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摘星公卿

8、红颜祸水

　　老妪缓缓摘下竹笠，褪下黑纱，虽还是一身粗布衣裳，可仍然难掩绝世的美貌，“玉焱，明珠久藏尚会失色，更何况是一个女人，霍玥已近三十，等不了多少时候了。”
　　玉焱盯着他的星眸，痴痴道：“我玉焱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失言！自从三年前偷梁换柱救走你，你我二人已经都没有退路。我不能在蜀中久留，你切勿再外出，万一被摘星楼人发现，你我就是死路一条！”

　　若冰忙一个翻身跃上屋顶，轻喘着气，玉焱竟敢私自救走霍玥！要是被玉焱发现自己，肯定会被灭口，若是去向主人告发他。。。若冰犹豫了，自己虽然与玉焱没什么交情，可也并无冤仇，真要害死他也是不忍。。。
　　玉焱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宅子。才离开不久，若冰就听见屋内霍玥嘤嘤的哭了出来，毕竟是历经繁华的女人，又怎么能耐得住长久的寂寞。

　　“唐瓒恭迎祁王殿下！”唐家堡门人在大宅门等到祁王，唐瓒忙迎了过去。
　　“唐兄又何须多礼！”祁王扶起他。祁王走近唐晓，笑道，“听说唐少主还是不改风流倜傥，少年多情尚可，可也不要忘了替父亲分忧！”
　　“多谢王爷教诲！”唐晓淡淡笑道，“还未向王爷介绍，这位是洛阳穆氏剑庄少庄主，穆剑平。”
　　“哦？”祁王惊讶道，“穆氏剑庄这几年势头大好，已成中原剑宗，本王一直遗憾不能与穆庄主相识，今日见到他的儿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王爷谬赞了！”穆剑平脸一红。

　　用完晚膳，祁王与唐瓒在书房说话，祁王一改在饭桌上的谈笑风生，神情有些哀伤。
　　“王爷放心，明日的祭拜，唐门早已经准备妥当。”
　　“有劳唐兄了。。。”祁王叹了口气，“一进蜀中，本王就觉得心情沉重。”
　　“王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么多年都不远千里来拜祭霍姑娘，天下男子也只有您一人可以做到了。”唐瓒由衷赞道。
　　“当年要不是我带她回京，她又怎么会惨死！”祁王悲愤道，“一场大火，本王的心也被烧死了，本王如今就算付出再多，小玥也不会回到本王身边。”
　　二人说了会话，唐瓒想了想，试探道：“王爷，您可曾听说燕城慕容一族灭门之事？”
　　“当然，三百多人一夜殒命，让人发指！”祁王怒道，“摘星楼所作所为，天地难容！”
　　“这也是为何穆少爷会在我唐家堡。”唐瓒顺势说，“穆家本想保住慕容遗孤，可却没能逃过摘星刺客的魔掌，穆家算是与摘星楼结下了梁子，想与我唐门结盟，灭了摘星楼。。。”
　　“还有这事！”祁王面露惊诧，“穆家倒是很有血性，唐兄怎么看？”
　　“唐门本就是摘星楼眼中钉，虽说他们一时也拿唐门没办法，可唐门也绝不能坐视不理，唐某以为，这个盟，可以结！”
　　“摘星楼杀我小玥，此仇不共戴天！”祁王攥紧拳头，“当年那贱人仗着皇上皇后撑腰，本王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如今皇上昏庸，各地起事不断，依本王只见。。。”祁王压低了声音，“国将亡矣，只怕要易主了！”

　　唐瓒心中一动，难道祁王。。。
　　祁王继续说道：“以唐掌门只见，如今天下大势如何？”
　　唐瓒想了想说：“天下不定，可能成气候的势力不过四处，北方游骑南宫觞骁勇，南部贵族李浩李翰兄弟善战，中部宁国候宁俊桐知人善任。。。”
　　“这还有一处呢？”祁王追问。
　　唐瓒微微一笑，“那当然是当朝祁王仁厚！”
　　祁王哈哈大笑起来，“唐掌门看事确实通透，本王也觉得虽说各地纷争，但大多不足为惧，朝廷只需灭了这三处即可。不过唐掌门说到本王，本王可实在不敢当。。。”
　　“王爷谦虚了，若要这四人比比，还是得以祁王为尊。”唐瓒笑道，“您有先皇血脉，又在朝中多年，深得百官拥戴，文韬武略让人敬佩，只要抓住时机，定能平定天下！”
　　祁王收住笑，“哪有那么容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光是一个摘星楼，就已经让本王愁了数年了。。。本王私下查过，可就是查不出摘星楼主到底是谁，仿佛一个鬼影一般，只怕连摘星七刺客也未曾见过他的真容。。。本王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不存在！”

　　“是人总会留下破绽！”唐瓒肯定道，“若不是他隐藏甚深，行事缜密，摘星楼也存活不到今天。只要祁王下定决心，唐门与穆氏剑庄愿意一试！”
　　“当真！”祁王面露喜色，“你们两家联手，本王也会放心一些。。。”
　　见祁王终于松口，唐瓒心中也就有了底。

　　霍玥忌日是一个阴天，天色阴沉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压抑起来。祁王一身素服，连早膳都没用就直奔霍玥墓冢。
　　“穆兄，你说，到底如何爱一个人才会像祁王这样。”唐晓幽幽问道。
　　“也许正是因为霍玥在祁王最爱她的时候香消玉殒，祁王才会如此遗憾。”穆剑平说。

