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莫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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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怪莫环如此大惊小怪，而是眼前的莫谦已经不再是莫环初次见面的那个身材壮硕，犹如一头暗夜孤狼的人了。
现在的他身形瘦削得可怕，脸色也是极为病态的蜡黄，就连记忆里那双有神的眸子也变得毫无灵动可言，完全没有焦距。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莫谦，那么行尸走肉这个词就再适合不过了。
闻言，莫谦的眼睛开始缓缓聚焦，盯着一脸真诚的莫环，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我是应该叫你莫公子还是莫小姐？”
莫环微微一愣，有些惭愧地道：“抱歉，莫谦，那时候的我欺骗了你，但也请你理解我，现如今，以一个女子的身份闯荡江湖实在是太难了，所以，我才……”她轻吸了一口气道，“但不管我是莫公子还是莫小姐，我都是我，什么都不会变。”
莫谦深深地叹息，对莫环这份善解人意表示佩服。他在决定来这里的时候，唯一担心的就是莫环变成女子之后会装作不认识他，以求明哲保身，但现在看来，这份担心似乎是，不，是根本就是多余的。
从莫环那关切的眼神中，莫谦感受到了只有他的主人才能给给予他的温暖，这是作不得假的。
莫环走到他的身边，明显地感觉到了莫谦此刻身体的孱弱与情绪上的无奈。她皱着眉，脑海里尽是花锦玉那次说过的话：“我只不过用了一点儿小小的手段，把他拉到了同一战线而已。我想以他现在对莫家的恨意，他一定会帮助你在莫家搅动风雨。”
花锦玉，你究竟耍了什么手段？莫环攥紧了拳头，对她而言，莫谦是她来到这个地方第一个异性朋友，她不想伤害他，更不想让别人伤害他。
纤手轻轻地舒展开来，莫环我握住了莫谦的手，触感一片冰凉，她鼻子一酸，忍住掉泪的冲动道：“莫大杀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那个人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莫谦身躯一震，默默地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莫环焦急地道：“好，你可以不说，但我要告诉你，不管那个人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花锦玉的话还在莫环耳畔回响，她清楚地了解到花锦玉的话外之音，为了让莫谦与其站在同一战线，花锦玉必定是说了什么话离间了莫谦与莫家的关系，才会让莫谦如此难受。
莫谦的眼睛微闭，想起那个神秘的黑袍人告诉自己的真相，他的心就开始撕心裂肺地痛，特别是每当莫陨枫来看他的时候，他的心里更是矛盾至极，痛苦至极，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自己。
如今再听到莫环让他不要相信那神秘人的话，他的心里的怨恨犹如找到了出口，看着莫环的眼神也十分地不善，“不要相信？呵呵，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劝说我的呢？要知道那个人以我想知道的真相来威胁时，唯一的条件就是不想揭穿假扮成莫家三小姐的你！”他顿了顿，语气讥讽地道，“难道你现在要跟我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清风拂过莫环的脸颊，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心里是满满地苦涩。
没错，她和花锦玉本来就是一伙的。现在莫谦所受得伤害，她也有份儿参与不是吗？如果不是莫谦倒霉地遇上了自己，花锦玉也不会来设计莫谦，让莫谦如此痛苦。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想要救向阳却间接害了莫谦，难道真的是有得必有失吗？可她真的不想伤害别人，可为什么却总是不能如愿？莫环心灰意冷地低下头，她纵然是拥有现代人的超前思想，却依旧在这古代中寸步难行，她真的很想问问那些穿越小说中的女猪脚，你们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
这个念头刚一兴起，莫环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莫谦紧紧地反握住，不由得惊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莫谦满含歉意的眼神。
“刚刚对不起，是我的语气太重了，我只是，心情不大好。”莫谦真挚地道，出身世家的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莫环只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棋子，一个助人达成目的的牺牲品？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可谓是同病相怜。而且他相信，莫环绝对是无意伤害自己的，一切都是幕后主使在作怪。可他竟然那样说她，实在是不该。
