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寻歌》花九阙

34、金屋藏娇（十二）

　　画瑾因为博弈的事情而名声大震。回到华月宫的时候，住处不久就运来了皇上的赏赐。画瑾看到如此的场面有些吃惊。发现送礼物过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小禄子。
　　“不知道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小禄子笑得意味，“姑娘就好好收着吧，这是皇上另外赏赐的。”
　　“可我已经得到了我应得的赏赐，这些珠宝，劳烦公共送回去吧。”
　　画瑾垂眸说得格外客气。小禄子的脸上有些为难，“画瑾姑娘，杂家只负责把皇上吩咐下去的时候做好，若是你要退回去，还是亲自跟皇上说比较好吧。”
　　“好。”
　　御书房
　　小禄子敲了敲门，说明原委。缓了一会才听到男子略微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推开门，扑鼻而来一阵淡淡的龙涎香。走了进去，上方的男子正在写着书法。动作行云流水，可以想象出笔下的字是如何的遒劲有力，气势磅礴。
　　画瑾静静地站在书桌前，神色平静淡然。知道“嗒”的一声，上方的男子搁下了笔，“为何不要赏赐？”
　　“无功不受禄，奴婢已经得到想要的赏赐了。”
　　“既然朕已经送出去了，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抬眸，眼睛微眯，锐利的实现直直笼罩在她的身上。随后他慢慢走下来，逐渐靠近她。
　　“朕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画瑾垂眸，不动声色，“奴婢不知殿下何意。”
　　“几年前的中秋节，你是不是曾经在揽月阁后面的亭子里破过一部棋局。”
　　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沉思，半晌她回答，“是。”
　　“那时你为什么要逃？你认出来是朕？”
　　“没有，奴婢只是一个宫女，乱动贵人的东西被别人发现时会责罚的。彼时知道被别人发现，一时惊慌，所以……”说此话时她的脸上真诚而且有些窘迫。
　　“哈哈……”
　　他突然笑了起来，空气中的锐利光线随后消失。画瑾低垂的目光触碰到眼前明黄的服饰逐渐靠近。靠近靠近……随后淡淡的龙涎香铺天盖地而来。
　　“朕找你找了好久，没想到你最后倒是自己出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的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喜。画瑾在他的怀里尽量保持镇定，“皇上找奴婢？”
　　“是的。早知道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你可愿意做朕的妃子？”
　　画瑾淡笑，“皇上何出此言？若是皇上想，哪里还有我们拒绝的余地。”
　　旁边的小禄子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随后存放在胸腔的心脏吊了起来，时刻留意男子的情绪变化。然而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淡笑这看着她。“你果然是一个有意思的女子。如果朕给你选择的余地呢？”
　　画瑾抬眸，淡笑，浑身就像笼罩着一层薄薄仿佛月光般的光华。“奴婢不愿。”似乎是更加肯定自己的态度，她顿了一会，继续道，“奴婢不愿意成为皇上的妃子。做皇上的妃子，每天要接受无数女人的明枪暗箭，嫉妒心机。不过，奴婢愿意成为皇上的朋友。”
　　最后一句她说的真诚，抬眸直直对上了他的眼睛。她的瞳孔是干净的澄澈的，在她的瞳孔里面，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映像，在淡淡地动摇。
　　“朋友？”
　　他说的很轻，就像是一根飘忽的羽毛……就像是在他的心中，几乎淡退得近乎透明的一丝奢望。

　　从御书房出来，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她在赌……没想到最后还是赌赢了。不过同时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伴君如伴虎，但是如今她没有别的选择。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一双大手猛地把她一拽，画瑾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蒙住了眼睛，耳边是猎猎的风声。然而神经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而放松了警惕。不知道走了有多远，他终于放下了她。
　　她看到他沾着风尘的衣服以及脸有些吃惊，“殿下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是火热的愤怒。
　　“为什么！？”
　　他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你应该能懂的……”
　　面对他的愤怒，她平静地看着他。
　　她知道的，虽然说三皇子的势力外有冷家，但是还不够，她必须争取到内部的筹码，而接近皇上取得皇上的信任就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我不需要你这样。”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眼神灼灼地看着他，“殿下相信我，我会助你得到天下。”
　　他的目光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我相信你能助我得到天下，但是我更怕失去你。”
　　……
　　回到华月宫，公主已经静候多时。
　　画瑾衽礼，“公主找奴婢何事？”
　　“父皇如何说？为何没有听到关于册封你的消息？”
　　“一切顺利，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公主一定是想嫁给殿下的的吧。”
　　南宫靖的神色有些羞赧，眼神有些苦涩，“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宇哥哥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他以外的人。”
　　画瑾淡笑，“那就希望公主能够一直坚持自己的感情。殿下现在还小，对于感情的事情还没有开窍。贵妃不在，从小他就一直把奴婢当成是姐姐，所以现在对我很是依赖。公主与殿下青梅竹马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嗯。”
　　她终于开怀地笑了起来。“瑾儿姐姐，事实上你真的是一个好女孩，父皇肯定会喜欢你的。”
　　画瑾垂眸微笑，似乎是不好意思，羽睫下的清眸，无法淹没的淡淡的忧伤。

　　及冠之礼转眼就到了。宫中被喜悦之气萦绕，到处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画瑾替他穿好及冠服。抬眸看他，感叹了一声，“殿下终于长大了呢。明明昨天还是一个小孩子。”
　　“长大了，就能够保护瑾儿了。”
　　他伸手把她抱住，下巴顶在她的发顶，嗅着她的发香内心是一片安宁。缓了一会，她缓缓把他推开。
　　“时间快要到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