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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话 ...


  •   傲娇的易先生气势汹汹地吼完那一句话之后,又特别没骨气地灰头土脸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看都不敢再看顾先生一眼,进了房间利索地把房门锁得紧紧的,生怕半夜有人在他赤条条的、沉浸在美梦中、丝毫没有防备意识的时候破门而入。
      然后从容地摘眼镜、掀被、上床、会周公。

      对了,除了傲娇之外。别扭、逞英雄、贪图一时口舌之快这些也是易先生最大的特点。

      做任何时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易先生耀武扬威地逞了一次英雄,后果就是他一整晚都没睡好,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跟在炒蛋炒饭一样,直到快要早上六点钟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终于会到了周公。
      这才摸上周公同志细腻的小手手就那么一会会功夫,就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易先生混沌的神经瞬间清醒过来,一个激灵就从被窝里爬出来,紧紧地揪着画满了卡通熊的睡衣领口,神色戒备地盯着房门口。
      好像有男人的脚步轻轻地停在了他的门口,易先生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顾、顾、顾先生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儿吧,就因为自己刚刚吼了他一句就打算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就把他给那什么什么了吧……

      但事实跟我们证明,要是一个人的觉没睡好的话是灰常容易出现幻觉的,此时此刻的易先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轻微的开门关门声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安静。易先生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顾先生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既不上路子又无比荒诞的事情!刚刚那个可耻的想法究竟是谁想出来的!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嘛!
      这才对嘛!又一次成功地说服了自己的易先生又一头栽到了柔软的小床床上,恋恋不舍继续去摸周公的手。可是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得远远的,顾先生刚刚好像出门去了呢,那么他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或许,是去找那天那个在他们家客厅里出现过的‘浴巾女’去了吗……

      ***

      ‘叮铃’‘叮铃’‘叮铃’----

      易先生是被一阵门铃声给吵醒的,摸出床头的闹钟一看已经快到九点钟了。
      因为今天是周六,易先生不用去给那个以到长白山上挖人参来发家致富为目标的可恶的东北壮汉卖命,心情自然是非常好。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东北汉子都活得那么严谨,不就是打了个扫雷嘛,居然扣了他二百五十块钱的奖金,扣钱就扣钱好了,还居然扣了他二百五十块钱,这是几个意思啊!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是嘲笑他是个二百五么!
      东北壮汉才是二百五,丫全家都是二百五!

      早上九点钟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进了屋子里,连他的小床床上都是满满的金灿灿的阳光热辣辣的,易先生有些庆幸地想,幸好自己睡觉的时候还穿了睡衣和小内内,不然他的屁股可就要被烤熟了哟~~~

      ‘叮铃’‘叮铃’‘叮铃’----
      又是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就好比按门铃的人急切的心情一样。易先生这才舍得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一想到刚刚顾先生好像出去了,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顾先生忘记带钥匙,当下就以为是顾先生又忘记了带钥匙,赶忙摸了眼镜掀开被子下床去开门。
      匆匆忙忙走到客厅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结结实实地摔了一大跤,连鼻梁上的眼镜都被震得飞了出去,易先生只来得及看到自己的眼前划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就像顾先生随意交叠着的大长腿一样,然后整个世界一片茫然。
      易先生睁着眼睛在地上摸索了好一阵,都没找到长了翅膀飞走的眼镜,一想到门外的那个人很着急,只能‘爽快’地放弃了找眼镜的想法,直接裸着眼睛磕磕绊绊地去开门。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看不见长相的女孩子正站在门口。
      易先生的第一反应就是,哇!裙子好白好白好白哦,应该是用了很好用的洗衣液才对,哪天有空的时候要跟她请教一下怎么才能把衣服洗白白!
      第二反应,来自于脑海中隐隐约约的那个印象。前两天去交房租的时候,听房东跟他说起过,最近有一个新来的女租客要搬到他们的对面,特地关照易先生方便的时候能多多照应她一点,想来这就是那个新来的女租客了。
      虽然没戴眼镜眼前一片模糊,连对面的人鼻子眉毛在哪里都看不清楚,但是易先生还装出一副异常淡定的模样,镇定地开口,“哦……你是隔壁新搬过来的邻居啊……”

      ***

      是的。
      易先生患了一种叫做‘一摘下眼镜就会死’的病已经很多年了,很严重很严重,简直已经离病入膏肓不远了,这都是拜他的左眼3*250、右眼2.5*250的‘好’视力所赐。其实东北壮汉老板还是很有预见力的,你看易先生连视力都跟二百五挂钩。
      每当易先生一摘下眼镜,天地都震惊地重新紧紧地拥抱到了一起,开天辟地的盘古都被他吓得哇直哭,五米之外雌雄不辨,十米之外人畜不分,二十米之外……你真是够了!

