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奇妙物语》Jumki

101、 第 １０１ 章

　　那是一种自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黑暗，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无数璀璨的星子和瑰丽的星云发出各种绚丽的光彩，以一种极快又极缓的速度在黑暗中静静流淌着。
　　这里就是被撕开的天幕后的世界。
　　就像从任何一本科普书或一部纪录片上所描绘的那样，就是宇宙。
　　四方上下谓之宇，往古来今谓之宙。
　　在这个由无限空间与无限时间构成的世界里——
　　莫桀正和他的小伙伴儿们一起围坐在一个被炉里，在这个上不封天花板下不着地的空间里飘啊飘= =。

　　——肯定是哪里不对啊喂！！！
　　这种情况下，莫桀觉得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一头冷汗都下来了：
　　本来他和阿壬外加个神志不清（？）的木头按照的阿光的吩咐留在原地等他回来的。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运动都静止了，还能动的只有他们三。还不等他们研究个所以然出来，天空就突然裂成了两半，从中间的裂缝中冒出一个长得像地球人的外星人（？？）不由分说就把他们一股脑儿绑架到外太空……的剧本是闹哪样！！！就算阿光也在证明这不是一场外星人蓄谋已久的绑架，但是现在大家团团围坐在一个被炉里在宇宙大背景中飘啊飘的祥和气氛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莫桀感觉自己那小的不行的脑仁儿已经超负荷运转就快要爆炸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做到像身边其他三个好友那样维持哪怕仅仅只是表面的冷静。
　　偏偏就在这时，那个“外星人绑架犯”还很不适宜地开了口——

　　“多么美丽啊！宇宙浩瀚无边，任何人在它面前都会感到自卑渺小；跟无限的宇宙相比我们只是其中微小又微小的一粒尘埃。人类的任何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壮丽恢弘，任何诗句也描写不出它的神秘深邃……”
　　金发男子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完这段赞美时，就连“纪国光”都惊奇这人拿歌剧般夸张华丽的腔调用中文念出这段话来居然毫无违和感。
　　“那么～！”金发男子声情并茂地一挥手，“你们不觉得在这种环境下很适合谈谈一些关于生命啊起源啊的话题么～”

　　……如果他不是缩在被炉里说这段话的大概更有渲染力= =。

　　而莫桀在耐着性子听完金发男子的瞎逼逼之后正在考虑的问题则是——
　　他到底是先把手里的茶泼到对方脸上去呢？还是直接把被炉掀掉呢？

　　不过显然金发男子也不是真的迟钝到连对面莫桀实质到快要喷出火花的眼神都接收不到。
　　猜想对方大概是对这种上下左右都不着边的状态而感到不安。金发男子就换上一副稍微认真的表情说道：
　　“也对，眼下这种状态确实不太适合聊一些严肃的话题呢，毕竟我们大概还有一段冗长的故事要讲，不如换个高雅又能让人放松的地方吧？”
　　男人话音刚落，众人就发现眼前的场景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再次发生了变化——

　　首先他们的脚下终于落到了实处：他们似乎正坐在某处复古建筑物门外的木质长廊上。面前摆放着一个长长的桌榻，每人面前都放着数份精致到让人不忍下口的糕点。桌榻的一角，香炉上青烟缭绕，正焚着让人闻后心安的香。
　　再看建筑外的“庭院”：长廊外有一棵花开正绚烂的巨大樱花树，它的树冠茂盛到甚至遮住了长廊的屋檐，时不时有一些花瓣在细细的微风中飘落到长廊上。然而再仔细一瞧就发现外面的土地并不似地球上所见到的任何一种颜色，而是一种成灰白色的，由无数不规则的圆形坑洼组成的地面。
　　透过樱花的树冠，可以到头顶依旧是如同黑夜般的黑暗，可却能无障碍的清楚的看见上面点缀的星辰，以及那颗蔚蓝而美丽的星球——
　　莫桀大概猜到他们现在正在哪里了……

