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樱封

5、五、红衣魅惑

　　又一日，郑璇璇伺候淮安王更衣。
　　“璇儿，你脸色怎么那么差？“郑一珂看着郑璇璇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禁心疼道。
　　“或许是……这些日子休息不好，我……担心妖物对军队不利，那样你也……”
　　郑一珂抱着眼前的女子道：“不要太为我担心，那妖物，我断不会让它再胡作非为！”
　　将军出门去了，独留郑璇璇一人在原地沉默不语。她眼前蓦然一阵晕眩，伸手扶向身侧的屏风，却不料随着屏风一齐倒了下去！
　　为什么！她明明戒断了那么久，怎么突然会……！？
　　郑璇璇双手紧紧按住脑袋两侧，身体蜷缩成一团，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压抑已久的欲望从她身体里逃出来。

　　郑一珂早晨练兵完毕回到侧殿，两位绝色女子正在饭桌前等着他。
　　红衣女子一见人来，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珂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月儿等了你可久了！”
　　“是吗？真辛苦你了，每天都为我亲自下厨。”
　　“为一珂哥哥下厨，怎么会辛苦？”绯月眯眯笑道，她伸手指向郑一珂桌上的一道菜肴，道，“今日这道黄梅绿子，可是‘嫂子’做的噢！”
　　“当真！？”郑一珂马上高兴地夹了一味品尝，郑璇璇满脸期待地在一旁看着他。
　　郑一珂嚼了一阵，慢慢道：“唔……虽然酸甜搭配的比例不是很好，但是已经很不错了！”说完津津有味地继续吃了起来。
　　虽然比不上绯月的评价让郑璇璇有些失望，但是看到郑一珂吃得那般津津有味，她也不禁满意地露出笑容。
　　“你喜欢就好，下次我会……”猛然间，心脏是剧烈一阵，让郑璇璇话到一半无法作声。她突然掐住自己的喉咙干呕起来，太阳穴的青筋突现，显得极其痛苦。
　　“璇、璇儿，你怎么了！？”郑璇璇病发如此突然，让郑一珂猛然不知所措。
　　“别、别过来！别靠近我！”郑璇璇突然低声厉喝，伸手阻止郑一珂靠近他。她此时的语气和暴突的眼睛让郑一珂感到如此的陌生和恐惧！犹如面前突然换了另一个人！她一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喉咙，一手抓在地面上，直至五只手指的指甲都断裂流出血来！她整个人匍匐在地面上，黑发凌乱了一地，喉咙里发出异常恐怖的低吼声。
　　绯月倒不如郑一珂那般惊慌，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疯一般的女子，眼瞳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
　　她不要！她不要他看见那样的她！
　　郑璇璇从发间看见郑一珂又惊又恐的神情，泪水都流出来了。她蓦然起身抓住桌上用餐的小刀，往自己的左肩插了进去！
　　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小刀穿透了璇璇的肩膀，鲜血随即在白衣服上匀染开来，就像一朵绽放的血色蔷薇。
　　模糊中，她感觉到身侧有人抱起她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他用颤抖的声音不停喊叫着自己的名字，璇儿……璇儿……郑璇璇——！

