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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二章 ...

  •   画室位在一楼左侧最西面的一间房间,也是这豪宅唯一不对称的地方,因为它是独立突出的一间房间,是范伟做画的地方,在得到范伟的同意时,高思远也会在里面做画练习,这是个连玛丽也没进去过的地方。
      此时的画室,厚重的木门紧闭着,令它变成一个完全独立而神秘的空间,站在着画室门口,也许出口就在这门后,却没人敢去打开这秘密的大门。
      “真的,就是这里?”
      也许林了缘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但是也终于打破了这长时间的沉默。
      “没错,就是这里。”
      高思远回答得很确定,眼睛看着那木门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也许他的思绪已回到了过去,那些跟老师一起在这画室中学习的日子。
      众人面面相窥,大家的心里都有同一个疑问:谁来打开这扇门?
      “你们……是不是想要进画室?”玛丽圆睁着眼睛看着我们,那张精致的脸庞跟画上的一模一样,不禁佩服范伟的功力。
      大家都没有反应,半晌,高思远点了点头。
      “不行!不可以的!”玛丽的眉间像挂了把锁,拧在了一起,樱桃的小嘴也嘟了起来,“爸爸知道要生气的,绝对不行!”
      难道玛丽还不知道范伟已经死了?就在她死后的两个月,她挚爱的父亲跳楼自杀了。
      “没关系的,玛丽,”高思远微笑得看着玛丽,双手握着她纤细白皙的肩膀,“老师现在不在这里,我们就进去一会儿。”
      “你是说我们偷偷得进去?”玛丽蓝色的大眼珠骨碌碌一转,随后眼睛又眯成了月牙,“好啊,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爸爸老是不让我进去,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
      说着,玛丽像只快乐的野兔,蹦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门前,伸出双手用力一推,木门稀开了一条缝,看来这门并没有锁,透过这条缝可以看到,房间里面非常得暗,没有一丝的光线。
      门又推开了一点,玛丽正在朝房间内张望着,突然,她像触电似的向后一退,脸色惨白。
      “里面……里面……好象有人……”玛丽一把抓住高思远,惊恐的眼神紧紧得盯着他,“那个……好象……是爸爸……”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怔住了,看玛丽的反应,不可能是她在开玩笑,难道,在这画室里的……
      高思远拍了拍玛丽的肩膀,安慰着她,“别怕,没什么的,我去看看。”说着,走到了门边。
      那缝隙还是很小,能看清的范围不大,模糊得看到隐约有几个架子。高思远侧了侧脸,为了能让视线看得更广些。当他看到房间的右侧时,浑身像通了电似的一怔,有个人影背对着门,正安静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由于光线实在太暗,只能模糊得分辨出那是范伟平时穿的衣服。
      是老师!?
      这是高思远的脑子里首先跳出来的字,浑身一个凛冽,后背一阵一阵得冒冷汗,突然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吓得他一跳,转头一看,是林了缘。
      林了缘看了看高思远,没有说话,随后并排得站在他旁边,双手扶在右边的门上,看着高思远,点了点头。
      高思远看了林了缘的眼神,心里也镇定了许多,两人意会之后,一起发力,画室的门被推开了。

      随着一阵空气流通的风,画室的入口敞开了。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因为三面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我们赶紧把窗帘拉开,不太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画室。
      站在门边的原来是个等人高的普通的木质木偶,外面美术用品店里常常有卖的那种,是用来做人体结构模型的,木偶的身上套着范伟的衣服,平时不用的时候也被用来做衣架。
      看着那模型,高思远长长得呼了一口气,轻轻得拍了拍站在他身边的玛丽的头,两人相视一笑,原来刚才是虚惊一场。
      我环视了一眼这间画室,面积挺大的,感觉足有二十来个平方,一边是门,其余三面都开了大窗户,采光相当的不错,角落里放了几个木柜,柜子上放了不少石膏头像模型。房间的中间是个矮桌,桌上罩了块脏兮兮的白布,布上放着堆塑料的水果,看来是画素描用的。矮桌的四周放了些画架,架上的画看起来只完成了一半,画具散在四周,就好象做画的人刚离开似的。
      整个画室观察下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禁感到失望,回想起高思远之前跟我说的,难道只是因为这是范伟的工作室,所以才不允许他人进入吗?
      “真奇怪,”蔡朝突然咕哝了一句,“在这豪宅里,几乎每间房间都有那些人的幻象,为什么唯独这间没有?”