莫谦的手虽然仍是一片冰凉，但莫环却由衷地感觉到了温暖。莫谦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着她和他之间还是有情谊在的，他体谅了她。
莫环想笑，一滴泪珠却滴到了莫谦的手背上。
莫谦心疼地替莫环擦掉眼泪，眼中也是酸涩不已。自己一个堂堂五尺男儿在遭受打击时都差点儿就横剑自刎。
可这个女子明知自己只是一个牺牲品，却还是硬生生地撑了过来，她究竟承受了多少？莫谦粗狂的手掌轻柔地摩挲着莫环的脸颊，莫环脸一红，自己胡乱地擦干泪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转入正题道：“莫谦，那个人是不是跟你说了些离间你与莫家关系的话？你可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莫谦放开了手，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不，那个人没有骗我，他说得都是真的，我已经亲自……验证过了。”
莫环一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莫谦转过头，看着莫环的眼睛道：“莫兄……哦，不，小环小姐，你不知道，在我与你和你妹妹分开后，我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往莫府赶，在这中间，我在一家茶馆内休息，就遇到了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黑色斗笠的人。他径直朝我走来，并且坐在我的对面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他就离开了。”
“他……说了什么话？”莫环意识地问道。
莫谦笑容苦苦地答道：“他说，林谦，可还记得你林家的灭门之仇？”“林谦？”莫环低低地道，“这才是你的本名么？”
“没错。”莫谦应着，“我林家原本也是岳平国的一大户人家，奈何那一年突遭巨变，整个家族的人都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给杀了，连家族豪宅也被那帮天杀的黑衣人给付之一炬。”他的眼中闪烁这刻骨的仇恨，“而我就是林家唯一的幸存者，这还是我的娘亲把我藏在地窖中，她拼命掩护的结果。那一年我只有五岁啊！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我爬出地窖看到的烧焦的房子和我家人残破的尸体，我的心都在淌血啊！从那以后，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为亲人们报仇。即便那时的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一无所有，连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我也没有放弃。为了能够活下去，我要过饭，吃过树叶，直到六岁那年，我被人贩子卖给了莫府，成了主……莫陨枫的伴读，我的生活才稍稍改善。”
“所幸莫陨枫对我很好，他不但教我识字，更把他从名师那里学来的武功全都教给了我，让我有了报仇的希望。可悲哀的是，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只得四处打探，却一直没有那帮黑衣人的下落。我本以为这辈子报仇无望了，可没想到我竟会遇到那个神秘的黑袍人，而他说的那句话，明显就是知道些内幕，于是，我二话不说地就追了上去……”讲到这里，莫谦的表情已经变得极其痛苦。
莫环忍不住猜道：“难道你的仇人竟是莫家的人？”
“是的，是那个黑衣人亲口告诉我的。”
“这……不太可能啊！莫家位于穆夜国，而你林家位于岳平国。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莫家的人没有理由去迫害你们林家啊！”莫环疑惑地道。
“是，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莫谦痛苦地抓着头，“可是，我林家在那次灭门之后就失踪的家传的玉佩却安静地躺在莫家的仓库里，你要我怎么想？”
莫环微皱了一下眉，眼下这情况似乎是人赃并获了，可她仍是觉得不太对劲儿，难道林家的家传玉佩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能够让莫家铤而走险，不惜远赴别国，杀人灭口？可是以莫家的财富应该不至于吧？不说别的，光说现在在她手中的血魂珠就是一件绝版无价的宝物，又何必为了一块小小的玉佩而大大出手？这不是得不偿失嘛！
尤其是莫谦描述的灭门场景，让莫环好不熟悉，因为她曾经听过不止一次。莲子，吴婶的家也是被一帮黑衣人给灭掉的。
先杀人，后放火。
“莫谦，我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莫环脸色凝重地道，她隐隐地感觉这个事情背后的一个惊天阴谋。
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莫家【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