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生活》大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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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多多意想不到方燕茹这么快招呼自己，以最快速度赶到花梗1号院见真人。

　　“一宿没睡？”二多多手足无措，方燕茹的黑眼圈罩住半张面，甚恐怖。

　　“你不用招呼小七和她妈了，你们校长那边谈妥，他不追究。”

　　“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我就是不高兴你的事我要从别人嘴里掏出来，你和小七还有她妈都去你那个破学校当差，你也不想想你说的多不逻辑，我去求茹果的时候，说起这个他都笑掉大牙。”

　　“你看你就不笑，你当真。”

　　“逗我玩？”

　　“他会说话，他说出来不会气伤你，你现在伤不起，我就，这么，指引你去他那儿。”二多多买来的芝士蛋糕一点点推向方燕茹，方燕茹被勾引，消费蛋糕消除一些郁结，脸色缓和许多。

　　“你必须和小七分开，她就是一祸水，我算是看出来了。”方燕茹像个不拘小节的老妈子，手掌手背一起开弓，嘴巴抹完这侧抹那侧。

　　“她们是仗义，她们完全可以不出面的。”

　　“你的脑子是不是锈掉？不要跟我说骗钱的主意是你出的，她妈自愿加入是为她女儿，不是为了你，如果没有茹果介入，你是会被判监坐牢的，我们再见面就不是坐在这儿了！”方燕茹气咻咻站起来，去到阳台上透气。婆婆在院子里和人聊天，聊着聊着冷不丁往家里阳台这边瞅，方燕茹连忙后躲，躲进纱帘后窥视，和婆婆唠嗑儿的是刘美，一大早，她起得可真早，婆婆去早市的时间已经被捉聊，看两人的神情，聊天内容八成跟自己有关，方燕茹冷笑，哼，刘美，你也有今天。转过身来，二多多还梗在那儿，方燕茹没商量的余地：“你还有什么想的，她们母女现在不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觉得她是没脸见人。”

　　“她们是没脸见人。”

　　“微博什么的肯定有截图，还有转发什么的……”二多多双手插进‘树杈’里搅和，烦躁不安。

　　“你们弄出来的钱，她给刘美那边只会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汇到巴西。”

　　“你说什么？”二多多从烦躁中觉醒。

　　“茹果调查了，她是被遣返的，在那边不是经济犯罪那么简单，汇去的钱跟巴西那男的有关，你醒醒吧，她就没打算跟你一块堆儿过，你真是别人把你卖了还在帮人点钱的傻主。”

　　二多多摇头。

　　“怎么不可能，她也许一直在找钱，这时候刘美撞枪口，她正好用这个借口找你，你义不容辞得上啊，不是巧合，是她运气，你点儿背。”

　　“茹果说她去哪儿了？”

　　“没说。”

　　二多多瞪着方燕茹。

　　“没问，管她去哪儿呢，跟我们没关系，她哪天再敢找上门来，看我不拍死她，不许理她。”

　　二多多还是瞪着人。

　　“你别疯，她才不会那么神经脆弱，几张裸照就……”

　　“住嘴，你懂什么？谁也不是天生罪犯，走到那一步，也许有什么苦衷，茹果能查到事实，还能查到人心里去吗？”二多多像咆哮的狮子，四处乱撞。

　　婆婆喏喏地进来，看清二多多，直接呆若木鸡。

　　“妈，菜买啦，我看看，今天做什么吃。”方燕茹接下菜篮，迅速拉走婆婆。

　　这情景倒给了方燕茹缓冲的机会，婆婆是会见色行事的人，一时不会马上聚过来嘀咕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让刘美晾着去，晾得越久，蒸发得越干净。

　　方燕茹躲在卧房里享清闲。手机震动，郝冬青的名字跃然屏上。伸下懒腰，曲个腿，方燕茹开始收听胜利捷报。

　　“喂——”

　　“呦，还是你嘛，这娇嗲快跟夜店小姐看齐了。”郝冬青那头笑得咯咯哒。

　　“说吧，什么事？”

　　“装，还装，你边上有人吧？长话短说，我已经书面勒令刘美搬走……”郝冬青絮叨的辰光，婆婆蹑手蹑脚进屋，多亏了梳妆台大镜子的警示，不然，方燕茹得意忘形的面相会再把婆婆搞呆的。

　　“妈，您——”方燕茹打哈欠，遮遮掩掩。

　　“我想敲门来着，又怕吵醒你，怎么这么亮，镜子还反光，这哪睡得踏实。”婆婆走到窗根前拉厚帘。方燕茹确信婆婆是真没看见她的一举一动，于是，翻身下床。

　　午饭，小二多多速战速决，一眨巴眼儿又不见人影。

　　婆婆饭菜捣莱捣去，没吃下几口，显见有心事。

　　“妈，您不用总顾及我，喜欢素的我们就吃素的好了，反正天热也吃不下。”方燕茹一边和婆婆说着这话，一边和厨房里走出来的钟点阿姨道再见，趁机瞄一眼婆婆苦瓜样的脸。

　　清静后，婆婆开腔，她等了老半天，憋得够呛。

　　“郝冬青，郝家那姑娘要收房……按理说，有合同，人可以打官司，可街里街坊谁也不想撕破脸不是？”

　　方燕茹轻微点头，婆婆受到鼓励。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我就说嘛，我跟她说放宽心，我媳妇这边保证不掺乎。”婆婆笑嘻嘻地握一握方燕茹的手，很暖心。方燕茹另一只手搭上，交握，婆婆愈发满意。

　　“妈，你有没有觉得我这次特娇贵啊，实话说就是懒呐。”

　　“没有，没有，好着呢，不可能每一胎都是一个感觉，我怀茹果和他姐就两样，馋丫头懒小子，这胎估计又是小子，呵呵……”

　　“我赶脚是不接地气。”方燕茹和婆婆靠得更近，角度基本影响婆婆对她的直视，方燕茹也怕说假话时一看眼睛就穿帮，避开最好。

　　“你，上胎……咱们官园住的也是楼房。”

　　“比这新多了，有电梯，天然气，供暖是小区统一供暖……等大了……”方燕茹抚摸肚子，心疼地，婆婆的脸上也跟着心疼起来。花梗的楼再旧，别的条件不比平房次，可是一条没电梯就让人生畏。

　　“大了，茹果也不会让你留在这儿了，我原来想着拍拍新主任的马屁，我都多少年不住这儿了，早先花梗还是自己的居委会呢，我跟胡同里的就没来往，现在新人就更不熟，后来想想，万一马屁拍错，自投罗网，岂不是更糟，放心，我们都会保护你，保护好孩子。”

　　“嗯。”方燕茹很乖，婆婆又满意了。方燕茹娓娓道来：“那现在呢，我老觉得气不够用，老想上阳台，所以吃不下睡不着，过去跟小院就好了，接地气，什么时候想出去想进来就是抬起脚迈一步的事，妈，”方燕茹的身体几乎和婆婆并排相靠，她甚至更想别过脸去说剩下的话：“要不，趁着郝冬青发难，我们就……这也不叫掺乎，而且那份合同也不是跟我们签，我们面子上不存在撕破脸的呀，您说是不是？”

　　婆婆无理反驳，坐在那儿愣神。

　　方燕茹拾掇饭菜，柔声建议，再整点爽口的凉面吃吃怎么样？都说尽肚已空，好像又有胃口了。婆婆嘴角翘翘，算是默认。郝冬青的短信追踪而来，方燕茹回了个带愉快表情的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