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二代之天生一对》一寸灰空

25、雪崩了

　　“不用担心，尹天水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阴邪之辈。”

　　“我知道，可是难保不会有人乘虚而入。”

　　“不用担心，有我呢。”晋离亲昵的捏她脸颊。

　　“……”小动作，犯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定是故意的！

　　那边星途好像也谈妥了，狼王一声令下，几百只雪狼瞬间全部消失在茫茫大雪中，不留半点痕迹。不过狼王蹦着三条腿，跟着星途过来了。不得不恭喜，队伍中，又多了一个拖油瓶。

　　“我们走吧。”星途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秋泠笑着点头，就在众人准备的离开的同时。秋泠一惊，感觉脚下一滑，脚下雪面直往下陷。秋泠退后起步，不时周围的积雪也在往下陷。陷下的雪坑中窜出一个个带刀的黑衣人。

　　黑衣人蒙面蒙头，只留出一个个手执弯刀，完全看不到相貌。不过衣服袖口的雄鹰图案不难让人猜出他们的身份。

　　“雪遁术……”晋离把秋泠拉到身后，一手挡住的砍过来的弯刀。然后沉声对着星途，“带路，撤。”

　　星途点头，带着阿雪开路。

　　秋泠转身叫所有人跟着撤退，一看赫连小狼竟然冲了上去，不免有些着急。秋泠压低声音叫赫连，可是赫连像发疯一样，指挥者黑雕冲上去。山上的积雪很厚，秋泠不敢太大声。奈何众人纠缠成一团，无从过去。

　　鲜红的血，洒在雪地里，红白相间，煞是惊人！好像预感到什么，晋离塞给秋泠一把短匕，清理干净周围，让她跟着大队伍走。

　　“赫连他……”

　　“我去……”

　　不等秋泠回答，晋离便想着赫连的方向移动。

　　秋泠看着面前的血路，秋泠竟感觉脚下发抖，脑袋发昏。

　　赫连瞪着血红的双眼，一路奋勇杀敌，身上已经中了数刀，随时都可能倒下，额头青筋暴起，只剩血脉的力量一直支撑这他。他不会忘，他永远不会忘，袖口的黑鹰，杀人的恶魔，那个地狱的夜晚，那些人杀了他所有的亲人，不能原谅……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啊——”对着天空一声长啸。

　　阿雪闻声，掉头就往回跑。星途连叫几声都不答应。刚才消失的雪狼，一下都全部聚集原地，还带着少许雪原上的其他兽类。兽群对那些蒙面黑衣人发动凶猛的攻势。局势一下彻底转变。
　　赫连还在发出怪异的声响，兽群不停往这边聚集，看得众人心惊胆战，对上这群野兽，恐怕九死一生。

　　“该死，竟然是驭兽者。”薛恨天吐出一口雪水，清醒了一下。迅速朝赫连方向移动，那小孩就在他旁边。一个飞扑过去，把赫连按到在地，捂住他的嘴。以免他引来更多的野兽。

　　赫连想要反抗，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挣扎一下竟昏了过去。没了赫连，被激发了野性的兽群有些失控，开始自己人打自己人。

　　“赶紧带他走！”晋离道。

　　“他娘的……”薛恨天只好扛起这小子。

　　在众人以为快要安全的时候，忽然轰隆一声。抬头一看，只见山顶的积雪成一块全部滚了下来，雪崩!野兽的本能驱使他们四处逃窜！

　　“该死！”薛恨天扛起赫连撒腿就跑！

　　“赶紧跑，往两边。”晋离施展轻功追上秋泠。

　　众人逃得快，积雪冲击下来的速度更快，许多人很快被积雪追上，吞没其中！

　　“你走，我不用你管！”

　　“我不会放手！”

　　“你走啊，我不想再欠你……”

　　“呵，红莲，要是这次我们都或者回去，你就嫁给我吧。”聂空紧紧抓着她的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执着。

　　“我不会嫁给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红莲的声音隐隐带了哭腔。却没有再放开他的手，两人顺着积雪不停往下滚去。

　　相比之下，秋泠是不会让晋离走开的。尹天水护着药仙，小酒儿被黑羽抓着，飞在空中。只要小酒儿没事，她便没什么担心的，不过小酒儿好像在哭，可是离得太远，她什么也听不到。

　　双手死死的抱住晋离，她不会武功，一但被雪掩埋必定必死无疑。说她自私也罢，她这个时候不会放弃任何生还的机会。

　　“希望晋大盟主不要后悔救了我才是。”秋泠费劲的凑到晋离耳边轻声说道。

　　“已经后悔了，怎么办？”

　　秋泠眯起眼睛搂得更紧。

　　“后悔没跟夫人早日相聚，死在这里真是太遗憾了。”

