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你不知道的事》绾月

3、第 3 章

　　奥尔德斯走了以后，帕特里夏站在黑暗中久久回不过神，心里除了恐惧带来的虚脱感，还有对未知将来的深深忧虑。
　　她顺着墙壁坐下，慢慢握紧拳头。手指过度用力让关节微微发胀，指甲嵌进皮肤有一点刺痛，食指的骨节抵住大拇指指腹，用力到恨不得蹭破薄薄的皮肤。
　　过了一会，她松开发狠似的力道，缓慢地张开开疼得发麻的手掌，从喉管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是谁？”
　　黑暗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詹姆斯·只有一个脑袋的·波特凭空出现。
　　“嘘。”詹姆斯蹲下捂住她的嘴，“我最怕女孩子叫了。”
　　帕特里夏挣开他的手，有点恼火地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她质问。
　　难不成被他听到什么？帕特里夏大脑飞速的思考，她把手伸进斗篷的口袋，握住魔杖。
　　“你堂哥还没进来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了。”波特毫无防备的说。
　　那就是全部听到了。她开始在脑子里衡量一个遗忘咒够不够用。
　　詹姆斯看着她阴沉的脸色说：“其实你堂哥加入食死徒这是早晚的事，就像马尔福和西里斯的堂姐。毕竟他们都那么得……”他斟酌一下，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斯莱特林。”
　　“所以？”帕特里夏挑高眉，她搞不清波特想说什么。
　　“你不用这么难过。”他抓抓头发，显然苦恼应该怎么措辞，最后他放弃了纠结，“你是你，虽然也是个斯莱特林，但你不会变成你堂兄那样的人。”
　　“伟大的波特什么时候还会预言了？”帕特里夏满含惊讶的讽刺道：“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不管是学院、信仰还是同伴，甚至是婚姻和家庭，家族的安排我必须无条件服从。”她松开握着魔杖的手，语调低沉：“虽然你也是纯血，但是生在波特家要比我们幸福得多。”
　　“难道不能像西里斯那样吗？”
　　“布莱克很幸运，至少他有一个弟弟，雷古勒斯会承担他抛下的家族责任。”
　　“别这么说他。”詹姆斯皱眉。
　　“我并没有说他不好，相反，我崇拜他。”她的心情似乎好点了，甚至用起略含嘲讽的语气说：“斯内普知道的，布莱克一直是我偶像。”
　　“鼻涕精……”詹姆斯厌恶的皱起鼻子，“说起来，你这么晚还在这，斯莱特林不是有门禁的吗？”
　　帕特里夏猛然想起还有门禁这回事，她赶紧掏出怀表，“该死，十点过了。”
　　“你不会在地窖门口睡一晚上吧？”詹姆斯问。
　　“不然怎么办？”帕特里夏郁闷极了。
　　“让一位女士在寒冷的冬夜露宿街头是很不人道的。”詹姆斯语调轻快地说，“跟我来，我带你去喝杯暖的东西。”
　　黑暗中有只手拉着她往前带了几步，然后一个陌生的身体靠过来，她感觉头顶好像被罩住了什么。
　　她僵住片刻，想挣开，又想到自己确实无处可去，就乖乖站着不动。
　　“这是隐形衣？”她问。
　　“是啊，去年圣诞节礼物，很棒吧。”
　　“还不错。”她感觉自己肩膀被波特轻轻环住，她几乎是靠在他怀里，跟着他的步子朝前走。
　　“我们这是去哪儿？”
　　“霍格莫德村。”詹姆斯的声音就在她耳朵边上响起，“不过这个时候只有几家小店开着。但愿今天三把扫帚不要太早关门。”
　　帕特里夏感觉自己正穿过一条长长的密道，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到了。”詹姆斯轻声说，“我先上去看看有没有人。”他沿着梯子爬上去，在墙上摸索了一会，找到活板门。他打开木板，探出身子左右观察了一会儿。“快来。”他掀开隐形衣朝她招手。
　　她很快也爬了上去，他在上面拉住她，把隐形衣披在她身上，然后盖上盖子。
　　“我们现在在蜂蜜公爵的地窖里。”詹姆斯说。
