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鬼差》樱玥曦

34、千年之约

　　虽说当时当刻所有事都搞成了一团乱麻，但至少钟毓家里还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这小狐狸取回了一点法力，可以幻化人型之后，也没急着回他的狐狸窝，反倒是寄住在钟毓家中，帮着照顾一人一鬼两个孩子，这狐狸还会的一手好厨艺，虽然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相比于白无常做的黑暗料理而言，这狐狸的饭菜简直好吃的让人感动，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两个孩子就和狐狸亲近了起来。
　　可惜这三人的好日子还没过多久，这麻烦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天这三人吃得正香，门外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没人在家”鬼仔想都没想就对着门回答。
　　“你这个傻鬼，你这么说不就暴露了吗？万一是那个收房租的胖大妈呢”林耀表示对鬼仔的智商很是不理解。两个孩子之间经常都要分个高下，林耀认为应该按智商来比，而鬼仔则坚持应该按年龄大小来分，这两人之间争来争去也没个定论。狐狸说应该按相貌来分，这个提议遭到两人的一直反对。
　　提起收房租的大妈鬼仔就心里猛地一颤，这大妈胖硕的体型深深震撼了鬼仔幼小而脆弱的心灵，这大概就像人类面对高山时的感觉，这世上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能有几个，反正这几个人里面肯定没有鬼仔“那林仔你去开门吧”鬼仔忙的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林耀。
　　林耀当然不肯，虽然他没亲眼见过，但光听鬼仔的描述就已经够吓人的，自己也不必非要去亲眼见证一下。门里边的人拖拖拉拉，门外边的人但是一点都不着急，一下一下的按着门铃，大有你不开门，我今天就不走的架势。
　　三人最后无奈只能用猜拳来决定，幸好这贵在虽然智商低，但是运气还是不错的，林耀在连输三把之后只能无奈的去开门，“来了来了，一直按什么门铃，比白无常催命都急。”等他打开了门，原本准备了一大筐的骂人的话就生生都咽了回去，这眼前的白发大哥不就是前两天来闹事还被钟毓砸了一板凳的那个人吗？这怎么又杀回来了，林耀小心的看了一眼他的手，幸好没有带刀，不过他真要砍死屋里这一帮人，真的需要用刀吗？
　　“大哥，你走错门了，这么大个人还会走错，快点回去吧。”林耀紧张的一声一声的出冷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念叨着什么，碰的一声就用力关上了门。
　　“鬼仔快跑啊，那个白发杀人狂又回来了！”林耀一声吼，顿时屋里就乱作一团，跳窗户的要跳窗户，隐身的隐身，狐狸更是变了原形横躺在茶几前伪装自己是一块毛毯。三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忽听到大门一阵异响，然后就这看着结实的大铁门就轰然倒地了。“这程洛的手下怎么一个比一个没礼貌，难道连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知道吗？”席臣抖抖身上的灰，无视三人混合了敌意和恐惧的目光走进屋来。
　　“啧啧，上次来的时候还没仔细看，这次看这房子还真是一团糟，灵瑜在这种地方居然也能生存下去，还真是难为他了，你们三个别愣着，赶紧把房子给我好好收拾了，十分钟听明白了没有。”三个小鬼迅速的行动开来，照道理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去理会席臣的命令，这人身上与生俱来给人的压迫感让他们无法无视他的命令。

