉服不说，虽然住处都安装了固定电话，但是本身绝对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索性王先生基本算是个宅，平时可能去的地方屈指可数，这个点儿上，不在茶食铺的话那就只能是——

　　“打扰了。”纪国光推开宠物店古色古香的门扉。里面安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Ｄ伯爵？王先生？”
　　纪国光继续往里走，突然就听见了对话声——

　　“从前，在土耳其后宫流行一种叫‘美女子唇’的甜点，你知道吗？”
　　“倒是听闻过一点。”
　　“再怎么豪华的料理，要是没有完美的句点也是枉然，所以最后的甜点比起主菜必须要更加费心思。”
　　一边这样说着，王一边拉过Ｄ伯爵的手，将他压倒在贵妃榻上。他捏着Ｄ伯爵的下巴，看着眼前的红唇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上去。
　　轻轻舔舐了几口，王压抑着欲/望抬头：“啊……和我想的一样，素食者的血中，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我终于找到理想中的甜点了——”

　　“快住手！”
　　呼呼的风声夹带着一声惊怒从两人身后席卷而来。

　　王正握着割肉刀的手回身就是一劈！一个清朝的青花瓷应声被砍落，碎了一地。

　　只见王的一只手还压在身/下Ｄ伯爵的脖子上，人却已经转过身和站在门口的纪国光对峙。
　　看到来者是何人时，王忍不住眯起眼：“曜君……”

　　※　※　※

　　纪国光没想到自己来趟宠物店会撞见王先生和Ｄ伯爵“亲热”的一幕，红着脸想在被发现之前赶紧撤退。怎料撤退不及时，却看到了十分惊人的一幕——

　　只见王先生一直打理的很好的辫子散落开来，无风自动的飞舞在半空中，在那些舞动的发丝间，王先生的头顶长处两根粗/长弯曲的羊角，角尖异常尖锐。
　　就在纪国光还在愣神的时候，王先生已经把手伸向腰后，从衣服的下摆里抽出一把刀刃有三十公分长的割肉刀！
　　纪国光想都没想就从旁边的博古架上抄起一个花瓶就砸了过去。

　　然后听到连王先生都称呼他为“曜君”登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Ｄ伯爵却不满的推开王，嘴里嘟嘟囔囔像不满被打断了似的：“好不容易进行的很顺利……”
　　纪国光：？？？

　　看着Ｄ伯爵就跟完全没看见王的一脸凶相似的，仿佛刚刚被人按着任人宰割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见状，纪国光终于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Ｄ伯爵反而奇道：“曜君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呃，与其说说是恢复记忆，不过是把那一世所经历的一切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接受了这种设定……说实话就算那个“曜君”是他自己的前世，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很多细节就……

　　Ｄ伯爵一看纪国光迷茫的样子就忍不住痛心疾首道：“这是‘小涛涛’啊！当初你们不是好朋友来着？难道你不是认出了他才收留他的吗？”
　　另一边王先生因为被打断了兴致于是收了菜刀，听到Ｄ伯爵的话后，用与平时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冰冷的语调“哼”了一声：“谁跟他是朋友！”
　　Ｄ伯爵还在不懈的努力：“‘小涛涛’！就是本体人面虎牙羊角的——”

　　“饕餮啊！”

　　——所以说原来是小饕饕而不是小涛涛吗？！！
　　因为有了Ｄ伯爵的提示，纪国光黑线的同时终于从脑海中那浩瀚的记忆之海抽出了些许记忆：
　　记忆里确实有一只背影看上去长得很像大肥羊的动物，喜欢整天趴在天庭的跑马场旁边盯着里面的肥硕矫健的马儿看……

　　不过要说他跟那头大肥羊是好朋友——
　　“那完全是因为我（本体）是石头，所以他根本不感兴趣（吃）的原因吧！！！”

　　饕餮啊上古珍兽，真要算起来年纪比他还小点，毕竟是女娲补天后才出现的……

　　不过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咯～”Ｄ伯爵很不负责的随口回答。

　　纪国光觉得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世界观又裂了一条缝，谁快来友情资助一张心灵的创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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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呼……这章总算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