　　帕特里夏没有回答，空气里弥漫的糖果味早就让她猜到身处何地。她跟詹姆斯从地窖里走出来，他们小心翼翼走在木质地板上，努力不弄出什么声响。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糖果？”詹姆斯在她耳边问，热热的呼吸拂在耳朵上，她不禁缩了缩脖子。“都可以的，只要不是蟑螂堆或者比比多味豆。”她小声说。
　　“你们女孩子果然都一样。”詹姆斯低笑，帕特里夏能感觉到他胸口的震动。
　　“伊万斯也是吗？”她轻声问，“她喜欢什么？”
　　“她比较喜欢乳汁软糖之类的。”
　　詹姆斯带着她从地窖走到一楼的店铺，他们总算不用小声说话了，不过还得披着隐形衣。两个穿着霍格沃兹校服的小巫师在霍格莫德夜游被抓，后果是很严重的，莉莉知道后一定会杀了他。
　　詹姆斯买了一大包乳汁软糖，什么口味的都有。他又买了一些多味豆以及一大板巧克力。
　　蜜蜂公爵的老板似乎习惯应付各种各样的客人，他在看到柜台上凭空出现的金加隆和一小张清单时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神色，很自然的按要求把东西包好。
　　“请再给我五个冰糕球和一袋牛奶糖。”詹姆斯最后补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对她说：“这是给你的。”
　　帕特里夏抱着冰糕球走出来，它们很大，几个冰糕球挤满了一个袋子。她不得不用缩小咒把它们变小一点，才能和牛奶糖一起放进口袋。
　　“冬天吃这个似乎有点不合适。”詹姆斯后知后觉地抓了抓头发，“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会比较喜欢这个。”
　　“没关系。”帕特里夏轻声笑了，“我是很喜欢。”她踩在雪地里，不停有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我很少来霍格莫德，周末人实在太多了。”
　　“我和西里斯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们找到一条‘平时’也能来的捷径。”詹姆斯声音里透出得意，“我跟西里斯约定，在霍格沃兹这几年一定要把所有密道都翻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独眼女巫背后有密道。”帕特里夏说，“看来之前三年我都过得太无趣了。”
　　“当然。”詹姆斯充分表达了一番对夜游和违反校规的热爱，“这样的生活才是最棒的。”他总结道。
　　霍格莫德村夜晚有种独特的韵味，两边都是用茅草覆盖屋顶的村舍和商店，昏黄的灯光从结满雾气的窗户里透出来。
　　他们两个沿着一条小路慢慢走着，他们已经不需要再披着隐形衣了。街上偶尔有一两个巫师醉醺醺从酒吧走出来。帕特里夏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们被怒气冲冲的妻子责骂着拉扯回家，她忍不住笑起来。
　　詹姆斯见过帕特里夏大多数表情，冷漠的、不屑的、懒散的，和别的斯莱特林寒暄时勾着嘴假笑，或者是上课无聊发呆的样子。最多的是和他争锋相对时，她懒懒掀起眼皮看他，准备冷嘲热讽的刻薄样。只有在魁地奇赛场，他从她手里抢走金色飞贼的那一刻，她冷淡的面容才会生动起来。
　　詹姆斯默默看着帕特里夏，她还带着一点笑意，他恍然发现她笑起来左脸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很可爱。他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几个字。
　　“怎么了？”帕特里夏看着他问，“怎么突然停下？”
　　“啊，没事儿。”詹姆斯咳嗽一声掩饰尴尬。“你冷不冷？”他脱下围巾绕在帕特里夏脖子上。红黄相间的围巾很长，他绕了好几圈，把她大半张脸都遮住了。
　　她还没出口的拒绝被这么绕了回去。帕特里夏脸埋在围巾里，能闻到男孩身上清淡的剃须水的味道。
　　其实只要一个保暖咒就好了，波特的脑子果然不够用。她默默想着，却把围巾绕得更暖些。
　　他们快走到霍格莫德村的尽头了，再往前一点就是尖叫棚屋。这时候天空下起雪，帕特里夏在一片飞舞的雪花里睁大眼睛，她看到波特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和手指。
