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N+GIRL+寻找我的男孩》urjd

7、第 7 章

　　那时苍澄学园里樱雨纷飞。
　　尹羽琉王子般出现在漫步落英的甬路上，表情沉静，似乎还带有淡淡忧伤。有粉红色心事的小女生们脸红心跳的远远躲在树后看他，希望自己能被王子殿眼角的余光扫到。
　　“羽琉！”
　　镜也像小鸟一样快乐的迎面跑来，后面还跟着班凌风、宫世空和糖糖。
　　“欢迎回来！”
　　羽琉看着他们浅浅的笑，像月光下轻颤的君子兰。
　　那些樱花，漫天不散。

　　商绮女从来不曾有过闲心去赏什么樱花。今年她觉得这种崇洋媚外的日本树格外可恶！
　　因为她是一个清洁人员。
　　是占地面积浩大，拥有不计其数的各类樱树的苍澄学园的清洁人员。
　　那是一种旁人难以想象的悲凉。她和其他的拖地大妈们埋头苦干，却感觉怎么也看不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T-T）
　　一片花瓣擦着商绮女的鼻尖掠过，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哈啾！”
　　她揉揉鼻子，目光有一些无奈的向着大地，幻想能借借铁扇公主的电风扇，好把这块恼人的地皮吹的远一点。
　　有一个人在面前停下来，商绮女顺着那双修长的腿向上看去，差一点就要撞上尹羽琉的脸。
　　“嗯……琉琉？”
　　她小声嘟囔，对这位王子殿的印象仅停留在“与她家的狗同名”上。
　　“是尹羽琉……算了，随你叫吧。”
　　他的耳力不错，听得一清二楚还好心提示给她，虽然语气里有一点无奈，“还真是不巧，我们能又见面。现在，我能知道你叫什么了吗？”
　　他还在介意她那句“再也不见”啊。
　　“……商绮女。”
　　她垂头丧气的回答。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都已经被他发现在这里了，一个名字而已，反正就算她不说，他也会有办法知道的。
　　“绮女……很好听的名字。”
　　他认真的看着她，认真地说。
　　羽琉有一点点失望，这张脸……没有成为想象中如那人一般的绝色呢。她身上绝对有阿宁的影子，可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了。她好像还能似常人一般嬉笑怒骂，可是，那双眼睛已经冷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扫地啊，你没看见吗？这片大地上几百棵樱树的新陈代谢废物总要有人清理吧！”
　　羽琉眨眨眼睛看着她，这个女孩总是能给他出乎意料的对答。
　　“难道你来苍澄学园就是为了扫地吗？”他不依不饶的追问。
　　“……哎呀，我又不像你们一样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当然得找点事做才能养活自己嘛！”
　　她还是不愿说实话，他知道她在搪塞他。
　　“是吗？”他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不过我希望如果你需要找人帮忙的时候，能够想起我。”
　　他体贴的笑了笑，摘下胸前的条牌放到她手里。
　　“苍澄学园•二年A班•尹羽琉。”
　　商绮女拿着那个小小的条牌看他走远，背脊突然间感到阵阵凉意。……祸水！这丫绝对是一祸水！她低头扫地，没有勇气当众拒绝传说中的王子，更没有勇气面对身后那一道道能杀死人的目光，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
　　她悲哀的预感到，以后的小日子可能不会太平了。