      我又环视了一遍画室,真的!这里一个人的幻象都没有,不仅如此,我伸手可以触摸到画架和石膏像,甚至是这房里的每一件东西,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这么明显的差异我怎么没发现到!
      “你们快来看这个!”莫尼卡站在房间的中央喊着我们。
      “怎么了?”大家急急围了上去。
      “你们看……”
      顺着莫尼卡手指的方向,就在我们不远处的一个画架上,架上的画被罩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奇怪的是那块白布在轻轻得荡着,就好象有人在布的后面吹着气,可是这房间的窗明明都是关着的……
      看着,我浑身冒起了冷汗,这感觉太诡异了。
      但是,就这样看着,却像着了魔一样,那么得想知道被这白布后面罩着的是什么,不知不觉中,走到画架前,伸出手……
      高思远的惊叹声在我耳边响起,回过神才发现白布竟被我扯掉了,被白布罩着的是一幅画,而且这幅画我之前见过。
      “《镜中的豪宅》?”
      看着这幅画,我脱口而出。是的,这是我们之前在爱丽那里所见到的,范伟的最后遗作,只是,它看起来又有那么点不一样……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虑,高思远在一旁解释道:“这还是未完成品,”说着,他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接着说道:“没错,的确是老师的真迹,刚刚才上好了底色。”
      “但是,那喷水池好象已经完成了。”林了缘凑了上来。
      “但是,为什么在上完底色后唯独先将喷水池完成?”莫尼卡奇怪得问。
      “老师有先完成主景细节的习惯,”高思远解释道,“而且老师说过,流动的有生命的水是最难刻画的。”说着,他看着那画,无比赞扬得说道,“你们看,这喷水池多美,水流丝丝的动态,穿梭在其中的光线被刻画的细致入微,连最细微的水珠都没有遗漏……”
      “好了好了,”林了缘调侃道,“你看你,再凑上去你的口水都要流到画上去了,可别糟蹋了它。”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佩服这家伙,在这种地方了还有心思搞怪。
      而此时的高思远却突然发起呆来,动了动鼻子,好象在嗅着什么气味。
      “怎么了,高思远?”奇怪着他的反应,我开口问道。
      高思远转过头来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敏感什么?”
      “这画室……感觉少了点东西……”
      “少了东西?是什么?”我赶紧追问道。
      听到我们的对话,所有人停下了动作看着我们,这对话太令人费解了。
      高思远看了看大家,摆了摆手道,“也没什么,就是感觉这里少了点味道,一般画室里都会有一股颜料的气味,你们看这里这么多画具和画,门窗又紧闭着,这种气味应该被积蓄得很浓了才对,但是……”说着,他又嗅了嗅鼻子,“这里完全没有这种味道。”
      高思远也算得上是半个画家了,对这种味道很熟悉,毕竟是一直在打交道的,被他这么一提,我们才豁然发现,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缺少了呢!
      不!等等,也许是因为……
      我赶紧跑到画室外面,嗅着空气寻找那样东西,难道……
      我的古怪行动把大家都引了出来,他们都奇怪着我的举动,跟着我一路跑回了大厅里。
      我刚想走出去两步,林了缘一把拉住我,另一只手顺势搭上了我的额头,我赶紧把他的手拍掉.
      “你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烧坏脑子了,”说着,林了缘把我放开,“你在干什么呢?”
      我看了看林了缘,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其他人,大家一脸得莫名其妙。
      “你们都没发现吗?”我说道,“这豪宅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怎么又是味道,”林了缘一脸鄙夷得看着我,“这次又少了什么味道了?”
      “不是少了,”我飞了林了缘一个白眼道,“是多了,大家的仔细闻闻,这豪宅里到处都有一股颜料的味道!”
      所有人的鼻子动了动,一脸豁然开朗的表情。
      我接着说道:“这里到处都有着那么股颜料的味道,最早在玫瑰园里,莫尼卡提起时我才注意到,但一时也没想起这是颜料的味道,刚才被高思远一提,才突然想到的。之前我们都太惊讶于这房子的种种诡异之处,而把它给忽略了!”
