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飘》郑酉慧

93、第 93 章

　　威廉以为趁上野雄男不注意，能用刀刺着他，没想到上野雄男反应也非常快，他身体灵巧地躲避开了威廉的那一刺，他没有生气，反而眼眉角微微向上挑了下，嘴角也稍稍往上勾了一勾。

　　太好了，上野雄男心想着，自己憋屈了好几个月，正好也觉得手痒了，好久都没试炼自己的身手了，今天正好来了个活靶子。

　　他避闪的时候趁机退离了威廉大概两、三米左右站定，他不急不缓地脱下自己的军帽，慢慢抽出自己身侧的军刀，顺便把刀鞘和军帽都摘下递给了一旁的村上，紧接着他的左腿朝后移了一大步，右腿并没有移动，双腿呈马步状，双手握紧自己的军刀，冰冷的眼神露出一丝杀机。

　　“威廉小心了，刀剑可是最无眼的。”上野雄男难得脸上露出了笑容，可惜这笑容却是冷的。

　　威廉怒火中烧，脚步飞快地拿着刀对着上野雄男的方向就冲了上去，他上前时手里拿刀的姿势和上野雄男的不太一样，不像上野雄男那样双手用刀，反倒是把刀当剑使，一手紧握着刀，刀尖对着上野雄男的正前方，一手空着向后，仿佛在控制自己身体的平衡。

　　别人可能看不懂威廉的姿势，可姚心鑫此刻却看懂了，威廉使用的正是击剑的姿势。

　　他击剑时身体在移动、前进中非常平稳、灵活，他持刀的手臂与上臂、躯干保持在同一纵面，他的刀身与前臂在同一直线上，无论他在动作还是在移动时始终是非常规范的右脚在前，脚尖向前方，左脚在后。

　　姚心鑫看出了威廉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的动作不像以前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比赛时的击剑手点到为止，而是玩儿命、使劲地劈刺着对手，似乎招招要取对方的性命。

　　上野雄男看上去是有点处于下风了，他并没有马上还击，而是不停地后退，几次挡下威廉刺来的刀，两柄刀在交锋中发出“噌噌”的声音。

　　威廉有点得意，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个甩剑刺，先抬起前臂使刀尖向斜上方再突然用暴发力使剑尖快速向下，他又立即用力捏住刀柄，不让刀身向下，造成刀尖随弹性的弯曲向下去刺去。

　　上野雄男看到威廉的刀是朝着自己的胸膛方向刺过来的，他马上集中注意力用自己手中的刀用力一挡，一个回旋闪到了威廉的右侧，威廉一看随即一个反手劈劈向他，又被上野雄男巧妙地躲开了，几个来回之后，正对着威廉的上野雄男挡下了他直劈向自己头部的刀。

　　俩个人就这样都停顿了下来，他们手里的刀死死、紧紧地相抵在一起。

　　“就这点本事？”上野雄男对着离自己只有一厘米距离的威廉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对威廉说出这句话后，忽然开始全身发力，他一用劲把威廉猛地推了出去。

　　上野雄男纹丝不动，而威廉却后退了好几步，还没等他喘过气来，上野雄男就迅速上前，他手中的刀出乎意料般、像风驰电掣一样向着威廉砍去，一刀刀势如破竹的招数快得威廉连挡都来不及挡，只能步步后退。

　　原来刚才的上野雄男只是想要摸清威廉的底细，故意在和他周旋，现在才是他真正的开始。

　　步步紧逼的上野雄男眼角瞄到了一旁观战的姚心鑫，他以为姚心鑫是和威廉一起的，心里的怒火不由地加了一把，他边不停地对威廉出狠招边想：今天一定要剥掉这洋鬼子的最后一层皮，让边上那个有眼无珠的女孩看看清楚。

　　想着想着他腕上一使劲，加快、加重了自己出刀的招式和力度，他手中的刀变幻成一只猛虎，刀风变得疾若闪电起来。

　　威廉被上野雄男手上的刀给彻底镇住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他每挡一下上野雄男进攻过来的刀，就觉得自己的手被震的非常疼，疼得手上的刀就快要拿不住了。

　　突然，上野雄男学着刚才威廉击剑的样子，他也拿刀当剑使，几个来回之后，他看准时机对准威廉手上的刀，像画圈圈似的挑弄了几下，刀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无情地从威廉的手被挑走了，它华丽的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还发出了“嗡嗡”的悲悯声。

