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容意之

6、马尔福

　　深夜的蜘蛛尾巷，斯内普正在看一本魔药孤本，壁炉里的火突然亮了起来，接着便是悠然的、带着咏叹调的声音：“西弗勒斯，晚上好啊~”
　　斯内普抬起头看了某个正从壁炉里爬出来姿势优雅地清理着自己的贵族，忍不住哼了一声：“卢修斯，是什么让你觉得在这样的……深夜，前来打扰你可怜的友人的睡眠是一件合乎礼仪的事？”
　　“哦，西弗勒斯，不要这样。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交往，总是不能那么光明正大。”卢修斯马尔福慢悠悠地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而有个问题却已经困扰了我很久，让我不得不在这样的时间冒昧打扰。”
　　斯内普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书：“什么事？”
　　“我听说，你这一个月来经常去女贞路……8号？”
　　“呵，马尔福的消息网，都已经伸到麻瓜界了么？”斯内普轻嗤一声，“连邓布利多都瞒过去的事，卢修斯，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西弗勒斯。”卢修斯马尔福扯出一个假笑来，“你大可以和我说实话。”
　　“那么，尊贵的马尔福家主，你是不是又可以和我说实话呢？”卢修斯马尔福这个人，他再清楚不过，他们是好朋友没错，但作为贵族家族的家主，他更看重的是家族的利益，当年追随黑魔王是这样，黑魔王倒台后第一时间脱身是这样，而现在，对他在麻瓜界的动态如此关注也是这样。
　　“好吧，西弗勒斯，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么……你瞒着邓布利多，在麻瓜界做什么——关于救世主？”
　　斯内普不得不再次感叹马尔福大家主的敏锐：“卢修斯，对于沃尔里希家族，你知道多少？”
　　“沃尔里希……他们参与了这件事？”马尔福大家主扬眉，“对于沃尔里希家族，我知道的并不多。”这个家族一直隐世是一方面，实力强劲难以探查是另外一方面。
　　斯内普明白他没有说完的意思，便把他一个月前到女贞路去发生的事情和这一个月来和那个萨拉沃尔里希以及……救世主波特相处的一些事情告诉了这个几乎是仅有的好友。
　　这个永远保持着合适的贵族礼仪的家伙，在听完刻意缩短的经历之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西弗勒斯，你竟然收了波特做魔药学徒，却不愿意做我的德拉科的教父。”
　　“……”斯内普发现他最近总是被哽住，脸色难看了起来，“卢修斯，你的脑子终于被贵族那一套东西塞满了再也关注不到正确的重点了吗！”
　　“西弗勒斯，你还是这样缺少幽默感啊。”大马尔福的笑容比平时真诚不少，但很快就隐去，“西弗勒斯，你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份，不会再改变了？”他知道好友是因为什么选择了背弃黑魔王，但那朵格兰芬多百合花已经死了那么久了，好友却依然选择了与黑魔王相悖的道路，而现在，同救世主的关系这样的紧密，已经不是“作为间谍需要假装遵从邓布利多的吩咐”这样的理由可以蒙混过去的了。虽然这么多年来黑魔王没有一丝消息，但他们都清楚，那个人很有可能会回来，毕竟，他可是在永生的道路上走的比谁都要远啊……
　　斯内普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卢修斯，你……”他孤身一人，即便真的有什么意外，死了也就死了，干干净净，但好友不同，不提马尔福家族的产业，他还有西茜，还有德拉科，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选择也就格外的难以做出。因此，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他不想干涉好友的任何决定。
　　卢修斯马尔福一挑眉，扬着下巴看着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以为你会明白。马尔福注重利益，但我们更加注重家人。”
　　斯内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明白这样的承诺有多少分量，只能点头不说话。此生有这样一个朋友，他已经足够幸运。
　　“当然，要想让我投靠邓布利多是不可能的，这位伟大的白巫师不可能信任我，同样，我也不可能信任他。”
　　“我明白。”
　　“那么……西弗勒斯，我想你不会介意明天带着我的小龙进行麻瓜界一日游？说起来，我的小龙和他的准教父，交流得远远不够多啊。”
　　马尔福的灰蓝色眼睛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决，斯内普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下来。卢修斯这是在向他表明立场啊，他当然也要做出一定的回报。教子……好吧，德拉科除了任性些别扭些天真些，并不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他连波特都可以忍受，一个马尔福当然不算什么。
　　得到了斯内普的默许，马尔福站起身来，理了理稍微有点褶皱的衣服，走出两步以后又回过头来道：“啊，西弗勒斯，还要麻烦你猫头鹰一些荣光药剂给我，你知道，这东西的消耗总是出乎意料的快。”