      林了缘不断得嗅着鼻子到处闻,“被你这么一说倒真是……”
      “所以我想再确定一下,”我转头看着大门外的庭院,那个我们最先踏入的地方,“也许解开这个迷就可以知道我们到底在哪里了。”

      所有人都慢步走到前庭,仔细得辨别着空气,室外的太阳永远都是挂在那个角度,我们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敞开着的大铁门是那么得具有吸引力,却像一根皮鞭在鞭挞着我们的求生意念。
      还是那股颜料的古怪的化学气味在刺激着我的鼻腔,可以确定,这豪宅的每个角落都充满着这股味道,甚至连室外的空气都是,而最应该,也是唯一该有这味道的地方,却因为过强的对比,反而显得没有了。
      一个大胆的假设一下划过我的脑海,可是,这可能吗……
      看着我因为疑虑而拧起来的脸,林了缘拍了拍我道,“司徒月心,你是不是想到……”
      我转过头看着林了缘,他的脸上挂着和我一样的表情,“林了缘,难道你也想到……”
      林了缘沉默得点点头,“我想,我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太匪夷所思,太不可能了吗?”
      “也不是,”林了缘挠了挠太阳穴,又继续说道:“因为只有这个答案可以解释一切。”
      “你们在说什么?”身后的蔡朝有点急不可耐得问道。
      “我来解释吧,”林了缘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过身看着其他人。
      “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什么!”这句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你说你知道了?!”
      “是的。”林了缘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我们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特殊空间,这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个空间与外面的世界有许多的连接口,但是其中能被称为安全出口的可能只有一个,如果打开的是错误的连接口,是非常危险的,就好象李立,刘衡,柯也良和吴大卫。”
      “首先是李立,他也是第一个发现出口有异变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在这所豪宅内还有重多危险的连接口。
      我猜想他出事时,应该是以为自己找到了出口,你们听到的那阵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他冲向连接口时所发出的,而他所发现的连接口应该就是那个。”林了缘抬手指向三楼的窗户,“李立兴奋得冲向窗户,却没想到一头栽了下去,在你们见到他堕楼之后,和在他接触到地面之前,他就通过连接口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很不幸的,那连接口打开的位置是在天顶大厦的上空。”
      “然后是刘衡和柯也良,”我接着说道,“吞入他们的连接口在温室,他们的尸体是云林山山体滑坡后被发现的,那张黑色的大嘴恐怕是云林山发生山体滑坡时翻腾起来的山石泥浆。”
      “但是为什么我们之后去却没事呢?”蔡朝急急问道。
      “连接口并不是一直打开的,”林了缘插嘴道,“只能说他们是很不幸得撞上了连接口打开的时候。”
      一阵沉默,大家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答案正在严重挑战着我们的常识,不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本来就不符合常识。
      看着众人一脸的茫然,林了缘又继续说道:“人的身体无法承受两个空间之间的挤压,看看数位牺牲者的死时的状态就知道了。”
      “即使用空间理论能解释这一切,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我们所处的空间究竟是哪里啊。”莫尼卡着急得问。
      “不,种种迹象都已经告诉我们了,”我缓缓得说道,“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实际是一幅画。”
      “《镜中的豪宅》?”高思远脱口而出,也许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对此的猜测。
      我点点头,“是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到处都是颜料的味道,因为这里的一切本就是一个画中的世界。但是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这幅画的作者——范伟,会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们的理论只能解释一半,还是有众多的答案没有找到。
      “只有一个出口……”蔡朝喃喃自语,“我们怎么办?不可能找到一个试一个,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不,我们还有机会,”林了缘的语气镇定,“也许我们多次与出口擦身而过。”

      阵阵闪电撕裂着天空,一个惊雷滑过,倾盆大雨洗刷着都市的烟尘。
      城市中,一处街道的灯光骤然熄灭,整个区域陷在一片黑暗中。
      等了一会儿,灯也没有亮起来,爱丽顺手抓了桌上燃着三只蜡烛的银制蜡烛台,起身走出了房门。
      “真是的,高级私人会所连备用发电机都没有,收了那么高的会费都不知道干吗。”
      手中的烛火轻轻摇逸着,身后的影子也随着烛光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大雨敲击着整齐排列在走廊一侧的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对比外面的狂风暴雨,这黑暗狭长的走廊内的安静却也让人有那么点不适应。
      抱怨着,爱丽打算去一楼大厅投诉一下,只身一人穿过黑暗的走廊,现在不是旅游季节,会所也没办什么活动,入住的客人并不多。
      看着这狭长的走廊,又看了看手中的蜡烛,爱丽回想起以前在自家的豪宅里,类似的走廊每天都要走过无数回,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以前的日子有什么好想的,现在的生活不比以前舒适百倍。是的,我要把握住现在的生活,这才是我想要的!
      对了,那幅画!那幅画太重要了,可不要有什么闪失才好,还是去看一看才安心。
      一个闪电过后,爱丽转身走向她放画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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