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玉》易涯

15、第 15 章

　　“明欢，”陆练唤她，声音带着欣喜。那愉悦好像阴雨之后的晴空万里，寒雪飘飘的腊梅十方，疏影斜横背后的云破月来……这是很明晰的喜悦。玉四闻声抬头，清浅一笑，算是应了她的问候，如今，她仍有些无力。她不知道，那一瞬间，万物复苏。她的笑那么干净而唯美，陆练只觉得心头一滞。
　　“明欢……”他情不自禁地又唤了她一次。仿佛抛却前尘种种，如今，心里眼里只有一个她。很多事情，能想明白的终究只有自己。
　　“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我叫人给你熬了汤……”
　　“我没事。”玉四摇头，却被陆练一把拥入怀中。“你没事就好，对了，派出去的人已经有了你姐妹们的消息。”
　　“真的吗？她们在哪儿？”玉四激动地将身体向前倾了倾。
　　“明欢，你八妹嫁了人，听说不再是玉美人了。九妹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座玉像，也许你知道原因吧……”
　　“什，什么？”玉四惊在当场。玉八嫁了人，还有，什么叫做不再是玉美人。小九不会不知道，贪吃玉会变成玉像，她们平时食玉都是有节制的，她一向最听话的啊！怎么会。
　　“你也不知道？”陆练见她有些出神，语气带着微微的惊讶。
　　“是啊！”玉四苦笑，如果可以，她情愿不知，越是知道才月无法理解，无法猜透。陆练见她沉默无语，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她。
　　接下来几天，玉四都和平常一样作息，没有丝毫异样。可是，四天之后，她却突然消失了，无声无息。
　　“还没找到？”陆练神色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眼角带着一丝灰败。“主子，林姑娘兴许有什么事来不及说便暂行离开而已，您不要太过忧虑。”常领从未见过陆练这般疯狂，调动清风楼所有的人不眠不休地寻找玉四，虽然之前他对陆练护着茗暮有些埋怨，现在见到他这般也有些心软。难道主子的命就是这样，总是爱而不得。茗初站在一旁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你们先下去吧。”
　　“是。”常领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茗初跟着退下，却是一步三回头。
　　“茗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走到回廊的转弯处，常领突然回头望向茗初，他总觉得她最近有点心神不宁。
　　“没，没事啊！”茗初故意抬高声音，看常领的眼神却有些闪躲，“你说林姐姐会到哪儿去呢？”她眉梢染优的问道。
　　“唉，我也不知道，四妹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有事，好了，你也别操心了。”说着，他伸手牵过茗初，嘴角微勾。茗初别扭地低下头，神色纠结。前些日子茗暮来找她，茗暮不知被谁毁了容，惨戚戚地靠在她的肩头哭泣，她说河康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那神情仿佛起了自杀的心思，她担心茗暮想不开，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将玉四的事告诉了她，没想到茗暮回去不久玉四便不见了。茗初虽然单纯，但这两件事情之间的联系她又怎么会料不到呢，可是，如果她告诉了陆练，茗暮又该怎么办，她已经够苦的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永远也得不到回应。人都是有私心的，玉四虽然救过她，但茗暮和她毕竟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当一个人面临选择时，总会偏向于更加深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