　　霍玥的墓地在蜀中迦叶寺外，很是清幽雅静，四周种满她生前最爱的碎月芍药，此时虽然不是芍药的花季，可花叶纷纷更显寂寥。
　　“小玥，我来看你了。。。”祁王眼圈一红，见者无不感伤。

　　远处，一个灰色的身影隐隐的朝这边张望着。若冰尾随在后面，瞧见迦叶寺外十余人在一个墓冢边上，那芍药，不正是霍玥宅中的么？
　　若冰扫视过众人，昨日进城的那五六人尽在其中，还有。。。穆剑平。。。唐晓！
　　若冰顿时大悟，看来那个中年男子，就是祁王了。原来今天是霍玥的忌日。。。玉焱已经叮嘱霍玥别再现身，她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祁王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陪小玥待一会儿。”

　　“穆兄，你可知道这迦叶寺奇山异石闻名天下，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唐晓说。
　　“反正祁王也不要我们陪着，那就去看看！”

　　见祁王周围的人离开，霍玥迟疑着朝自己墓冢走去。她要去见祁王！？若冰大惊，这个蠢女人，害了自己还不够，还要连累玉焱去死么！”
　　若冰刚要上去拦住霍玥，山上碎石遍地，霍玥脚一拐摔在地上，顺着斜坡滚落下来。
　　“穆兄，那边有人！”唐晓见有人滚落下来，救人心切脚尖一点飞身过去，“你没事吧！”唐晓拉住她的灰袍，将她搀扶起来。
　　霍玥黑纱被树枝撇走，垂着头不敢做声。
　　穆剑平赶了过来，见是个老妪模样，关切道：“老夫人，您可有大碍？”
　　又是这阴魂不散的穆剑平！若冰暗暗咬牙，不等霍玥抬头，纵身拉过她，“跟我走！”
　　霍玥惊呼：“少侠救我！”
　　“冰儿？”穆剑平惊道。
　　唐晓已听出声音并非老妪，一掌劈向若冰，若冰手一松，唐晓将老妪护至身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尾随我们至此！”
　　“把她交给我！”若冰冷冷道。
　　“少侠，我要见祁王！”霍玥知道若冰并非善类，自己多半已经被摘星楼发现，也别无选择了，“我是。。。霍玥。。。”

　　唐晓脑中嗡嗡一阵，傻傻的扭过头，霍玥轻叹一声，摘下竹笠一头黑发倾泻而下，缓缓抬起头，穆剑平与唐晓两个血性青年，竟硬生生看傻在那里。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泉，顾盼之际，别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又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萦。
　　“霍玥。。。”唐晓记得这张脸，那年霍玥掀开轿帘，也是这样一张脸，一晃五年，竟丝毫微变，岁月对这个女人真是厚爱。
　　若冰拔出银弧刃朝唐晓刺去，唐晓回过神来，侧身闪过，看似未带兵器，可却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微一用力便成了一把利刃，挡过银弧刃的锋芒。“穆剑平，保护好霍玥！”
　　穆剑平不敢大意，拔出剑挡在霍玥身前。其他人听见打斗声，也忙朝着寻来。

　　“冷若冰，你今天逃不掉了！”唐晓连刺数剑。
　　穆剑平见二人打的难舍难分，心中担心唐晓伤了若冰，可自己毕竟是名门正派，总不能出手帮她。。。心中纠结可也没有办法。
　　“霍玥！”若冰喊道，“你这样现身，他会被你害死的！”
　　霍玥心中一酸，扶住身后的大树才没有倒地。

　　只听弯弩一声，一支利箭朝穆剑平射去，唐晓闻声摸出一把飞刀，在离他咽喉数寸之处挡住利箭，火星四溅，霍玥吓得瘫倒在地上。穆剑平大惊失色，一个身影掠过，又是三箭，穆剑平剑光挥舞，三根箭刃坠落在地。
　　“纪冥！那女人不能留活口！先杀了她！”若冰一时胜不了唐晓，冲纪冥喊道。
　　唐瓒飞身过来，若冰见着唐门父子二人，也是毫无惧色，招式凌厉并不落下风。

　　唰唰又是两箭，将赶来的两名祁王侍卫射倒在地，纪冥收起绝情弩，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招乾坤移转闪至穆剑平跟前。穆剑平已经看出只来了他们二人，一把将霍玥推出去，与纪冥缠斗在一起。

　　祁王闻声赶来，扶起摔在在地的霍玥，“小玥。。。真的是你！”
　　“王爷。。。”霍玥怔怔的看着他，“小玥想不到今生还能再见到王爷！”言罢便晕倒在祁王怀里。
　　见又有好几人从四处赶来，纪冥知道他们并非对手，“冰儿，走！”
　　“杀不了她，玉焱必死！”
　　纪冥纵身贴着若冰后背，轻声道：“就是我们今日杀了她，玉焱也活不成！何必给他陪葬！你不走，我走！”话音刚落，便丢下若冰几个纵步闪的没了踪迹。

　　若冰武功再高，也敌不过这三人，银弧刃一个失手落在地上，唐晓剑锋已经顶到了她的颈边，“冰儿姑娘，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