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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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了个早来到学校，未承想偌大的教室里，那样明晃晃的灯光下就坐了一个人，那样修长的身影不禁让张北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早啊。”他霍然抬头。
“早，”张北辰扭头看了看黑板旁边的挂钟，“六点半都不到呢。”走到座位上熟稔地放下凳子，掸了掸灰，放好书包，坐定。
“我有几道数学题想问问你，”不期然的声音响起，张北辰想起了上次在那个明媚夜空下的对话。
“什么题？”
“就这次考试题的那道数列题，我用了好几种方法都不对。还有倒数第二道大题，第二问我也不会。”他拿着卷子走了过来，斜斜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嗯，这是我的卷子，你先看一下。虽然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最好的方法。有什么地方看不懂的我再给你说吧。”
季星燃就势坐在了秦媛的位子上，显得无比自然。相比之下倒显示出了张北辰的局促，她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瞄着旁边自己的卷子。
“这里，怎么一步就化简过来了？有什么公式么？”
“先裂项，然后套一个等比的公式。我一开始也没做对，在草算纸上画了好几遍，用了不少时间。”接着随便拿过一个本子演算了详细的过程，“嗯，就是这样了。”
“这样啊……”季星燃洒然一笑，露出好看的虎牙。“后面那道题我拿过去看吧。”他用了一个陈述句很没诚意的征求着意见。
“嗯，没问题，记得数学课之前还我。”
“你这次的物理，没什么困难吧……”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着。
“困难是没有，障碍倒挺多。”张北辰撇撇嘴。
这个小动作被季星燃尽收眼底，笑道，“那个，我每天早上都来的挺早的。”
“暗示？不，这应该是‘明示’了。这叫什么，‘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哈，你说是就是吧。”
不多时，秦媛也到了，哭丧着脸，“我昨天回去跟我妈说今天调位子，我这成绩还不得坐到什么犄角旮旯里去，我妈说来找老杜被我拒绝了。唉，看来我要和你分开了。”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贺玲珑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插进来。
“去，别妨碍我俩，”张北辰故作怒意，扭头看向秦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好好努力，三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是因为三个月后的市联考之后必然还有一次座位的大调整。看秦媛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语气相当之娇嗔。
“哎，怕了你，好啦，被你恶心死。”秦媛弯了弯嘴角以示释怀，“你准备坐哪，想好没？”
“还是这儿吧。况且，现在这个位子不是咱们开学前费好大劲儿占来的么。”
“说起来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你，不知道要跟谁同桌呀？”秦媛嘟嘴的样子两分呆萌，八分可爱。
“放心啦，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保证不变心。”似乎是为了表达决心，张北辰少有的严肃，“要是你拈花惹草被我发现就完蛋了。”她还不忘威胁。
果然，在第一节的英语课结束之后，老杜就宣布了下午最后一节辅导课排座位的事儿。张北辰心里早有打算，所以不慌不忙，“不知道他会坐到哪？”暗自揣度着。有几分期待又有一些紧张。
被点到名字后，张北辰甩甩袖子默默走到了自己原来的位子，开始无所事事。好像很闲似的开始盯着教室门口，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在等什么。
“季星燃。”老杜的声音不大，但此时却宛如一道惊雷炸开，在张北辰的心里裂开了一条缝。她埋下了头假意翻起书来，又骤然抬头，不期然撞进了一双清澈的眼眸。他笑笑，身子顿了顿走向了另一个过道，挑了教室另一边第七排临窗的位子悠然落座。直到后来，张北辰也想不明白季星燃为什么要坐那么远。那样的距离隔开的东西也是季星燃自己所始料未及的。
尘埃落定，张北辰不是一个人留守阵地，贺玲珑依然坐在她正前方，只是两个人的同桌都已经换了新面容。至于贺玲珑那样的成绩为什么坐在第四排，大家都心照不宣，以雷霆手段实行教学改革的教育局局长贺景详正是他爸。或许老杜把他安排在这个位置是有意让张北辰照拂带动一下也未可知。秦媛坐在中间第八排，同桌是个比较面生的男生，车骋坐在她前面，好巧不巧的跟朱慢慢同桌。班级二三名成了同桌，坐在了从前季星燃跟余子聪的位子上。“木以良、彭林木，加起来都四根木头了，正好凑一对~”张北辰偷偷想着。失落感好像悄悄流走了。
“唉，我说，你怎么蔫蔫的。第一名都不开心啊？”放学路上碰到余子聪，他依然跟季星燃同桌。
“没有啊，可能是刚才换座位妨碍我睡觉了，打乱了生物钟所以有点困。”张北辰扯着乱七八糟的理由，扬起脸粲然一笑。聪明如余子聪又怎会去戳穿蹩脚的借口呢，但他似乎刚刚不经意间被什么晃花了眼。
“坐那么远，搞什么啊？”余子聪回到寝室忍不住问道，“帮你刺探过了，张北辰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诶，你到底在盘算什么啊？”
季星燃压住了呼之欲出的一抹笑意，“全班第一，搁你你没压力啊？有空好好看你的书，别没事儿净瞎想。”
“压力山大~我怎么乱想了，你敢说那道数学题你不会做，整天跟那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奴役人小姑娘，不就为了套近乎么？怎么，现在想放弃了？”
“我只是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季星燃皱了皱眉，“你可别想打什么歪主意。”看着余子聪的表情他有那么一丝担忧。——是啊，这个女孩比我想象的更优秀。只是没想到会再遇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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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燃犹记得那是应届高三的那年冬天，他去省上参加全国五所重点高校联合举办的自主招生考试，信心满满的报了心仪已久的G大，那所学校的天文专业是全国知名的，只要进入那所大学就离自己的梦想更进一步了。五门考试集中在一天进行，时间卡得特别紧，考场又在七层，所以一整天神经都绷得很紧，也正是这种状态下像他这种平时谨慎有加的人才会犯一些超低级的错误。比如，忘了带2B铅笔。
离开考仅有不到十分钟了，冲下楼去买肯定是来不及了，看着旁边的女孩，季星燃欲言又止。在他收回灼灼目光的同时，那女孩看了过来，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同学，你有多余的2B铅笔么？”他尴尬地笑笑，女孩没说什么，从桌上拿过一支铅笔递了过来，“我妈说我平时老是马马虎虎的，所以给我多备了一支。”她低低地解释道，微微一笑。一向谦和有礼的季星燃居然鬼使神差的忘了说“谢谢”。考试进行到一半，那个女孩好像是因为身体不舒服退考了，所以必然要无缘于这一次的录取了。散考时，季星燃在教室门上贴的名单上记下了那个笑容明艳的女孩的名字——张北辰，那支2B铅笔也自然而然的留在了他那儿。因为当时的相遇太过平凡，没有人会预见下一次的重逢。
季星燃从来没有设想过他们再见面的样子，直到那个影子逐渐淡去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他在新班级的一团哄笑声中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复苏了。转头望去，捕捉到了那个女孩脸上还未退去的一丝红潮。“原来你也在这里。”有个声音在心里响起。
但季星燃并不想以这样俗套的开场白介绍自己，于是就有了余子聪这个马前卒，谁叫他俩十几年的邻居加初中同学加“高四”同桌呢。显然，张北辰已经忘记他了，也许是从来没记住过吧。他不禁自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