      易先生曾经有一段时间特别羡慕那些戴着眼镜的人,那是在他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邻居王叔家那个已经上了初中的王大毛,总是无比自豪地跟他炫耀说自己有了眼镜之后别提多自在多牛掰了,走在路上要是看到自己讨厌的人,完全就可以把他当成空气。要是隔天那人问起昨天怎么看见他也没理他之类的话,就可用‘我今天没有戴眼镜’这个借口来逢凶化吉,而且这个办法屡试不爽。
      虽然王大毛的嘴脸特别欠抽,但这无疑就是给茫茫冰雪之中的易先生送来了一筐质地上好的碳!于是,年幼的易先生就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施咒语:快近视吧,易先生,快近视吧,易先生!

      在听易妈妈说了王大毛因为走在路上故意没跟老师打招呼,想直接越过老师却被那老师一把揪住眼皮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之后,易先生依然毫不动摇地每天都对自己施咒。
      不撞南墙死不回头,这也是易先生一个很严重的毛病。

      本来易先生还想效仿古人凿壁借光的,这样一来又可以加速自己的近视,又可以当一把古人过过瘾儿,简直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但是由于易家的政策条件不允许,只能悻悻作罢。
      但是易先生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呢。
      那时候六年级的作业还是蛮多的,于是他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对着月光下做作业,虽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真切但是作业必须都做完呀,明天就得交了呀,于是易先生的头越埋越低、越埋越低、越埋越低……

      上天兴许也被易先生的近乎执着的痴念给感动了。在他升初中的那个暑假里,终于大发慈悲赐给了他一双近视眼。

      ***

      如果你以为这就是全部,那你真真是太天真了,因为我们的易先生从来都是一个令大家难以捉摸的人。他不仅近视得很厉害,而且还有轻微的脸盲症。
      脸盲症嘛,顾名思义就是认不出人的长相。
      易先生的脸盲症是打易妈妈的娘胎里带出来的。小时候易先生不爱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耍,这也是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因为他无法分辨出到底谁是谁,每个小朋友站在他面前就像是工厂批量生产的零件一样,根本没什么差别。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起那一件让易先生至今都心有余悸的事情。
      有一次,易先生到隔壁老王家串门的时候,竟然把养在后院里的那只爱炸毛的脾气灰常火爆的小毛驴当成了王大毛,还热情四溢地对着它打着招呼,小毛驴这次倒是一反常态的没炸毛,但是埋着头蹲在地里挖红薯的王大毛瞬间就炸毛了,‘咻’地把手里刚挖出来的一个沾满了新鲜泥土的大红薯当成了手榴弹就砸了过来……
      小可怜易先生的额角肿了老大老大的一个包,整整一个星期才消掉。易先生可委屈了,那个王小毛长得壮壮的,胖胖的,远远地看起来可不就跟后院里那个被拴在木桩上的小毛驴差不多么~~~

      所以在吸取了幼时的惨痛教训之后,现在的易先生通常是通过一个人的特征来记住他。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能持久地保持着这个特征。

      比如说你是一个卷发的家伙,拉直后易先生就会忘记你;
      比如说你鼻子上有痣,离易先生太远看不到这颗痣时,你只能是隔壁张三家的王二麻子;
      比如说你走路的时候像一只撅着屁股的欢快的小鸭子,坐着的时候就休想让易先生跟你打招呼。

      易先生的存在,让我们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论持久战’的重要性。
      而这种持久,就好比像顾先生那近乎1米9的身高一样,山雨来了之后依然能保持着岿然不动。只有达到这样的持久,又近视又脸盲又傲娇的易先生才会善心(shou xing)大发地让你存在在他深深的脑海里。

      ***

      而门口那个模糊成一片的白裙子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踮着脚伸着脖子往易先生的身后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易先生开启着‘睁眼瞎’模式着实难受,但又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撅着屁股跪在地上摸眼镜,只能按捺住性子问,“呃……你在找什么吗?”
      “嗯~~~”年轻女孩的语气中满是欢快,“顾呢,顾怎么不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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