　　“这里是月宫哦。”男人将飘落在胸前的一缕金色长发别到耳后淡淡道。

　　莫桀想，他刚刚看到樱花树下一个浑身雪白雪白、小屁/股滚圆滚圆的小东西一定就是兔子！
　　要不是想知道的东西太多，连现在他们为什么会来到月宫这种“小”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莫桀一定会追着问甚至亲自去找月宫里有没有嫦娥或者辉夜姬……
　　——单就克制力这点而言，莫桀确实成长了不少。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聒噪个不停的金发男人此时却如同转性子了般，安静的不说话，只是偶尔闲适地捏起一块桌上的糕点，也不吃，只是仿佛拿着一件精巧的工艺品一般默默观赏起来。
　　然而似乎就是知情人之一的阿光还不曾开口，莫桀又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什么——事实上想问的太多，等真到了可以提问的时候，倒让人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
　　Ｓｉｒｅｎ在这件事上倒也和莫桀保持了一致，同样不做声没有打算主动提问，只是在桌案下握紧了莫桀的手，以安抚对方不安的情绪。

　　“纪国光”端起桌上倒好的茶小酌了一口，似乎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总算是打破沉默——
　　“小桀、Ｓｉｒｅｎ，整件事情讲起来可能真的要花很长一段时间，讲起来也许会前言不搭后语，我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如果有什么我讲漏你们想知道的地方大可直接问。”

　　莫桀听话地点点头。
　　Ｓｉｒｅｎ则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告诉他：“反正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慢慢来也没关系。”

　　回以一个笑容后，“纪国光”沉吟一声似乎在想该从何说起：“或者你们可以先告诉我你们最想知道什么？”
　　莫桀歪歪头，指了指最边上的那个金发男人：“那你能告诉我们他是谁吗？”
　　“他？”“纪国光”挑挑眉，表现的好像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将他所知道的告诉了莫桀——
　　“这个人……我其实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以前称呼他为Ｍｒ．Ｑ，也叫过他Ｒ什么的……名字对他而言也只是个代号，叫什么无所谓。但可以确定的一点，他本人以前是——”
　　“纪国光”停顿了一下，似乎想找出个什么词汇来定义眼前这个懒洋洋的金发男子。然后终于被他找到了：
　　“……算是我曾经的朋友吧？嗯，一个老朋友。”

　　“纪国光”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顺势就将千年前关于他和穆慈还有Ｒ的那些前尘往事娓娓道来。
　　期间尽管能感到两个友人还是挺震惊的，但是他们仍然尊重他并未打断他的叙述，只是偶尔就一两个不清楚的细节开口询问一下。

　　虽然“纪国光”正在讲的东西在莫桀和Ｓｉｒｅｎ听来就如同神话故事一样很不真实。况且自古孔子有训“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想想他们曾经去过穆慈师门，在那里发生的种种在当时他们看来原本根本不可能真实存在的“神迹”；以及他们现在甚至亲生经历过的种种……这无一不说明着在这个万有引力的科学世界里仍存在着另一种甚至好多种完全非科学可以解释的能量体系。

　　故事告一段落后，“纪国光”奇怪地问：“你们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怀疑吗？”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莫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现在就算告诉他他也是什么神仙投胎转世他觉得自己都不会感到惊讶——
　　“所以我不是也说过，我们相信你吗？”莫桀嘴上这样回答道。
　　“纪国光”捏着小茶杯随意转着，歪头道：“也许今天是愚人节我在跟你开玩笑呢？”
　　莫桀听了忍不住真翻了个白眼，显然觉得“纪国光”这句玩笑开得很没有水平。
　　“纪国光”放肆地一笑后放下茶杯，惬意地将自己倒进一边的穆慈怀里——
　　“但是我要说的是，我刚刚讲得那些并不是故事的全貌，只是此前‘纪国光’所了解的部分而已。现在大家知道的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就让我来为大家接着‘揭秘’吧！当然里面也有不少是我猜测的内容，如果我说得不对Ｒ你可要负责纠正啊！”
　　坐得稍远的金发男子手里，不知何时抱了只肥兔子。他一边捋着兔子毛，一边欣然点头。

　　“让我看看要从哪里开始讲……”
　　“纪国光”抬手抚上穆慈的脸，往上看了看那人坚毅的下巴……
　　“我们就来说说穆慈的身世吧。”“纪国光”这样说道。

　　“我刚刚提起穆慈是由以前的我偷入凡间时偶遇点化后得道成仙的穆衍真人，其实并不尽然。穆慈的另一个身份你们见过……啊，Ｓｉｒｅｎ可能没亲眼见到？不过我想小桀肯定跟你讲过了。”

