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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天上掉下个伏地魔 ...

  •   一个多月后,国庆节前一天的下午,燕城火车西站。

      两个高过一米八五的男青年在密集的人群中很扎眼。稍高出一两厘米的那个,一头乱糟糟的短寸,藏蓝色格子短袖衬衫硬是被他穿出了丐帮长老的风范;他的同伴穿着白净的T恤,刘海挡在额头上,映得眼眸越发深邃。

      “这他妈带腿儿的全出洞了啊,国庆节不好好在家睡大觉,这不是给国家建设添堵嘛!”司徒北抱怨。

      “这叫拉动内需。”司徒南讥诮地说。

      “内需?”司徒北嗤笑,“逗我呢,这么多人,到时候连个内急都解决不了,还内需,憋成肾虚吧都。”

      人挤人,目力所及,满满的全是人头,司徒南无心吐槽司徒北,往安检的口子上一寸一寸地挪地方,同时顾着自己的背包,防止三只手趁乱打劫。

      现在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半小时,看这排场估计挤到候车厅刚好发车。若不是今天早上司徒南夺命连环call把悠哉游哉的司徒北生拉硬拽地弄出门,往火车站赶,那几百块的车票就白买了。

      按照司徒北自己的认知来说,他的生活经验应该比司徒南多出几个对数级别,但偏偏有时候,而且有很多时候,司徒南都怀疑这人是神农架的野人带大的,从三观到五常都跟自己差了不止一个次元。这种感受,随着两人的接触越多,越是深刻。

      “南子,看那里。”司徒北不止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此时两人终于捱进了6号候车厅,司徒南顶着一脑门的热汗,什么也不关心,只想买根冰棍镇一镇。他兴致缺缺地顺着司徒北的手指看过去,又见怪不怪地转了回来,翻了个白眼。

      虽然大热天裹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很奇怪,斗篷尖尖的兜帽还遮住了整张脸也很奇怪,但当这个奇怪的人手里举着一根小木棍后,就不奇怪了——司徒南费劲地跟司徒北解释一种叫做“cosplay”的东西,这玩意十年以前还算新潮,现在基本就是满大街。

      Cos个巫师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司徒南心想,要让司徒北进漫展现场,看见各种限制级穿着的妹子,不知他会是个什么感想。

      “现在的小孩子可真牛|逼啊,”司徒北感叹,“南子,那个也能扣死?”

      司徒南懒得理会司徒北说的是什么,毫不关心地点头,翻出零钱往便利店走:“他们什么都能扣死,扣死死的。”

      “那个也能?”司徒北问。

      司徒南继续心不在焉地点头,同时听见了一阵伴着惊呼的喧哗声。

      一个巫师而已,值得惊讶成这样?司徒南有些意外,随即听见司徒北喊:“南子,那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cos!”

      司徒南回过头,6号候车厅共有四个检票口,那个穿着斗篷举着魔杖的人正径直朝三号检票口走过去。要知道,现在可是国庆第一天,偌大的候车厅挤得连只苍蝇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但那位伪巫师的面前,人们居然自发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怎么回事……”司徒南吃惊不小。

      “那小子魔杖一挥,那些人就成那德性了,”司徒北说,“你说,那叫cosplay?”

      司徒南细看之下,发现道路两边的人都面色痛苦,表情扭曲,像烙饼一样死死地贴在一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不容反抗地推向两边。

      兜帽男眨眼走到检票口,穿制服的检票员也看傻了,下意识地伸出手::“你的票呢?”

      “阿瓦达索命。”

      魔杖尖端绿光一闪,胖乎乎的售票员像一只泄了气的皮口袋一样倒地不起。

      尖叫顿时掀翻了候车厅的屋顶,人群乱成一团,而此时从三号检票口开始检票的一趟列车正巧开始检票,人群蜂拥而上,乱成一团。

      混乱中,司徒北像捕猎的猛虎一样一跃而起,朝兜帽人追去,司徒南反应过来后紧紧跟上,两人在人群、座椅和满地的行李箱之间飞快地前进,司徒北大喊着“都闪开”,有的人躲避不及,被撞得一个趔趄,也来不及管。

      兜帽人的身影在站台拐角处一闪而逝,司徒北跑过面前的一对母子,在检票口的金属门栅上一撑,侧翻过去。噗通一身,被他腿风扫到,拉着母亲衣角的小男孩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此时检票时间快要结束,候车厅内响起了滴滴滴的警告声,而没有工作人员的检票口乱成一锅粥,着急上车的人们干脆不检票了,通通往站台涌。司徒南叫了司徒北一声,在人群蜂拥过来前一把将小男孩抱起来,交到他母亲手上:“没事吧?”