　　威廉感到自己手上一轻，他的刀落地了，上野雄男冷笑着说：“你的击剑学的很好，可惜时间太短。”

　　威廉有点尴尬，他没想到上野雄男早就知道自己使用的招式，他控制不住地朝上野雄男喊道：“这个不算！这刀本来就是你这边人的，我用不惯！”

　　“好，村上，接着。”上野雄男出人意料地把自己的刀扔给了村上，村上稳稳的接住了刀。

　　“这次不算，还要怎么比随你。”

　　“好，那就比拳脚！”说完威廉开始身体向上，轻松的小跳跃起来，他把双手举起握拳，放在自己的胸前，对着上野雄男开始跳着绕起了圈，手还时不时的出击空打几圈，貌似在热身。

　　姚心鑫在一旁看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她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原来就是民国时期的西方拳击，和现代的拳击倒是没什么不同。

　　威廉小步地跳跃着，他低头稍稍收紧了下颌，前额朝向对手，双目紧盯、注视着对手眼睛，上野雄男有点好笑地看着威廉的“表演”，一直没动，“开始了？”他问。

　　威廉没回答，一点头后就大力的朝他挥舞起了自己的直勾拳，上野雄男身体向后一弯、一蹲，躲了过去。

　　威廉似乎知道上野雄男会有这个躲避的动作，他并没有停手而是再接再厉朝着上野雄男躲避的方向再直直的挥拳过去，硬生生打在他因为下蹲而矮下去的脸庞上，出手之重把上野雄男一拳打倒了在地上，看起来击剑和拳击，对威廉来说还是后者比较拿的出手。

　　“好”一旁在观战的朱平和杜蛮顿时不管不顾地叫起了好，刚才的击剑他们看不太懂，只看到比试的结果是威廉丢刀输了，可现在前面两人打斗的招式，他们俩可是都看得懂的，而且都看得津津有味，威廉的出招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他使用的招式和他们平时比划拳脚时所用的招式还是有相同之处的，就像现在的这招——出奇制胜。

　　上野雄男没想到威廉会猜到自己下蹲躲避的反应，他被威廉这一拳打的坐在了地上，嘴角里流出了一丝血迹，他一口吐掉自己嘴里的血痰，大喝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接冲到威廉的面前，对着他一拳拳的出击，威廉猝不及防，脸上、身上、被上野雄男揍了好几下，节节后退。

　　上野雄男并没有放过连连后退的威廉，他一个健步紧跟着上前，一只手紧紧抓住威廉的领子，另一只攥紧的手毫不犹豫地拳拳朝他的腹部打去，和威廉只差半个头的上野雄男这时才显现出相同身高的优势。

　　威廉腹部的疼痛把他从刚才的惊愕中拉了回来，他用力挣脱上野雄男的挟制，知道要是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只有输的份了，他忍住痛腾出脚对准上野雄男的下盘就扫去。

　　上野雄男的小腿被重重地踢了下，他松开拳头，威廉趁机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受伤的两人同时得以暂时的休息，可双方已经打红眼的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神却越来凶狠，好像都想制对方于死地。

　　就在同一时刻，两人同时大吼着冲到对方面前，你一拳我一脚展开激烈的打斗。

　　朱平和杜蛮也在一旁看得兴奋极了，“蛮子你看今天谁会赢？”朱平肩膀碰了碰杜蛮问道。

　　“不好说，那个威廉手上有劲，拳风看起来也厉害，那个日本人虽然拳风没威廉快，不过。。他看上去也像个练家子的，而且我看他身上的功夫倒是和我们挺像的。”杜蛮眼睛紧紧盯住前面在过招的俩人，轻声对朱平分析着。

　　“心鑫，怎么办？”红双双有点着急地看着刚才已经输了一局的威廉问姚心鑫。

　　“既来之则安之，再看看吧。”姚心鑫说。

　　忽然她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对红双双嘱咐，“对了双双，等下如果是威廉输了，你记得千万别和他一起回去，我怕他到时把脾气发在你身上。”

　　“呵～到时候他要是真输了，恐怕就由不得我了。”红双双有点自嘲地说，“等下他要是输了要带我走，你千万别拦着，刚才我已经惹怒他了，要是你再拦着，我怕他。。。你不为我想，也要为杜子康想想，不能再惹他了，知道吗。”

　　红双双知道姚心鑫倔强的性格，现在杜子康是她的软肋，只有说到他姚心鑫才能不冲动的阻拦自己。

　　马德明斜了下眼睛看了眼红双双，他安慰似的拍拍身旁姚心鑫的肩膀说：“放心吧，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

