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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入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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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冲到人前,右边云袖已经割断一人咽喉,又迅速的击中旁边的两人。云袖顺着内力的风将剩下的人逼在一处,围起。光,树影,银色面具的点点光芒,血色与红袖相映,游刃有余。海东来站在树上看着女子,云袖翻飞。想来自己的担心多余,这些人不是她的对手。
霎那间,刚才几十人只余下头领一人与媚对峙,媚逼上前去,云袖再次甩出将人卷到面前,摔于树干上,口吐鲜血。海东来见状从树上下来。周边树枝的残败,地面焦黑冒烟的印记,都无一不显示着这场战役不仅是武功的对决,更是毒药的拼比。应该是之前服过解毒的药,自己倒是没有受到牵连。媚用眼神询问海东来是否有碍,海东来摇了摇头,放下心来的媚轻蔑的看着地上靠坐地上的人:“说,你到底是谁?从哪拿到‘花间醉’的?”
地上的人突然狂笑起来:“想知道?可惜,你永远不会知道的!”说完,黑色的血从眼睛口鼻中涌出,滴落到衣物上,腐蚀出青烟。人却已经死透了,但仍发出发出咕咕的响声,黑色的血不断的涌出。海东来突然一把将媚拉起,往自己身后一带。与此同时,地上的尸身骤然爆炸,成块的黑色血肉从天而降,所碰之处无一被腐蚀焦黑。海东来撑起红伞将自己和媚护于伞下,不受一丝威胁。落于地上的尸块连着之前的尸体尽数溶解,最后只剩下一汪黄水,没有一点其他的痕迹。
媚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心中暗自惊道,居然用了‘同寿’,这么霸道的毒。先是‘花间醉’后是‘同寿’,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媚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按下心头的不安,转头看见海东来因红伞斑驳,光的照射让他眯起了眼睛。媚从袖中滑落一把小巧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划破红袖,长长的云袖被齐齐斩断,内力一催,两条红袖留下红影缠在斑驳的红伞,厚重,不再透光。
媚淡然一笑:“若是海大人和媚医一起都受伤,传出去,岂不是辱没了我媚医的名声?”说完,媚转身向来时的路飞去。海东来停在当地,定定看着媚的身影,心中有些异样,这个女人当真是为了名声?压下这异样,跟在媚身后离去。
茹歌在马车前焦急的走来走去,风从林间深处吹来,茹歌抬起头,媚已经从他面前经过进入了马车。茹歌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另一红衣身影飘然而至。
海东来看向原地休息的内卫:“你们可有大碍?”众内卫弯腰抱拳:“已无大碍。”海东来转身,红袍随风:“那启程吧。”说完钻入马车内。茹歌看着已经落下的车帷,收起心神,坐在马车外赶车。
媚在车内找出茹灵留给自己的伞,递给海东来。“海大人,将就着用吧。”海东来接过,看向她:“你可识得刚才那毒药是何物?如何那么霸道。”媚叹了口气:“此毒为‘同寿’。说白了,就是我死了也要拉上旁边的人陪葬,与我同寿。”
媚正色道:“今天这些人怕是更多的冲我来的,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大人。”海东来挑眉看向她:“因为毒?你是否知道内情?”媚摇摇头:“还不知道,只是这两种毒都是失传已久的剧毒,此时重现,怕是又要引发多少祸端。”海东来沉默良久,一时气氛有些凝重。
