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寻歌》花九阙

2、一舞倾城（二）

　　璎珞离去之时，两眸朝二楼看去，然而珠帘厚重，除却他的身影，她什么也看不见。眼中掠过一丝哀愁。然而却被斛律祁捕捉到。男子轻笑，

　　“美人，舍不得离开烟京阁么？放心，本王只是带你去玩几天，到时候，只怕你会乐不思蜀。”

　　璎珞乖巧地点头。眨眼间眸中一阵流光溢彩，斛律祁差点失神从空中掉落。

　　不得不说他的轻功很好。倏忽间便已到达，却不是王爷府，而是一间简单简单的小木屋。

　　“这是哪里？”璎珞眼中一丝讶意，眼前是一间小木屋，周围萦绕着绿茵茵的草地，前面是一湖碧绿潭水，水平如镜，良辰美景，好不惬意。

　　“今晚月色正好，就这样回去岂不可惜了。”看到她眼中的惊喜之色，他的眸色变得温柔。璎珞转眼看到他的眸子，深深愣住，方才没有留意，如今看来，他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居然是琥珀色的。

　　“怎么？”

　　“你的眼睛，很美——”璎珞不自禁地抚上他的眼角。

　　“你很喜欢？”

　　“嗯。”

　　“要不我挖下来送给你——”

　　说完把自己的手伸向自己的眼睛，璎珞脸色发白，忙收回手，却在中途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男子看到璎珞变换的神色，爽朗大笑，空气中回荡着他的笑声，似是被他所感染，自己的嘴角也滑上了一丝弧度。

　　“曾经，我的母亲也有这样一双美丽的眼，但却有人说是不祥之人而被处死。”

　　嘴角依然挂着弧度，然而眼中已有一丝忧伤，璎珞眼中不忍，终是环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就像琥珀一般澄澈，你的母亲，肯定也是一个美人吧。”

　　“是呀，她是一个最温柔良善的人。”似在回想，他的嘴角溢满温柔。

　　皎洁的月光洒下清辉，不忍打断如此的温馨。璎珞看着他的俊颜，老鸨说，天下男人都是薄情的，他们只喜欢女人的皮囊，一旦看腻了，就会弃之如履。可如今眼前这人看到她时的目光并没有带有猥亵与情欲。只有惊艳与赞赏。或许，他，就是一个例外。

　　“如此美景，又有美人相伴，岂能少了酒。”说完他站起走进了后面的木屋出来时已拿了一坛酒。盖子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清冽的酒香弥漫开来。

　　“居然是上好的竹叶青。”她的语气因为惊讶而微微上扬。

　　男子眼中掠过讶意，“不错，没想到你也认识。真是找对人了。”

　　“你带我来就是要跟我一起喝酒？”

　　“哦……不然，你想我做什么？”男子坏笑着突然靠近，鼻翼间酒香夹着男子身上淡淡的白梅香袭了过来。璎珞倒是无措了起来，脸上浮上了红晕。男子看着她的脸轻笑起来。随即坐回原位，喝了一口酒，随即把酒递给她。

　　“喝——”

　　璎珞接过也喝了一口。清冽的酒香在唇齿间流过，味道温和甘美。

　　“好酒——”

　　斛律祁接过，喝了一口，“那是自然。”

　　已经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璎珞只觉有些头晕了。斛律祁接着喝完了坛中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同室操戈，皇权深宫的勾心斗角，果然是不适合我的。来，美人，我们继续喝酒——来个不醉不休。”

　　男子说完，把头埋在女子雪白的脖颈间，嘴中喃喃。

　　“阿逸，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璎珞突然记起几天前京城发生的一件大事。逸王拉拢权臣，有意谋位而被处死。逸王府上下一百二十号人皆被斩立决。

　　就像哄小孩一样，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嘴里哼着曲儿。她的声音清越动人。颈间人很快传来了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月光柔和，笼罩在两人身上，静谧的夜晚，草地上回荡着婉转的歌声。宁静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