      小男孩吓坏了,呆呆地望着司徒南。司徒南粗略地检查无异样后回过头,司徒北早跑得没影了,他暗骂了一声“鲁莽”,匆匆赶上。

      从长长的阶梯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去,却见司徒北一脸茫然地从一节车厢里跨了出来。

      “人呢?”司徒南问。

      “不见了。”司徒北说。

      “跟丢了?”司徒南问。

      司徒北摇头:“没有,就是不见了。”

      司徒北一路紧盯着兜帽人,跟着他上了车,但进门过后,那么个显眼的浑身漆黑的家伙,居然凭空消失了。司徒北前后相连的两截车厢都跑了一边,连座位底下和厕所都没放过,却连跟毛都没见着。

      “真他妈见鬼了,老子押一百块,赌那个孙子还在车上!肯定藏哪儿了!”司徒北愤愤,两个人又挨着附近的几节车厢搜查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

      “现在怎么办?我们的车也快检票了。”司徒南急道。

      “我给附近的同行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手。”司徒北拿出手机。

      “还有别的降魔人?”司徒南有点吃惊。

      列车开始鸣笛,眼看就要开走,神仙也赶不过来了。司徒南抬头看了一眼班次,当机立断拉上司徒北:“来不及了,这趟车也是去海南,咱们上!”

      车门几乎是贴着司徒南的后背关上的,两人抹了一把汗,心道好险,环顾车厢内,乘客找座位的,摆放行李的,安置小孩的,虽然乱糟糟闹哄哄,但并没有异样。

      “真是邪了门了,外国的巫师居然跑到中国地界上撒野,那狗日的最好别让我抓到……”司徒北骂骂咧咧。

      “那个人,应该不是巫师。”司徒南思索道。

      这件事情从头到脚都透着怪异。司徒南向司徒北解释,是比“世界上居然有妖怪”,以及“世界上居然还有捉妖的职业驱魔人”更加怪异的“怪异”,因为就算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巫师,穿黑色的兜帽披风,举着魔杖招摇,这都只能算个人爱好,但“阿瓦达索命”?

      逗呢?!

      凡是看过《哈利波特》的对“阿瓦达索命”都不会陌生,这是一句夺命魔咒,只有邪恶的反派会使用,施展的时候正是绿光一闪,瞬间夺命。

      但问题在于,《哈利波特》他只是本卖得很好的小说而已啊!所谓的“阿瓦达索命”,不管电影里拍得多么牛逼,都只是作者罗琳阿姨咬着笔尖编出来的,这要真是咒语,那拍电影的时候也甭取什么景了,直接在殡仪馆拍得了,拍完所有演员直接火葬,经济环保。

      难道明天的报纸上要这么报道:伏地魔惊现火车西站,专家预测,国庆黄金周将有大批食死徒入境拉动我国内需,请大家妥善安置老人与小孩,注意出行避让,不要脑残地向魔王大人索要签名照,以免肾虚。

      司徒北想了想,认为有可能是哪位痴迷《哈利波特》的妖怪在自娱自乐,但再想了想又否定了。妖怪杀人靠打,黑虎掏心白鹤亮翅什么的,鬼魂杀人靠吓,背后一条大辫子转过头还是一条大辫子,他亲眼看着那个什么“阿瓦达索命”让检票员断了气,那个,绝对是巫术。

      会巫术的妖怪?司徒北打了个激灵,这浑水他们趟得可有点深。

      眼下兜帽人不见了,两个人目前比较迫切的问题是,他们没票,站在过道里不断地得侧身让人,两个人汗津津,可怜兮兮,司徒北面前放个破碗就能有人往里面丢硬币了。两人决定去餐车碰碰运气,看有没有空座位。

      两人迈着长腿穿过长长的车厢时,迎面走来一对母子,司徒南一见,便笑了起来:“真巧。刚才真的很抱歉,您和孩子没事吧?”

      “南子,你什么时候成了妇女之友了?原来你好这一口?”进了餐车,司徒北笑嘻嘻地说。

      “那是刚才被你撞倒的人。积点口德会死?”司徒南皱眉。

      “不会死,会疯。”司徒北找到个空位,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哎呀你看,最后一个座位了。”说完一屁股坐了下去,留弟弟尴尬地堵在狭窄的过道里。

      餐车车厢也是人满为患,估计站票或者混上车的都在这集合了,列车员也不是傻的,没过多久就开始检票,司徒北二人的车票虽然不同车次,但目的地一致,问题不大。列车员过去没多久,却听见后面车厢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数声惊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天上掉下个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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