　　尹羽琉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脑海里浮浮沉沉的都是阿宁嬉笑奔跑的身影，呵呵，那是他的小新娘啊，她就像一只纯洁的小雀儿，那么漂亮，那么美好。他都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她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无踪迹。他去过带走她的那片海，海水黝黯深沉却又波涛汹涌，向上天的愤怒，丝毫不给于宽恕。很痛苦吧……她与这片自然比起来是如此的渺小不堪，在她挣扎绝望哭喊的时候，神没有出现，谁也没有出现。她最终静静的归于海底，而他，泪流满面。忧郁的眼角闪过一丝痛苦隐忍的光芒，世界突然沉入灰色。可是，另一个她却出现了。“……我的狗叫流浪狗。流浪狗的流，流浪狗的浪，流浪狗的狗。”她不太清脆的声音劈开他自闭的世界，可是又如此冰冷，拒绝人靠近。她……果然不是阿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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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就说不太平嘛……坏情况总是来得特别快。
　　商绮女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里面乱成一团。墙上被人泼了红色蓝色的墨水，备用的工作服也被剪成一条一条的挂在窗脚上。
　　这些都无所谓，让她心寒的是司镜的那只白色小熊。它掉在地上，茸茸的白毛被染上了斑斑的紫蓝色。那本来是她打算拿去还给司镜的，看样子只能再等一阵了。
　　那个尹羽琉果然不是可以亲近的善类啊。其实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种万人迷型的帅哥一定要敬而远之。所以她才连名字都不敢留就跑掉了。早知道这样会引起他大少爷的好奇心，还不如当初办成花痴妹妹惹他烦。
　　商绮女摇摇头，从唯一因上了锁而幸免于难的衣柜里掏出自己的衣服换好，关门走人。
　　她把小熊放在一个塑料纸袋里包好准备回家，路过二年B班的窗口，目光不由自主得定在里面。
　　其他的学生早就回家了，只剩司镜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还睡着。
　　……她怎么那么能睡呢？
　　商绮女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到闭校的时间了，她打算留在这里过夜吗？
　　她一只手抱着纸袋，一只手拉开窗子腾空翻进去。商绮女甩甩头发，像猫一样轻盈的接近她。恩……思考片刻还是后退一步拉开些距离才伸长手去摇醒她。那种经历……还是不要再来第二次的好。
　　“同学，不要睡了。学校要关门了。”
　　司镜这次很爽快的抬起头来，她向左右看了看自顾自的叨叨：“已经这么晚了吗……”
　　她抬头看见和她保持距离的商绮女，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随后又开心的笑起来。
　　“又是你呀，我们还真有缘1”
　　商绮女点点头，判断着她是不是真的清醒的可以被接近了。
　　“那个……上一次，对不起。”
　　司镜直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道歉。其实她今天是特意留在教室里等她完工向她好好道个歉的。只不过……不小心又睡过去了。
　　“那个呀，不用介意。”
　　“你不要我负责吗？”
　　司镜很奇怪，因为糖糖说她做了不可原谅的事，道个歉负个责什么的理所应当。她说的及其郑重，郑重到……现在让人觉得她根本是在存心耍人！
　　“负责？”商绮女哭笑不得得看着她，搞不懂这个女孩在想些什么，“你拿什么负责，怎么负责？”
　　“我……可以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她把糖糖教的话照念出来。
　　商绮女咽了一口口水，再退后一步和她把距离拉得更远。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还是不必了。”
　　她真的对同性没兴趣！
　　“真的不必？”
　　“真的不必！”
　　“……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司镜欢呼着跳起来，感谢唐姐姐的金玉良言。一切都跟她预料的一样，什么事也没有就一笔勾销了！
　　不过这段对话要是被尹羽琉或者宫世空听见了，他们一定会怀疑唐糖的用心；要是被班凌风听见了，他说不定会立刻拎着砍刀去找她。
　　可惜，这里只有司镜。她很开心的在心里喊：世界上果然是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

　　她们并排走出苍澄的大门，门口停了两辆高级轿车。车旁的保镖弯腰向司镜鞠躬，周围的人群眼神很异样。

　　“听说她在做援助交际……”
　　“对方还是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人！”
　　“这个世界真是乱得不像样……”
　　“你们说那个司镜到底是不是个心理变态？”
　　“嘘，小声点！”

　　商绮女听着人们的窃窃私语，心中一阵反感。她朝司镜点点头，目送她上了车。车门打开的那一瞬，她看到车里的人……不是简单的角色啊，炎龙帝都少主人，司木杉。

　　“有女人愿意接近你了？”
　　车子缓缓开启，司木杉扳着司镜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恰巧一起出来的而已，我不认识她。”她冷着面孔，一副麻木的表情。
　　“得啦，今晚有活干。”
　　他得寸进尺的把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暧昧的随意摸索，司镜不闪避也不反抗，习以为常般完全无视。只是听他说“有活干”才扭头扫他一眼，眼里是不相信的目光。
　　“是父亲的命令哦，元老会是同意的。”司木杉察觉出对方的质疑，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死神’也会出现。”
　　司镜的神色变了变。
　　“帝王……要出动‘死神’吗？他在这里？”
　　“据说是的。”
　　司镜就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着直视前方，眼睛里什么颜色也没有，琉璃一般闪烁不定。