　　被点名的莫桀茫然的与Ｓｉｒｅｎ对视一眼：“什……么？”
　　Ｓｉｒｅｎ倒像是想起什么：“你指有翼龙？”

　　“对。”“纪国光”点头，“古书《广雅》中有记载‘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无角曰螭龙’。穆慈其实就是应龙的转世。”

　　“等等、等等！”莫桀扶着脑门，举手示意快停，“我都给绕晕了，一会儿什么真人一会儿又什么龙的。所以木头究竟是什么啊！能解释清楚吗！”

　　“纪国光”理解的笑笑：“好吧，那我就从故事的最初开始说起——”

　　“天/朝人都说自己是炎黄子孙，所以黄帝和炎帝你们都知道的吧？”看到莫桀点头后“纪国光”接着道，“那我要说的就是有关他们的故事。”

　　黄帝时期，以黄帝为首的黄河流域部落与以蚩尤为首的长江流域的部落发生战争，双方请来各种神兽前来助阵。黄帝这边的应龙擅长“蓄水”，蚩尤那方也有擅长呼风唤雨之灵物，并且本领较应龙更胜一筹，大雨就飘向了黄帝这边。黄帝处于弱势，就请天女“魃”帮忙止住了大雨，继而一举歼灭蚩尤部落。应龙在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杀了蚩尤和夸父。由于战争消耗能量过大，再也无力振翅飞回归天庭，就悄然来到南方蛰居在山泽里。

　　“……《山海经》和《史记》都有类似的记载。虽与事实仍有出入，但大体情况却正是如此的。
　　那么，黄帝的故事告一段落，让我们再来谈谈另外两个人——颛顼和共工。”

　　颛顼和共工两人分别是黄帝和炎帝的后代。共工氏对农耕很重视，尤其是水利，发明了筑堤蓄水的办法。共工考察了部落的土地情况，发现有的地方地势太高，田地浇水很费力；有的地方地势太低，容易被淹。由于这些原因，非常不利于农业生产。因此共工氏制订了一个计划，把土地的高处的土运去垫高低地。他认为把下洼地垫高可以扩大耕种面积；高地去平，利于水利灌溉，这对发展农业生产大有好处。
　　颛顼部却不赞成共工氏的做法。颛顼认为自己才是至高无上的权威，族人理所当然应该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号令，共工氏是不能自作主张的。所以他就以这样做会让上天发怒为理由，反对共工氏实行他的计划。
　　于是，颛顼与共工氏之间发生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斗争。
　　要说这两个人比起来，力气上，共工氏要强；但论机智，他却不如颛顼。颛顼利用鬼神的说法，煽动民众，叫他们不要相信共工氏。共工氏不能得到民众的理解和支持，但他却坚信自己的计划是正确的，坚决不肯妥协，一气之下撞了不周山。
　　不周山象征着不完整、灾难，又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不完整、灾难的集合体。
　　虽然“不周”，可不周山却极为重要，被称之为天柱。
　　共工氏将不周山拦腰折断，整个山体轰隆隆地坍塌下来，天柱倾倒天河之水注入人间，大地裂毁。

　　“‘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女娲于是炼五色石补天。’——这就是女娲补天这个故事的由来了。”
　　讲得有些渴，“纪国光”指挥穆慈为自己倒茶，一边继续说：
　　“我知道你们可能奇怪为什么现在我要讲这两段神话传说。事实上‘女娲以雷电为车，应龙居中驾辕，青虬配以两旁’，应龙就是女娲的手下，直白点说就是女娲的坐骑。当初黄帝向女娲借应龙对付蚩尤，应龙帮黄帝杀了蚩尤和夸父后倍受黄帝感恩推崇，便不愿再回女娲身边甘于人下只当坐骑，于是就藏于人间躲去了南方。而应龙本身却是被女娲派去镇守北方不周山的守山神兽，结果因为应龙逃避责任躲藏在南方山泽内，所以等他知道共工氏撞了不周山毁了天柱时已经晚了。”
　　从穆慈手里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纪国光”继续道：
　　“虽然后来女娲补了天，可人间确实蒙受了灾害，‘天道’因为应龙的玩忽职守而要降罪于他，夺走他的龙珠后降下九天重雷生生剐去了他的血肉，死后只留一副骨架，然后将其埋在了极阴之地备受寒苦之灾。”