车外传来内卫的声音:“禀告大人,前面就是皇宫了。”海东来转而对媚:“皇宫重地,不可行车,只可步行。”媚捏住袖子,看起来没有奇怪的地方,起身在茹歌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海东来看着媚的动作,看了眼被留在车内那把缠上红袖的伞,也下了马车。
茹歌跟在媚身边和周边的人保持距离:“小姐,是什么人在半路截杀我们,还用到了‘花间醉’?”茹歌和茹灵同媚一样跟着冥空从小学医理,和跳脱的茹灵不一样,茹歌也颇有天赋,精通药理。媚皱起眉头:“还不确定,茹歌,你别跟我去了,去查查这事,顺便护好茹灵,那丫头性子单纯又没好好学,别吃亏了。”茹歌点点头:“小姐放心。”飞身离去。
尽管茹歌和媚说话很小声,但海东来的内力高强,瞒不过他。海东来对于眼前女子的感觉很复杂,她身上有太多的谜未解,这次事件她明显知道些许内情,心里却始终有些信她。媚也知道海东来必定知道,不等他反应,上前与之并排:“大人不必再问,若媚想通了其中关节,定不会隐瞒,在此之前还是希望大人叮嘱手下小心。”两人一路,并无其他的话,皇宫重地处处隐藏杀机,有些话并不适合在当下谈。
偏殿里,皇上褪去了平日的威仪,显得平和。海东来与媚一同上前行礼。
“属下\民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皇上站起,来到二人面前,向前虚扶。“你就是赠药之人?”媚疑惑的抬头,海东来却上前一步抱拳作揖:“回陛下,正是此人,属下的药就是她给的。”皇上点点头看向媚:“既然如此,劳烦你替贵妃娘娘仔细诊治了。”媚再次福礼:“陛下放心,民女定当尽力。”皇上开心起来:“若能治好,朕重重有赏。”媚:“谢陛下。”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弯腰对着两人:“奴才给二位带路,请。”
媚和海东来远远跟着小太监,海东来打破沉默:“是太医禀告皇上的。”海东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这件事。媚点点头:“我知道,不是你。”气氛微微有些尴尬,后来两人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当然这都是后话。
贵妃寝宫,一丝丝药味弥散开来,小太监请媚进去,海东来在宫外等候。媚一进屋,药味就更浓了。许是有人通知,韦贵妃虽然面带病容,却仍显的仪态万方。这位历史上寥寥几笔的女人虽然一生没有皇后的名号,但确实有母仪天下的气势。
媚上前福礼:“民女拜见贵妃娘娘。”旁边宫女接收到贵妃娘娘的眼神,上前将媚扶起。韦贵妃笑笑:“不用多礼,本宫的病就有劳你费心了。”媚上前请脉,手指轻搭,指尖传来的脉象看似平稳却透着丝丝怪异。韦贵妃:“近日不知怎地,心神不宁,寝室难安。众太医也开了些调理的方子,始终没什么成效。”媚心中有些惊慌,但面色如常向贵妃福礼:“贵妃娘娘莫要心忧,民女定能解娘娘之苦,我这就回去备药。”韦贵妃挥了挥手:“嗯,有心了。”
媚面色无异,皇宫处处隔墙有耳。海东来看见媚,有些不寻常,虽然她表现如常,却比平常显得有些烦乱,两人出了宫门,进入马车。
海东来:“是不是贵妃娘娘的病不寻常?”媚皱起眉头:“娘娘不是得病,是中毒。”“中毒?”海东来大惊,难道后宫也不像自己看到的那般平和么?事关重大,连他也不能掉以轻心。媚安抚:“好在中毒不深,凭我的医术,解毒不在话下,关键是那下毒之人。”
海东来看向她:“此事重大,我须向圣上禀告。”媚点点头:“大人处理就是,媚只对此毒感兴趣。”海东来没有多问,微微敛眉,不知想些什么,却不知媚的心中思绪万千。又出来一种消失已久的奇毒‘乱心’,此毒阻断人的神经反应,任何东西都吃不下,药也吸收不了,中毒之人日渐消瘦,不知病因。
媚不禁黯然,一天之内接触三类奇毒,并不是巧合。不知宫内与今日刺客有没有关联,他们又到底是谁。
微微黄昏的光,温暖,但天边渐渐暗下去的黑色隐去了阳光,威胁伺机,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