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飘》郑酉慧

62、第 62 章

　　四个人在书房里商定着事情.马德明也答应之前许诺过姚心鑫的，只要事成后“洋泾浜”路这条街的保护费就不再收，他心里也挺好奇姚心鑫为什么会那么笃定能拿下威廉。当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姚心鑫听后一笑说：“其实威廉先生的亲姐姐以前是我的家庭教师，所以我对他的有些爱好还是知道的。”

　　马德明和红双双听了都一愣。他们都有种想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请的起威廉先生的姐姐来教家里的小姐。怪不得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马德明恍然大悟。杜子康在一边听了嘴角微微向上一扬，只有他才真正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多么的聪明能干。

　　商定完所有事后四人走出书房门，正好看到小忠在阻挡着吵吵嚷嚷要下楼的杜月笙，“大哥，唉，唉，大哥。”一看到杜子康出来杜月笙激动地叫着。

　　马德明识相地对杜子康说，“我先下楼”。红双双也不愿打扰他们的家事，难得和谐地和马德明一起下了楼。

　　“大少，二少今天药也不肯喝就准备出来了。”小忠很负责地对杜子康禀告着。

　　杜子康没说话，他直勾勾的眼光射向杜月笙。

　　“不是，不是，大哥，我总觉得那药和烟膏不对，我想。。想。。”杜月笙躲闪着杜子康的眼神吞吞吐吐地说。

　　“你想回黄爷那里是不是？”杜子康一语道破，“可以，你要是去青帮，今后就别再踏进杜府一步，也别叫我大哥。”

　　“为什么大哥？为什么，为什么？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什么都变了？”

　　“是她，是她，是这个女人给你吃了什么迷药是不是？”

　　“我们以前都好好的，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为什么这女人一来就什么都变了？”杜月笙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起来。他知道最近吃的药和抽的鸦片有点不对劲。被关起来的日子里，精明的杜月笙马上就联想到黄爷对自己说过最近烟馆发生的事。而且他感到自己的烟瘾似乎在慢慢减小。特别是在喝下药后，有时候看到烟膏还会呕吐。聪明的杜月笙马上就知道杜子康为什么要自己脱离黄爷而在家抽大烟。而且杜子康一直是很反对自己碰这玩意的，这烟和药一定是有问题！

　　杜月笙又神经似地马上想到最近只有姚心鑫最接近杜子康。他忽然就想到这种戒烟的法子很可能就是姚心鑫这女人教会杜子康的。这种感觉让杜月笙感到糟糕透顶。虽然他也承认被烟瘾缠身是件痛苦的事，但他现在最想做的不是戒烟而是想用心接近黄爷。他那么的费时费力去讨好青帮大当家，染上这点瘾算得了什么！上海滩哪个□□老大不是烟酒缠身的！！这同日后的名、利、权相比，真是毛毛雨。所以现在的自己是一百二十分的不愿意戒烟。而杜月笙没法去责怪一起出生入死的大哥杜子康，他只能把发泄点和矛头直指姚心鑫。

　　被楼上惊动了的杜蛮也心急地跑上楼。杜蛮一看到杜月笙这架势就直揪着他的衣襟不放，“你自己为了讨好老头子去碰这玩意，现在是不是脑子也给吸坏了？”杜蛮不知道杜子康在暗中帮杜月笙戒烟的事，只当他是在家鸦片吸多了在闹事。

　　“蛮子，放了你二哥！”杜子康阻止了杜蛮的拳头。小忠也在一边使劲地拉着蛮牛似的三少。杜月笙没有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反而把怨恨的眼神直射姚心鑫。他此时恨透了这个横插在他们三兄弟之间的女人，“今天是大年，我不希望过个让大家都难受的年！！”杜子康对他们大呵一声。

　　杜蛮“哼”的一下撒了手。姚心鑫小心地轻拉了下杜子康的手。示意他别生气。杜子康收起冷脸，对姚心鑫安抚似的拍了拍她正拉着自己的小手手背，转头对杜月笙说：“不管你今天有什么想法，过完这个太平年再说！现在给我回去喝药，之后出来吃饭！”

　　杜月笙一咬牙转身回屋，他“呯”的关上门，端起桌上已经冷了的药一饮而尽。喝完后顺势把碗又重重地砸碎在地上。接着他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再出声，也不肯出门。

　　门外听到动静的杜子康摇了摇头，“走吧，咱们下楼，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他带头下了楼。姚心鑫担心地看了眼杜月笙的房间，她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劲。有一个念头冒出脑海，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使得他们兄弟决裂？这样不行，姚心鑫决定找个时间和杜月笙好好谈一谈。

　　“走了，小忠，别再看着二哥了，一起下楼，让他一个人发疯去！”杜蛮让小忠别再守着门口和自己一块下楼吃饭。

　　楼下的佣人和客人们都默契地保持着装作没听见刚才楼上的争吵声。

　　一楼的饭桌上魏管家夫妻俩都已经布置好晚膳。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美味的菜肴，每个人的碗筷旁还放了一个高脚杯，杜子康让魏管家倒上红酒。

　　杜子康坐主位，他两边坐着姚心鑫和马德明，其他人也一一入座。顾妈也不像刚来时那么拘谨，她和蔼的看着这些好心的孩子们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

　　“来，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杜子康率先举起酒杯，众人纷纷拿起手中的杯子，互相敬碰着杯子祝福着。

　　姚心鑫觉得这顿饭是自安阳、京城和上海以来吃的最为温馨的一顿家常饭。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午夜。外面传来了“霹雳啪啦”的鞭炮声。小忠和朱平、杜蛮手也痒痒，吵吵着要去外面放鞭炮，众人都被他们起哄着一起去花园里放爆竹、烟花。

　　灿烂的烟花在夜幕下绽放，自己有多久没看到这一幕了？姚心鑫来到花园，看到璀璨绽放的烟花绽放的那刻时心里问着自己。

　　点燃了鞭炮的杜蛮跳回到翠儿身边，他看翠儿捂着耳朵，憨憨一笑，“别怕、别怕，来我帮你捂着。”他伸出自己的手就上前去捂翠儿的耳朵。

　　“你。。。不许碰我！”翠儿脸一红，刚放下手要去打杜蛮伸过来的爪子时忽然而来的爆竹声让她又受惊似的叫了起来，杜蛮看到尖叫着的翠儿傻傻一乐。

　　小青菜也在哥哥的怂恿下尝试着去放一串鞭炮，放到一半却熄灭了，她被小菠菜和小忠好一顿嘲笑。顾妈在魏妈的陪伴下看着这群难得在乱世中还能自娱自乐的孩子们，她们俩人欣慰地相视一笑。

　　杜子康走到姚心鑫身边扶上她的肩头，俩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一齐看向烟花绽开的夜空。而马德明和红双双却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他们俩的身上。

　　所有人都感受着新年快乐的气氛。

　　除了在二楼房中的杜月笙。他没开灯，一个人独自坐在黑暗的房中，在烟花的照射下折射出他阴暗的脸庞、咬得“咯咯”响的牙齿和攥的死死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