　　“还往前走吗？”她停下步子，抽出魔杖给两个人施了一个保暖咒，不过作用不大。
　　“很冷吧，四年级的保暖咒这个天气不管用。”詹姆斯笑着说，嘴里呵出一阵阵热气。他不怕冷似的脱下外袍，披到帕特里夏身上。
　　“波特你要是冻死了我不负责把你带回去。”帕特里夏按住他冰凉的手，“我会把你丢在这的，我说到做到。”
　　“一名合格的绅士是不会让身边的女士受冻的。”
　　“那也是在这名绅士不会把自己先冻死的前提下。”她半强迫着把衣服披回波特身上，又给两个人施了一沓保暖咒，尽管效果甚微。
　　“不是要去喝杯热热的东西？现在就去吧，我快要冻死了。”帕特里夏裹紧围巾，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去。
　　“我带你去三把扫帚尝一下黄油啤酒。”詹姆斯重新拿出隐形衣披在两人身上。
　　“未成年人也能喝酒？”两人靠近了些，帕特里夏差不多都缩在詹姆斯怀里了。
　　“没什么不可以的。”詹姆斯眨眨眼，露出一点得意的笑，“我总有办法。”
　　两个人推门走进三把扫帚酒吧，扑面而来的暖意驱赶了浑身寒意。詹姆斯用魔杖在柜台敲了敲，刻意压低嗓音说：“请给我们两杯黄油啤酒，角落的位子。”
　　“好的，请稍等。”罗斯塔女士温柔地回答。
　　三把扫帚是一间温暖、舒适的小酒吧。屋子里点着昏黄的油灯，只有几个客人分散地坐在吧台四周。角落光线暗淡，没有人注意到两个穿着霍格沃兹校服的学生正端着黄油啤酒一口一口喝着。
　　“黄油啤酒果然能让人从内而外暖和起来。”詹姆斯靠在布制沙发上，惬意地伸展四肢。
　　帕特里夏第一次喝这个，黄油味道混合着淡淡酒味发散在口腔里，有种奇妙的和谐感。她舒服地眯起眼，每喝几口就会像猫那样舔一下杯沿。
　　“很不错。”她评价道。
　　“只要在霍格沃兹念过书的没有人不喜欢它。”詹姆斯侧过脸看她，“不过斯莱特林我不敢保证。”
　　“你对斯莱特林有偏见。”帕特里夏一针见血地指出。
　　“不是偏见。”詹姆斯伸了伸胳膊，十指交叉撑在脑后，懒洋洋地说：“斯莱特林歧视混血和麻种，经常在学校里聚众欺负其他学院学生。换作是你，你会喜欢那些成天欺负你和你伙伴的人？”
　　帕特里夏沉默了，她不是没见过莱斯特兰奇和高尔他们带人在走廊里围堵麻种学生，肆无忌惮地用恶咒欺凌他们的事情。
　　有次穆尔塞伯朝伊万斯她们背后施黑魔法，被帕特里夏用缴械咒击飞魔杖，再加一个障碍重重直接放倒。
　　虽然两人结下梁子，帕特里夏一点不为此担忧，反正她一向看不起穆尔塞伯。只不过他跟斯内普关系不错，因此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斯内普讲过话。
　　“伊万斯提起过你，你是少数几个她觉得还不错的斯莱特林。”詹姆斯仰着脸说：“她要是能和你做朋友，可比跟鼻涕精在一块儿强多了。”
　　“你这么讨厌斯内普，是不是因为伊万斯？”帕特里夏挑高眉，“你喜欢她？”
　　詹姆斯局促的坐直了身子，“她只是…身上有种…嗯…很特别的气质。”
　　“伊万斯是麻种出身。”
　　“大家都是巫师，有什么区别？”詹姆斯不假思索的回答，“而且她比许多纯血都好。”
　　“我没想到波特家的继承人对血统论这么有个人见解。”帕特里夏声音有一点冷，心里莫名其妙有点烦躁，她放下杯子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哎，你等等。”詹姆斯拉住她。
　　她正迈出一步，被波特从后面一拉，根本来不及稳住身体，直直摔进他怀里。
　　熟悉的清香密密匝匝包裹过来，她的后背抵在他胸口上，手腕上传来他掌心的热度。一种模糊的颤栗感窜上来，让她浑身毛孔都收紧了。
　　“放手。”
　　“噢。”詹姆斯愣了一下，讷讷松开手，“抱歉。”
　　她赶紧从他身上站起来，假装不在意地整理衣服，可是露出来的耳尖都红了。
　　詹姆斯靠近帕特里夏，把隐形衣披到她身上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的眼睛像一汪湖，里面有盈盈微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