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原著向]霹雳逆时》试刃

2、第一章 掌时之神

　　这一剑刺得突然、刺得猝不及防，时间城主闷哼一声，腰部已然重剑。素还真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不由大惊失色，身形一慢，被玄嚣一枪从肩头擦过。

　　“哈哈哈！不愧是吾儿，不愧是吾森狱王者之后代！”玄嚣枪花一挽，枪雨密不透风，更加狂肆地向素还真袭来。素还真收敛心神，脚踏八卦迷踪步，无奈叹息：“城主，随遇……怎会这样……”

　　不料就在这时，时间城主腰部中剑之处突然白光大作，一时间众人视野中一片白茫茫，素还真、玄嚣忙停止动作，凝神屏息。耳边只听得一物倏地直冲天际，继而一阵巨大爆裂之声自头顶传来，引得整座殊离山地动山摇。待眼前白光散尽，头顶上湛蓝晴天竟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里面黑幽深邃，似有什么东西流转不停，隐隐有流光闪动。而时间城主陵光君身躯颓然倒地，中剑的伤口竟无半点血迹渗出，宛如一具空壳。

　　“嗯？”玄嚣提枪侧目，心中暗道：“冷不防乃能杀吾森狱皇子元神兽之剑，为何在时间城主身上会起到如此特殊的效果？难道……”

　　当下素还真内心亦是惊疑不定，惊的是时间城主竟会突然被魔化的随遇杀死，疑的是方才那一道白芒以及这巨大的天之裂缝又是何物。素还真与玄嚣正各自盘算，头顶的裂缝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哼哼哼哼……素还真，汝意外么？汝讶异么？汝惊慌么？”

　　这道声音便如时间城主的声音一般，只不过比之城主多了一份热情与狂妄，少了一份稳重与内敛。

　　素还真微微仰头，再开口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请问阁下是何人？”

　　“且别忙问，吾先送汝一份礼物。”

　　话音甫落，便见玄嚣与随遇身上射出一道蓝光，似有外力吸引一般，蓝光直通天之裂缝深处，黝黑的空间内有一星蓝光与之呼应，一闪而过。继而半空中又有多道蓝光射向天之裂缝，随着数量越来越多，蓝光大盛，最终竟汇聚一处，光芒耀眼更胜青天白日。

　　看那些蓝光来的方向，应是时间城外半山腰的那批森狱大军。素还真仰望天穹，若有所思，待得蓝芒终于全数归于深邃裂缝之中，才回过神来，惊觉玄嚣与随遇已然不见。

　　“这是！”

　　“吾回收了森狱魔人的时间。他们的时间已回归到一年前----逆海崇帆打通黑海通道之前的状态。然天谕非森狱之人，不会因此复生，故汝不必担心森狱再度开启，苦境生灵涂炭。”

　　素还真闻言面露喜色，微微一揖，道：“多谢阁下对苦境施以援手。阁下既然能掌控时间，又因时间城主之死而出现，想必与城主有莫大的关系。”

　　“哼哼哼哼……智慧如素还真，想来汝心中已有见解，又何妨猜看看。”

　　“这嘛……”素还真略一思索，决定先试探一番。“阁下位居天穹之上的异空间中，又能轻易回收森狱之人的时间，应是掌握时间之神。城主中剑后一道白光冲体而出，冲破天穹上苦境与异空间之间的结界，如此看来，时间城主应是阁下化体。”

　　“然也，亦非也，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这是何意？”

　　“吾乃六天之界掌时之神，时间城主非吾化体，而是吾元神的一部分寄宿其中。陵光君即是吾，而吾非陵光君。”

　　“六天之界……”素还真心中默念。

　　“吾知汝在想什么，吾今日便大方一回，回答汝的所有疑问。弃天帝是吾之好友，虽然伊自诩无感无情，不愿承认。如何，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那么掌时之神是否也认为人间污秽呢？”

　　“非也非也。吾不像伊那般无聊，吾比伊更加地感到无聊啊！”

　　素还真垂眼默然不语，静待六天之神的下文，眼前忽地白芒一闪，手中多了一个杯子。

　　“素还真，还记得吾与汝赌的三杯茶吗？”

　　“素某记得。第一杯茶由五种茶叶调制而成，是城主欲刁难素某。第二杯茶生涩难咽，暗喻火候未至，时机不熟，所以素某暂留时间城未出。”

　　“汝手中这杯，就是赌约中的第三杯茶，何不饮下此杯，继续吾们未完的赌局？”

　　素还真看向手中茶杯，里面的液体清清淡淡，无色无香，茶杯在手中轻轻一晃，水面荡起一圈波纹，如同白水一样。素还真饮下杯中液体，闭目深思片刻，道：“似茶非茶，白水一杯，有茶之名，无茶之实。这杯茶应是提醒素某，陵光君非是陵光君，而另有身份。”

　　“哼哼，”天之裂缝中传来一声低笑，“还有呢？”