　　听到这里莫桀抓点心的动作都停下来了，他有些不安瞥了穆慈一眼——
　　“太残忍了。”他喃喃道。

　　“纪国光”听了却摆摆手不在意道：“怎么说‘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世间也就出了这么一条应龙而已。后来应龙的龙魂应劫转世数次，直到‘天道’认为他已洗清罪孽之时，自然有因缘助他重新得到成仙。”
　　说到这里“纪国光”勾唇笑笑，显然意识到他嘴里的那个“因缘”指得是谁——最初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所谓的“自有因缘”指得就是当年的他自己。

　　这世间因果道理当真奇妙，“纪国光”在心里感慨道。
　　当年黄帝斗不过蚩尤，就和炎帝联手，有了炎帝的相助请来女魃才赢了蚩尤。后来炎黄两帝相争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黄帝赢了，炎帝惜败。也没人知道炎帝究竟是如何想的，落败后没多久便仙逝了——黄帝闻炎帝已去，恸哭七日不止紧跟随后一同归去。
　　倒是两人转世后也不得安宁，分别投胎成了对方的孙系之后……一个成了共工、一个成了颛顼。有人曾传黄帝和炎帝本就是水神和火神转世，两人相见必定是山崩地裂水火不容的，再后来共工撞了不周山，倒也应了这句话。

　　只是……
　　谁能想到千百年之间，斗了数辈子、争尽了轮回，最后他们两人竟然就在一起了呢？

　　“纪国光”满含笑意的眼睛，目光在莫桀和Ｓｉｒｅｎ之间流转——

　　世界奇妙啊真奇妙……
　　兜兜转转，居然又都走到了一起。
　　天道说因果轮回，原来真的就是转尽了一个圆，又回到最初相遇的原点而已。

　　感叹完的“纪国光”坐直了身子，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桌榻之上。
　　“整个‘故事’的开端大致就是这样。如果你们还有兴趣听些过去的旧闻，以后有时间我随时都可以讲给你们听。”对莫桀和Ｓｉｒｅｎ说完最后一句后，“纪国光”终于将全部的专注转移到那个从他开始讲便一直保持沉默坐在一边把玩着兔子的金发男子身上——
　　“我要讲的讲完了，那么，是不是轮到你了？Ｒ？”

　　“怎么说呢？我挺惊讶的……关于过去的事情你居然知道这么多。”
　　金发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直在被他拿在手里蹂/躏的可怜兔子放了生，那兔子“嗖——”的一下就跑跳到樱花树后不见了身影。
　　金发男子抬起他祖母绿的眸子看了“纪国光”一眼：“是……终于觉醒了么？”

　　“纪国光”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全托阁下的福。”
　　“呵呵。”金发男子自嘲的一笑，“那么终究最后还是我棋差一招。”

　　“纪国光”等了半天不见男子有其他言语，终于耐心耗尽，用不怎么友好的口气问道：“Ｒ，事到如今你也该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吧？是你把我们都弄去尸魂界的吧！把穆慈的魂魄放回应龙的骨架上，再把他扔到虚圈里去的也是你吧！”

　　“对，是我做的。”金发男子毫不忌讳的点点头，“我并不否认这点。”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要从我的故事说起了——当然如果你们愿意听的话。”

　　“纪国光”挑眉：“事到如今我不认为你还有第二种选择。”

　　金发男子用还挺怀念的眼神看着“纪国光”脸上现在的表情：“你倒是很久没有这么跟我说话了，还挺怀念的。”
　　收到一记“你别再废话”的眼神，金发男子讨饶的举了举手作投降状，表示自己会继续——

　　“既然你们有你们东方的神话，那么你们知道西方的‘圣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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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把有话要说放前面是因为——前方高能！！！！
　　作者菌脑洞大到不行！！！请阅读本章者自带避雷针！！！！所谓雷雷更健康！！！
　　当然如果看完你觉得作者脑洞根本还不够大的话……我们还有再下一章可以接着来＝ｖ＝
　　ＰＳ：这几天单位实验室引进了新的标准器，安装调试忙得不行，晚更了好几天，真的很抱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