　　“所以为夫会好好保护夫人的，请夫人放心。”晋离望下瞟了瞟，使自己尽量伏在雪面上，没记错的话，附近便是雪谷，也许情况不算太坏。

　　晋离一边抵御着雪浪的冲击，一面带着秋泠向着雪谷的方向移动。大雪滚滚往下压，卷走一切生灵。只剩一线，冲破山垠，便是雪谷。

　　晋离仿佛已经预见前方陡峭的山崖，僻静的深渊。雪谷，决战之地，没想到薛恨天的话，那么快就应验了。

　　雪浪冲击着山垠，把人抛出好几米，晋离把秋泠整个裹进怀里。积雪终于被迫挡在山边。晋离抱着秋泠被雪崩的气浪冲下山崖。翻滚、落地、翻滚，直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暖的光束打在脸上，很舒服，秋泠仿佛回到那个冬日的午后，母亲插|着花，父亲品着茶，她和妹妹咬着笔头做功课，偶尔被敲头指导一下，然后两人便会不满，追得满院子跑，桑妮会以为她们在跟它玩，也跑过来凑热闹，弄得满屋子鸡飞狗跳，热闹且安心。

　　微微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温暖的朝阳透过薄雾倾泻而下，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阳光。

　　“好梦？”晋离抚着秋泠微翘的嘴角。

　　一张俊脸映入眼帘，秋泠微笑，孩子他爹就是好看，只不过眼里起了血丝。“我睡了多久？”

　　“一晚上，梦到了什么让你不愿意醒过来？”要不是药仙强调她只是睡着了，晋离恐怕会费劲一切办法把她弄醒。

　　“一些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事。”秋泠意外的十分坦白。

　　晋大盟主显然不赞同，“我认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和儿子？”

　　秋泠愣了一下，点头，回不去的世界，她会为他们祷告祈福，现在的生活，她会享受且珍惜。

　　雪谷里，黑雕的存在帮了大忙，是它第一个带着小酒儿找到赫连，然后陆陆续续存活下来的人。

　　秋泠放眼一看，已经不足来时的三分之一。当然不排除上面还活着的人，不过恐怕是凶多吉少。

　　“师父、小酒儿，还有小狼他们呢？”

　　“师父跟小酒儿跟星途看雪狼王去了。至于赫连，师父看过了，还没醒。”

　　秋泠了然的点头，抚着他的眼睛，“你一夜没睡？”

　　“抱着夫人，我如何睡得着？”晋大盟主特别正经。

　　秋泠本想说让他休息一会，看来是不用了，“我们也去看看阿雪吧。”

　　阿雪跟几只带着伤的雪狼静静的趴在积雪崩塌的方向，一动不动。星途搂着它脖子，也跟个木桩子似的立着。

　　“这样多久了？”

　　小酒儿见秋泠，咚咚跑过去，一把抱住，皱着鼻子，有些撒娇，这次是吓坏了。“娘，从昨天醒过来就这样了，不肯说话，不肯吃饭，不肯睡觉。”

　　也许他们在用他们的方式祭奠他们的同伴呢，阿雪腿上的包扎歪歪扭扭的挂在腿上，已经浸透血渍。想到陪葬在积雪下那些毛茸茸的小生命，秋泠心里钝痛不已。兽犹如此，人何以堪？

　　“我们先回去，他们会好的。”秋泠牵着小酒儿往回走，一脸心不在焉，不知道是安慰小酒儿，还是安慰自己。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来做这件事？直到现在连药玉的一个影子都没摸着，这些人都白白的死了。剩下的人却还是不死心，不放弃，长生不老，独霸天下真的可以凌驾一切？

　　右手突然被紧紧的握住，晋离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我们不做，别人也会来做，还不如我们来做。不管什么，记得你身边有我。”

　　秋泠笑着回握他，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埋进秋泠心里。

　　阿雪挣开星途，站起来，抖抖毛，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身边的雪狼也跟着低吟，好一阵才停下，然后各自散去。

　　星途跪坐在雪地里，阿雪跟他面对面坐着。一人一狼对视着。许久，星途伸出手想触碰它，阿雪瞥了开去，第一次拒绝。

　　星途有些不知所措，阿雪从来没这样过，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阿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朝着狼群消失的方向奔去。

　　星途好像意识到什么，想去追它，可是腿完全麻痹，站都站不起来，眼睁睁看他消失在眼前，只能瘫软的摔倒在雪地里，“阿雪……”

　　雪地的阳光本该温暖如丝绒，星途用手覆住眼睛，依然觉得灼热无比，清秀的脸庞淌下两行清泪却换不回什么，唯有低声，“……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