　　斯内普的脸黑了一黑，还是点头答应，但讽刺的话却是没有一点停顿地从嘴里说出来：“希望你脑袋里的东西不要和那些药剂瓶一样飞速地空空如也，卢修斯。”
　　“当然，当然，西弗勒斯，你大可放心。那么，明天早上我会让小龙过来，晚安，西弗勒斯。”
　　看着那华丽的袍角消失在壁炉里，斯内普抬手揉了揉额角，该死的，为什么他觉得他又答应了一件不应该答应的事情？
　　萨拉查第一眼看到有着一头铂金色短发的小马尔福的时候，着实是愣了一下。虽然他可以感觉到这个马尔福身上媚娃的血统已经很淡薄了，但毫无疑问，他和安利斯马尔福绝对脱不了干系。说起来，他的那一群学生在他走之后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呢，特别是格里布莱克，那孩子，大概会内疚吧？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哈利已经可以和斯内普处的不错，对于那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喷洒的毒液也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害羞，于是看到跟着斯内普一起过来的、斯内普却没有介绍的、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但是很漂亮的那个男孩，他忸怩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朝他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哈利，哈利波特。”
　　德拉科马尔福对于父亲一大早就把自己打发过来跟着据说是自己的教父的、黑漆漆的看上去很可怕的教授来到麻瓜界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满的，但这种不满在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之后立马就烟消云散了。他有些激动，但贵族的修养又让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要保持风度，两种情绪的较量使得他最后微微扬起下巴和小哈利握手，但是眼睛透亮，脸颊微红：“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哈利。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萨拉查在一旁看着两个真孩子的互动，微微勾起了唇角。这个小马尔福和安利斯不太像，不过倒是很可爱。而接收到来自小马尔福的视线之后，他微微点头：“萨拉沃尔里希。”
　　德拉科曾经从父亲那里听到过沃尔里希家族的一点事，不过他毕竟还小，而这个人虽然和哈利一样是黑头发绿眼睛，但是看上去要不好相处多了，再说父亲也没有向他提出任何要求，于是他便礼貌地同萨拉查打了个招呼，转而继续和小救世主聊天。
　　萨拉查也无意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中，于是为自己施了一个隔绝咒，便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书。说起来，魔药教授从到这里开始就一头扎进了地下室里，是在表达自己的消极态度吗？这样的抗议，也很可爱呢。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了戈迪，那家伙也喜欢魔药，对于魔药有着极高的天赋，总是喜欢倒腾一些奇怪的东西，在生气的时候也会把自己关在魔药制作间里熬魔药。这个时候如果不去叫他出来，他多半就会错过任何一顿饭，并且很有可能接连好几天都不休息。不过戈迪总是无法保持自己的怒气，往往从魔药间冲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生气，而是单纯地再为又发明或者改良了一种魔药而高兴了。
　　翻开的书页很久都没有动过，萨拉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在很友好地切磋魔法了。最近真是越来越频繁地想起戈迪了呢，是不是该提前回到霍格沃茨去看看呢？只是——
　　萨拉查在心里默默地叹气，到现在都没有回到他的“家”，归根到底，还是在害怕吧？于他而言不过是转瞬，于他们却已经是千年……时间是那么可怕的东西，即使他回到霍格沃茨，那里也再也不是他的霍格沃茨了，再也不是……他们的霍格沃茨了。即使他们的画像还存在，即使他们为自己制作了灵魂画像而不仅仅是记忆画像，他也再也不能真正地见到他们了啊。罗伊娜，赫尔加，戈迪……
　　果然，还是显得有些脆弱了啊。他可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呢，再怎么说，也是“最邪恶”、“最变态”的黑巫师啊，这样可真是不像样。就这么决定了吧，等到周末，就回霍格沃茨，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啊。
　　这一天，就这样在萨拉查的回忆，斯内普的别扭，以及两个小男孩的友好交流中飞快地过去，至于小马尔福回去以后和大马尔福的交流，在此就略过不表了。

作者有话说

　　没办法了为了不把半篇文章都锁起来TAT真无辜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