　　姚心鑫听了脸有点红，她现在已经算是半个女人了，对于这种情爱的事还是懂的，看到羞涩起来的姚心鑫，马德明顿时浑身燥热，他像着火一样，下身迅速地烧了起来，他猜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不是也已经和杜子康有过“恩”了？

　　闻着身边熟悉的、属于她的清淡香味和气息，马德明脑海里立刻浮想联翩，他看到身旁的姚心鑫好像对着自己笑了，然后慢慢脱下衣服，chi shen luo ti 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刚才真想把手一直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抽回来，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不能。。。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反应。

　　一旁的声声叫好喝彩声把马德明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头一看，就看到威廉和上野雄男正打得难解难分。

　　上野雄男的脸上挂了彩，威廉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两人的衣服都破了，出手越来越重，两人的样子也非常的狼狈，好像都有点不行了。

　　“不好”马德明怕出事，想要上前去拉他们俩，他的意图被朱平看了出来，他死死拉住自家老大。

　　“老大别去，还差一点他们俩就要分出胜负了，让他们俩打到最后！”朱平说。

　　“不行，你看他们俩的架势，我怕闹出人命”马德明回头想要挣脱朱平，朱平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就看到上野雄男对着威廉飞起一个扫堂腿，把他“呯”的一下踢飞到了地上，威廉想要挣扎地爬起来，上野雄男上前用肘死死抵住他的喉咙，威廉被掐的顿时喘不过气来。

　　上野雄男用力、再用力，眼睛死死盯住威廉说：“认不认输？”

　　威廉被掐的脸色青紫，他已经说不上话只能拼命地点头，上野雄男起身，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一旁的村上跑了过来，站定、敬礼。

　　上野雄男对他点点头，“告诉其他的士兵，一切照常进行。”他用日语命令着村上，他知道他的手下一定也在旁边观看着自己。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威廉勉强地撑着站起了身，他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他没对上野雄男说任何话转身就走了，庞大不失时机的走近了威廉，“哎哎。。威廉先生您受伤了，要不我帮您找个大夫看看？”他有点幸灾乐祸的对威廉说。

　　平时这个洋人耀武扬威的，就连严局长还要听他的命令，老是动不动拿自己国家大使馆和那些洋枪和洋炮来威胁他们警察厅，现在威廉吃瘪了，庞大暗自心中高兴，他后悔应该让人早点去通知严局长来看这场好戏，现在好了，他们更能名正言顺的赚这小日本的钱了。

　　“跟我回去！”威廉走向自己的车时，经过红双双身边对她恶狠狠地说，姚心鑫一看威廉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要迁怒红双双了，她拼命地拉住红双双不让她上威廉的车。

　　“没事的，放心。”红双双拍了拍姚心鑫的手背对她保证着，跟着她用力挣脱了她的手，随着威廉上了车，车子发动后只留下一股汽车尾烟便绝尘而去。

　　“她会没事的，放心吧。”马德明看出姚心鑫眼里的担忧安慰着说。

　　“威廉今天输的那么惨，我们就这么让双双跟他走，我肯定不放心！”姚心鑫有点埋怨马德明没有及时阻止威廉带走红双双，她还想追上去时被上野雄男给拦了下来。

　　“干什么！”杜蛮紧张地护在姚心鑫前面，马德明也警惕地拉住了姚心鑫的胳膊。

　　“没什么，我就是找她有话要说。”上野雄男整理好衣服、戴上自己的军帽后又恢复了往日冷静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杜蛮可不放心姚心鑫单独和这个日本人在一起，虽然刚才他挺欣赏这个日本人的身手，不过他们始终不是一类人。

　　姚心鑫知道自己要和上野雄男做个了结，她上前对杜蛮说：“蛮子，没事，我们就说几句话，不远离你。”说着自己上前走了几步，仍然留在杜蛮的视线里，马德明皱了下眉，他不知道这个日本人怎么也突然对姚心鑫产生兴趣了。

　　一旁的庞大打着哈哈过来，他和马德明商量着回去要怎么和严局长说这事，马德明有点心不在焉的敷衍着，朱平上前拉着杜蛮小声地说：“这个日本人的身手不比我们差，没事，反正你大嫂就在我们的视线里，跑不了的，放心。”