　　塞北夜里的风一直在来回狂歌，它们带着凄凉的旋律在漫漫黄沙中回旋。
　　待郑璇璇醒来，已是夜深。寝殿中点着昏暗的蜡烛，郑一珂一手撑着脑门，尽管睡着了也没有让自己趴下去。发生了今天那样的事，郑璇璇心里难过至极。她隐隐中觉得，她离离开郑一珂身边的日子，不远了。
　　“璇儿？你醒了？”郑一珂感觉有一只手抚摸过他的脸。他抓住璇璇的一只手，着急道：“你可终于醒了！你今天到底怎么……”
　　郑璇璇用手指按在郑一珂唇上：“不要问了！好么……“
　　“好……好……我不问，你先躺好！你手上肩上都是伤！“郑一珂怕她乱动，肩上的伤口又会裂开。可怜了那一只玉手，指甲全都断了，一只只包得像茧一样。脖子上的瘀痕也还没散尽，显出五根紫色的指痕。
　　“在你的伤养好之前哪里都不许去！”郑一珂心里五味杂陈，又是惊又是怒，又是怜惜又是心痛。他出了寝殿，站在高高的围城上看着天上的明月，又近十五，塞外的月亮又大又圆。郑璇璇今日的异状和她身上的伤时刻在他心里挥之不去。有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浮现：难道连日来军中那些猜想，都是真的……？但每想到这里，他便一锤打在脑门上。所有人都不信她了，难道连我也要不信她？
　　郑一珂忽然想起今天事发之时绯月也在一旁，不知道有没有受惊。于是他来到绯月的寝殿前，发现里面还点着灯。
　　“一珂哥哥！？”红衣女子惊讶地看着门外的男子，“怎么来了？进来说话罢。”
　　“这……”
　　“有什么关系，小时候你不是还和我一起睡过？突然害什么臊。”说罢便将门外的男子一把拉进房去。
　　房内布置古色古香，正在焚香的香炉上方烟雾缭绕，让人一进门便有一种心醉神迷的舒适感。
　　“不是应该在寝殿里照顾‘嫂子’么？怎么突然跑过来了？”绯月边沏茶边问道。
　　“今天你也在场，不知道你有没有受惊，特地过来看看。”
　　“哦？“绯月笑起来时眼睛细而长，好不魅惑，”想不到一珂哥哥心里还有我啊？”
　　“自从军中出现妖物一事，确实是对璇儿多照顾了些，但是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妹妹，怎么会忘了你呢？”郑一珂顿了顿，又问，“月儿，你……对军中的流言怎么看待？你也是相信你嫂子的吧？”
　　“我？”绯月微笑着将茶奉上，“我不信。”
　　这让郑一珂蓦然一惊，“难道连你也怀疑你嫂子！？”
　　“一珂哥哥啊一珂哥哥，你不是也是心存疑虑才来问我的么？”此话一语中的，让郑一珂顿时一怔，无话可说。
　　“不，说不定璇儿中了妖物的毒，说不定……”
　　说话间，绯月蓦然从身后一把抱住淮安王。
　　“月儿！？你——”
　　“一珂哥哥，你还要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么？其实你不需要找那么多借口替她开脱，纸是包不住火的，她若是妖物，终有一日会被揭穿。”绯月把红唇凑到淮安王耳侧低语道：“何况你还有我。就算没有她，你还有我……”
　　郑一珂霍然从身后的女子怀里逃开，但是就在那一瞬间，神志却恍惚起来。他闻到让人心醉神迷的薰香的味道，眼前女子的音容笑貌显得更加妩媚妖娆。
　　“你说她那日是被妖物捉去了，但为何妖物捉她去了却没有害她？那妖物吸取精气的对象一向是男子，为何要捉身为女子的她？她被捉走前就睡在你身侧，如果妖物来捉她你为何会丝毫没有察觉？答案只有一个：她就是妖，是她无声无息地从你身旁走了出去。”
　　“不……不是这样的……”
　　“一珂，那她今日的异状又算什么？你是亲眼看着她发狂的，那个她，还是你熟悉的她么？一珂……”
　　随着绯月的话语，璇儿发狂时疯狂的神情似乎又出现在他眼前，那样陌生的她，难道她，真的是……
　　“一珂哥哥，你不要伤心难过了，你不是还有绯月吗？她不是你的，只有我，永远是属于你的……”绯月边说边爬到郑一珂身上，她俯身亲吻他的眼，他的唇……
　　郑一珂一翻身，便将红衣女子压倒在身下。他迷醉地吻着她的脖子，吻向她的胸脯，那红色的薄纱下处处透露着旖旎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将它全部撕裂！猛然间，郑一珂似乎想起什么来，一把推开眼前的女子。
　　“你……我……”面对此情此景，郑一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霍然冲了出去，身后的红衣女子手摸过他方才吻过的地方，让人不易察觉地翘了嘴角。
　　郑一珂一举跑到高墙上，急喘着。他不是想那样的！未过门的妻子尚在病榻中，他却在背后与义妹寻欢作乐起来！这些他想都不敢想的事，竟然都发生了！
　　璇儿……璇儿……我简直不是人！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