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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第一百八十六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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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丝毫不会怀疑我军对党国的热忱,即便作战失利,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是同我一样怀着热忱为党国的不利战局出谋划策,不知顾参谋为何发此质疑?”
陈部长含着甜丝丝的微笑,赞许地点着头。
“我认为,在讨论这种问题之前,”顾晓飞接着说,“我们应当问问委座,恭恭敬敬地请委座告诉我们,我们有多少军队,我们的军队和正在作战的共军,悬殊在何处,然后......”
但是,顾晓飞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忽然受到了陈部长的攻击,只见陈部长脸上露出凶相,向他呵斥道,“共军,共军,他是我们的敌人,顾参谋反复强调共军的作战战术,与我们何益?难不成听命于共军的调遣,真是岂有此理!”
“我只是说,当我们知道迫切需要的是什么的时候,我们的牺牲就会更有价值。”他竭力压倒别人的声音,急忙说。
“顾参谋说的很对,取得最终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我军缺乏的正是信任和团结,我想陈部长还是暂时停止在军队中的肃清计划......还有顾老先生曾有助于我,对于顾家现今的状况,我也听到些风言风语,顾参谋能够临危不乱,公私分明,我很欣慰,有关顾家老仆的死因,我已着雨农重新彻查,相信不日就能还顾家的清白,宇晟,你要从旁协助且认真执行顾参谋制定的作战策略,战事越发紧张,安抚民众也是刻不容缓的。”
蒋委座已无心再听下去,仅留下始终一言不发的戴笠,便吩咐傅宇晟送走他们。
顾晓飞现在满心想以最好的方式指挥军队,为了竭尽自己的天职,从而获得统帅的荣誉,就像周鹗所以跃马向日军冲锋,是因为他在平坦的田野上就忍不住要纵马驰聘,正是这样,参加这场战争的无数的人,他们都是按照各自的特性、习惯、环境和目的而行动,他们感到害怕,徒鹜虚名;他们感到高兴,义愤填膺;他们发表议论,认为他们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并且是为了自己而做的,所有实际的活动家不可避免的命运就是这样,他们所处的地位越高,就越不自由。
“等一下,顾晓飞,我想我们该聊一下,我们谈谈。”傅宇晟让副官先去车里,他叫住顾晓飞,“一直以来,我也很悲恸,但是要记住,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只把你当亲人,或许你不相信......”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
“弄到什么地步......到什么地步!”傅宇晟突然说,他声音激动,显然,从顾晓飞对他的冷淡态度看,他清楚的意识到矛盾已加深。
“给我一段时间,给我一段时间!”他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又说,很明显,他不愿继续这个使他敏感的话题,他说:“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帮助我,像帮助陆晋生一样。”
“多谢傅军座。”顾晓飞回答说,“但是我怕我不适合再做参谋工作了。”
他面带微笑,傅宇晟注意到了他的微笑,于是疑惑地看了看他。
“主要是,”顾晓飞回答说,“我已经习惯团队的生活,我喜欢那些军官们,似乎军官们也喜欢我,离开团队,我会觉得可惜的,如果我辞谢在你身边供职的殊荣,那么请你相信我.......我并非把你视为敌人。”
傅宇晟冷峻的脸上流露出聪明,和善,同时又含有几分嘲笑的表情,他打断顾晓飞的话说:“遗憾,我真的需要你,不过你是对的,你是对的,我们这儿倒不缺人,参谋总有的是,可是缺乏人才,尤其像你这样令委座刮目相看的留洋回来的高等军事人才,但顾伯他去世的早,不然肯定以你为傲。”
由于同情他的父丧而对他表示特别的亲切和怜悯,但关于这些仍使顾晓飞愤懑不已。
“上帝保佑,走你自己的路吧,但我不确定,你的道路是不是一条光荣的道路。”他停了一会儿,“但我非常确定,在辛记旅店,我见到了冷辰,他每次的出现,都会带走一条人命,并且无人抓到他的任何把柄,我想一定是某人为他掩盖了所有的罪行。”
“你说说看,叫我怎么办?”傅宇晟重复着,眼睛显得深沉、睿智。
“我告诉你怎么办,”他停了一下,“如果你犹豫不决,那就什么也别做。”
他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地说:“好吧,再会,朋友,记住,我诚心诚意要分担你的损失,我也不想难为你,只要冷辰能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自然会相信他,就如相信你一样。”
顾晓飞没有一丝怒容,反而在安慰他,这让傅宇晟觉得更为棘手解决此事。
“他没有什么个人的东西,他什么也不思考,什么也不着手做,”傅宇晟想道:“可是他听取一切,记取一切,把一切都安排得合情合理,对有益的事情,他不妨碍;对有害的事情,他不纵容,他懂得,有一种东西比他的意志更强,更重要——这就是事件的必然过程,他善于观察这些事件,善于理解这些事件的意义,因而也善于放弃对这些事件的干预,放弃那本来另有企图的个人意志。最主要的,”他想道,“为什么晴朵信任他呢?因为他扮演着善良人的角色,现在晴朵不在他身边,他的报复行动终于展露出来了,不过,我会满足他的复仇心理,晴朵也可借此重新认识他的真面目,只是需要一个可怜的代罪者。”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闪现一个人,他曾赋予那个人生命,如今却又不得不再次将它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