　　连廷回到家的时候，就险些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门，如果不是端坐在沙发上一脸似笑非笑的席臣和站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三人，连廷差点转身就走。
　　“终于回来了，成连廷，这人到你手里就搞成这副样子回来，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有个交代啊。”席臣端过眼前的凉水，抑制自己的愤怒。“话不多说，既然你要我救人，这自然是有代价不必多说，现在我就提供个两个方法给你，你考虑一下吧，第一，用你们那个宝贝假货一命换一命，第二，直接救，不过这效果吗，估计三个月都撑不到。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
　　连廷抱着钟瑜的手紧了紧，三个月是实在太短了，在他千年的寿命里，三个月就仿佛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但如果选第一种的话....。连廷把钟瑜抱到床上，，转身时已下定了决心：“三个月就三个月，我选第二种。”
　　“不要着急嘛，我先给你看个东西你再慢慢决定。”席臣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走到床前，拂过钟瑜的眼睛，钟瑜原本紧闭的双眼竟缓缓睁开，“这原本就是不属于你的东西，可你竟然死了还拼死护住他，他到底有什么好，每一世都值得你如此拼命。”席臣慢慢在手掌间催动法力，原本深藏在钟瑜的眼底的那一丝淡蓝色的光芒此刻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从钟瑜的眼里脱离开来，最后在席臣的手里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球。
　　“这就是你的记忆。你想看的话便收着吧”连廷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光球，不免的心里有些感叹着自己追求了这么久的东西就是这么微弱的一束光，关键是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几乎是迫不及待，连廷就吸收了那一束光，一瞬间大量的画面声音扑面而来。
　　“连廷，都说我是个石头变得，其实你才是吧，你啊，脑子真是石头变得。”
　　“连廷，他们都说我是个傻瓜，居然得罪了席臣，其实我就是啊，你看你哪里都不如席臣，可是我看着你就觉得安心，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连廷，你就说一句你喜欢我会死吗？”“我还以为你都听厌了呢，这么多人赶这上门给你说还没有听够吗？”“没有，只要你还没有说，我就是从来没听过。”
　　在炙热的烈火之前那奋力的一推，拼尽力气却和那指尖堪堪错过，只能看见他被火焰包裹的身影，那口型分明是说着：“等我回来。”

　　连廷在汹涌而来的记忆里沉沉浮浮，巨大的欢喜和痛苦交替着。等她完全缓过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完全暗了下来，这屋子里倒是站满了人，与这件事相关的，不相关的。
　　连廷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灵瑜，眼里的复杂难以言说，这不是记忆里的灵瑜，他已经全万变成了另一个人，虽然名字，相貌，甚至某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灵瑜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连廷阻止了她。席臣倒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忙说道：“现在你也明白这件事了，也该有个结论了吧。不过我想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刚刚说的选择是不是也应该变一下了。”
　　连廷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恐怕是要让你是失望了，我还是决定了，就三个月，不用灵瑜来一命换一命。”这个结果多多少少有些出人意料，尤其是席臣甚至已经做好了换命的准备，连廷这一番话到弄了他个措手不及，撕开原本优雅的表面，席臣此刻有些歇斯底里的骂道：“那他对你的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统统都白做了吗？成连廷啊成连廷，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啊，你这么做和那不知感恩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想就算让钟瑜自己来做决定，也会是这么个结果。还请席臣大仙高抬贵手，先救了终于再说吧。”
　　“想得美，我绝对不会救得，除非换命，我席臣从来不做这种亏本的买卖。”席臣这是打定了主意，怨恨的种子在他的心里一下就发了芽，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连廷连钟瑜的命都不肯救，钟瑜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的喜欢他。
　　“三个月后，我陪着他一起死，这下席臣大仙可是满意了。”连廷开出了最后的条件。席臣对这个条件不以为然，冷笑道：“我要你的这条命有何用？就算是十个你，都没有他一条命值钱，不要来和我谈条件，我给你十分钟的时候给你想清楚了。”
　　两方一下就陷入了对峙中，最后还是程洛打破了僵局：“别闹了，席臣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半分上仙的气度都没有，你前世还欠我个人情，那就现在还了吧。”
　　“为什么连你也要帮着他。”席臣对程洛的态度无比诧异，他原本以为至少程洛会帮着他。席臣的此刻的心灰意冷不必多说，“程洛你开口了，那就这样吧，三个月后，谁都不要来求我。”
　　席臣取过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碎片和黑仔带来的鬼□□，将碎片细致的注入到钟瑜的体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午夜的时候，所有的碎片中终于都进到了钟毓的体内，席臣把鬼□□放在他舌下，便大功告成了“大概凌晨会醒，你们就等着吧。”席臣脸色苍白，天神般的脸上写满了憔悴，他甚至都没有走出房间，只见画了个圈就离开了。

　　众人见事态已经平息了下来，便都安心的离开了，灵瑜原本还想留下来，最后还被程洛带了回去，整个屋子只剩下了两个人，连廷一夜都坐在床边，等待钟瑜的苏醒。终于在第一丝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钟瑜睁开了眼睛。
　　“我回来了”声音有些嘶哑
　　“欢迎回来，灵瑜”
　　这两个简单的对话两人竟是等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