　　杜蛮有点不安地看着姚心鑫和上野雄男已经离自己十几米距离远的地方，这个可恶的日本人故意把自家大嫂拉这么远，还故意不让他们听不见他俩的说话，到底有什么可以跟大嫂说的？怎么大哥还不来？杜蛮有点着急地想着。

　　“有什么话直说，他们现在肯定听不见了。”姚心鑫对上野雄男开门见山地说。

　　“好，我要走了，要去欧洲战场打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是我在日本的地址，和战舰上的通信方式，你要是到时候有什么事就直接写信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姚心鑫有点诧异上野雄男对自己的态度，在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是郑军在和自己说话，她甩了甩头，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没有接过上野雄男递上来的信封。

　　“上野先生，我要结婚了，如果我有什么事，我丈夫会为我遮挡风雨，你的信中的地址我不需要，谢谢！”。

　　上野雄男的手震了一下，但是没缩回，“拿着！”他命令道。

　　姚心鑫很有骨气地始终不肯接信。

　　“是那个青帮杜子康吗？”上野雄男不甘心地问。

　　“是”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们不再是夫妻，希望你能到时候来找我。”不知道为什么上野雄男看着姚心鑫脱口而出这句自己的心底话。

　　“不可能，上野先生，其实，那次救你是因为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已经过了世的朋友，再说你当时也给我钱了，我们两清了，就算我和杜子康做不成夫妻，我也不可能来找你。”姚心鑫决心断掉上野雄男的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上野雄男心里顿时涌出一阵苦涩，是啊，自己已经发誓效忠天皇了，在他们国家还没雄霸世界的时候，自己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他慢慢低下头，手里的信封被他死死地捏着。

　　“是，我是军人，在我们国家、我们天皇还没实现梦想之前，是没资格谈论任何事！”他一昂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看到自信满满的上野雄男，姚心鑫忽然想到几十年后他的梦想会实现，只不过他的梦想是建立在自己国家的痛苦之上，一想到以后的日本将会带给中国灾难性的毁灭，姚心鑫就不想对眼前这个日本人再多说些什么，她掉头就要走，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上野雄男以极快的速度又站在她的面前，“你怎么样才肯收下这封信？”

　　不知道为什么上野雄男就是希望姚心鑫能收下信，收下了就代表自己还有希望。

　　看到一直纠缠自己不放的姚心鑫念头一闪，她想了一下，有点艰难的开口说：“要我收下也可以，你要答应我，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再次带领着你们国家的军队踏进中国这片土地的时候，我可不可以请你做一件事？”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听到姚心鑫的这句话，上野雄男脸上马上露出一丝神采，原来不是自己单相思，她对自己也还是有意的。

　　“好，那就请你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少点烧杀掳掠，放过那些老弱妇孺，可以吗？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想起日后的侵华战争，姚心鑫心里一阵寒颤，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历史，也改变不了上野雄男和他的国家野心勃勃，但至少能劝着他少点杀戮自己内心也好过点。

　　上野雄男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原来刚才是自己表错情了，他咬牙切齿地对姚心鑫说：“有战争就要有牺牲和流血。”

　　“可要是那些人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老弱妇孺。。。要是那些人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你还能这么忍心地看着他们被人任意肆虐、任意欺凌？”

　　“要是你想要我收下这封信，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你不答应，就请你让我走。”姚心鑫准备绕开上野雄男回到杜蛮身边。

　　上野雄男又挡在了她的面前，把信封又重新举到姚心鑫面前，“好，我答应你！”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姚心鑫把信封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打开这封信，她没再看上野雄男一眼就走了。

　　姚心鑫有时候真的是很痛恨自己能知道将来的历史，一开始在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她真的只想做个看客、只想好好活下去，可随着自己的经历、身边的很多人、很多事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自己,自己似乎变得更加有血有肉了 。

　　杜蛮看到姚心鑫朝自己走来，松了口气，姚心鑫正生着马德明的气也没和他打招呼就直接带着杜蛮走到马叔停着的老爷车上。

　　“马叔，开车吧。”

　　汽车驶离而去，上野雄男站在刚才和姚心鑫说话的地方没走开，他回味着姚心鑫的话，默默注视着她坐的老爷车一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马德明也无限懊恼着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亲近姚心鑫的机会，杜子康也不在，却被红双双的事给弄砸了。

　　夕阳渐渐夕下，码头上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在夕阳的照射下码头上只留下两个孤单的身影。

　　他们俩同时站立着、心情同样失落，一个衬衣西裤、英俊不凡，一个穿着军装、仪表堂堂，两人的心里也装着同一个遥不可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