　　素还真睁开双眼，注视裂缝深处。“还有就是，掌时之神看似相助苦境正道，实则背后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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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城外，半山腰处，倦收天、原无乡、苍与山龙隐秀率正道众人力抗森狱魔军，突来的一阵地动山摇令场面一时混乱，却见一道白光自时间城直冲天际，在时间城正上方的天空中竟似撞击到什么东西，继而白光暴涨，耀眼夺目，竟然硬生生在苍穹上冲开一道裂缝。

　　“天……天裂开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

　　森狱众魔兵一片混乱，玄震不及喝阻，一些魔兵已渐有退走之势。正道众高手毕竟功力深厚，当下立即收神，趁此机会横扫魔兵。然而紧随其后，森狱众人身上射出一束束的蓝光，被引力吸引，如抽丝一般尽数归于天之裂缝之中。而森狱众人的身形越来越淡，随着蓝光被全部吸引进裂缝之中，场中的森狱群魔也全数消失不见，唯留现场断枝败叶，一片狼藉。一阵微风吹过，卷起满地尘埃，静悄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包围苦境半壁江山的黄泉归线倒退而回，曾被魔化的领域依旧一片死寂，灰蒙蒙毫无色彩，与原本处于墙外的绿林村庄相邻而立，景象诡异非常。遥远的黑海岸边，黑海通路关闭，惊涛拍岸，继而复归平静。

　　时间城下众人缄默不语，面面相觑。忽地山龙隐秀身形晃了两晃，直直倒下，医天子忙上前扶住，一把脉不由低呼：“这……小山的脉相与日前现阎王恶相之后相同，莫非是那什么神思再次出体了？”

　　“嗯……”苍沉吟开口：“森狱魔人皆已不见，不如先找个地方安置山龙，众人也好休息一下，再做计较。”

　　“也好，”倦收天点头道：“众人先回天波浩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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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佛原乡南百里外的树林中，一人一马哒哒而行。马是挺拔的黑马，人是沉默的玈人。马鞍后方支起一盏灯来，随着马身颠簸而摇摇晃晃，在密林中投下晃动不安的影。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影似是微微摆动了一下，有些胆怯地小声询问。

　　“天佛原乡。”玈人声音冷淡地回答。

　　“为什么去天佛原乡？”

　　“杀你在苦境的另一个存在----沐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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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某方才所说的是一句玩笑，希望掌时之神也当它是一句玩笑。”素还真注视着天之裂缝深处那隐隐闪现的流光。

　　“哼哼哼……素还真，吾说过了，吾感到很无聊。汝所见到的苦境时间城正是吾在天界的神殿之映射，无聊的时间树，无聊的日晷，千篇一律。身为掌握时间之神，只能维持时间的正常运作，不觉得太过无聊么？”

　　“天界尚不能满足，小小苦境又能为掌时之神带来什么？”

　　“昔日弃天帝与太阳神一场赌局，赌伊能够毁灭人类，吾亦压在了伊那一方，却不料胜利者是太阳神。小小苦境人类，真是令人意外，也令人十分感兴趣。如今吾所求者，也不过一场赌局，一场游戏罢了。”

　　“掌时之神既然曾经元神寄体于时间城主的身上，便该了解苦境的脆弱了。一个逆海崇帆就带来尘世暗夜，一个黑海森狱就毁去苦境半壁江山，如此弱小的苦境，在神祗的手中岂非不堪一击？”

　　“汝素还真未入世的苦境，又岂是完整的苦境？”

　　“耶……”素还真微微低头：“苦境能人众多，素某一人之力微不足道，况且这段期间素某化体也曾入世，仍是未能阻止悲剧发生……”

　　“无聊。”天之裂缝中传来的低沉声音打断了素还真，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不满的情绪。“示弱是汝的强项，但在了解汝的人面前使用，也只是虚伪而已。吾之游戏已经开始，岂会因汝几句话便停止？与其浪费时间喋喋不休，不如做汝该做之事。送汝一句话，与掌时之神较量，最宝贵的资源就是时间。”

　　“唉……”素还真无奈叹一口气，道：“那就请神祗讲述游戏规则吧。”

　　“规则很简单，从现在起吾开始回收苦境中所有生物的时间。每过一天就回收一年的时间，但与森狱魔人不同，吾只回收苦境生物的□□时间，汝们的记忆将保留。□□时间一旦回收完毕，汝们将消失殆尽，不复存在。回收的时间全部保存在吾手中的逆生石之中，只要汝能到达吾身边，破坏逆生石，□□尚未消失的生物的时间就可复原。换言之，这是一场有时限的挑战，素还真，汝敢接战？”

　　“既然游戏已经开始，素某也没有不接战的理由。”素还真的声音依旧沉稳，未见惊慌。

　　“哼哼哼哼！不愧是苦境中原第一人！不过游戏当然要有来有往，吾自然不会坐在这里等汝打上门来。吾特意为汝设下三个假象、三个绝望、三个希望，能否准确找到这些条件，就看汝之本事了。”

　　掌时之神顿了一顿，似是在观察素还真的反应。“最后再送汝一个礼物。回琉璃仙境看看吧，有惊喜在等着汝。”

　　话已至此，素还真不再犹豫，冷冷道一声“请！”便立刻化光而走。

　　天之裂缝中低沉的笑声依然不绝，似乎心情极佳。

　　“哼哼哼，素还真，下次再回时间城，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