　　商绮女吃过晚饭和流流一起沿着人来人往的马路散步。她的手机突然间震起来，上面没有来电显示，也没有号码，只有一个图标——张牙舞爪的黑龙图腾。它代表四个字：炎龙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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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炎舜呢?”
　　那人带着不甘心的眼神盯着司木杉问。
　　“这种小场面不需要‘帝王’出马。”
　　他摇摇头一脸轻蔑的回答，帝都少主人邪气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妖异。门窗明明都关着，坐在他对面的人仍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司木杉和他的老子一样，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人。
　　“……真是被小瞧了。你炎龙帝都也不要逼人太甚，兔子急了也是会反咬一口的。何况我英联会已经让了大半利益给你们，你们到底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嗯，譬如说，你啦，欧吉桑~”司木杉轻佻地扬扬嘴角，就像是一直玩弄着猎物的猫。
　　“司木杉，我对你一忍再忍，大家本不想撕破脸皮，你何必……”
　　“咦？”他打断他，“是这样的吗？那太不巧了，我今天来，就是要把这张皮撕破的。不撕破旧的，怎么换上新的呢？”
　　“……咱们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谈话首领的脸涨成猪肝色，已是在强忍着怒火不要当场发作了。
　　“哈？”司木杉故意瞪大了眼睛一派惊奇状，“我以为我们早就商量好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坏笑着抬起头来，“高老大，虽然你现在在这里一副小绵羊的样子乖乖跟我谈判，可是码头那边……是有批货今晚到的吧。这怎么能让人相信你现在的诚意，不是在拖延时间呢？”
　　“你……”
　　高老大心中警铃大作。他不知道司木杉是如何得知的，但很明显，自己的底牌被人掀开了。码头那批军火是他抵抗炎龙帝都最后的赌注了，怎么能……
　　“嘘~”司木杉把手指挡在唇边示意他噤声，然后指指窗外码头的方向，轻声地说：“现在，让我们暂时静下心来，先观赏一场……烟火的盛宴……”
　　高老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瞬间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天空，是墨黑的颜色，沉静而内敛。挂钟的指针指到某一个位置的时刻，一颗耀眼的光点恰如启明星般升上天空，夜在瞬间沸腾。
　　金色的炎龙在半空乍现，张牙舞爪，它爆裂开来，如千凤散羽，播落一夜星辰。
　　而码头的方向，早已升腾起一片赤色的火光。

　　一切就是一瞬间的事。然而高老大已经知道，他最后的一点希望已随那片火光化为灰烬。他暗暗的攥紧拳头，手上的青筋早就暴起了一片。
　　“司木杉啊司木杉，碰上你，和你们炎龙帝都公立于同一个时代，是我高某人的不幸。”他冷哼一声拍拍手，几个持枪的保镖应声推门闯进来，“既然是你要把人逼绝，咱们没得选择！”
　　司木杉动也不动一下，还是悠闲的坐在那，用一副“不可救药”的表情瞥了一眼进来的人。
　　“劝你不要哦。”
　　他对顶着自己太阳穴的枪管无动于衷，邪笑的看着面前的一代首领。
　　“司木杉，你这样子还要狂吗？”
　　“为什么不呢？”他略微向前倾了一下身子，像是要告诉他什么重大秘密似的，“你不知道吗？‘死神’……是站在我这边的。”
　　他的话音刚落，抵住他的那把枪突然间被不知哪里射来的子弹连击数下。持枪的人只觉得被人用千斤的重锤砸了手，却再也握不住那把变了形的枪。
　　乌黑的枪支“咔哒”一声掉到地上，同时碎成粉末的还有高老大身后的那扇玻璃窗，惊天的碎裂声很震撼的充斥着在场者的耳膜，向死神的召唤。
　　如果有一个差不多的枪手在场，凭借一个枪手的洞察力，他应该可以看出来，击中枪身的子弹是击穿玻璃从对面的楼顶上射来的。有一个狙击手埋伏在那里连发了三四枚子弹在玻璃上开了一个锥形的切口，之后的子弹从切口飞出连中枪身。而由于受力点太小，整扇剥离直到枪支被击落在地才碎开散落。
　　但是这里没有这样的高手。所以这种无法令常人分析的技术，被看作是“神技”，而这个神……是“死神”。
　　炎龙帝都的“火凤”和“死神”。
　　传奇一般存在的杀手。除了知道火凤精于完美的控制各种爆破，死神能够零失误的狙杀一切目标以外，再没人知道有关他们的任何底细。是男是女，样貌如何，年龄大小，师承何方……这是帝都的最高层机密，恐怕只有帝王才知晓。

　　另外，还有一点，令高老大面色苍白，心惊胆寒。
　　与火凤只要帝都元老会三名以上批准通过就可以出击不同。死神，只听命于帝王。普天之下只有帝王一人能对死神下达狙杀令。
　　如今死神和司木杉一同出现……
　　这已经不是面前这个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狂了，是他老子……帝王司炎舜的意思，是……炎龙帝都的意思。
　　“真是……好大的荣幸。炎龙帝都为了区区英联会，不仅出动了火凤，竟然……连死神也派来了……”
　　“嗯哼，”司木杉托着下巴，手肘支在方桌上，“早说过我们很照顾你的，怎么样，大叔还想再商量吗？”
　　这两条路都已经很明显的摆出来了，妥协，或者死。这根本就是到没得选的选择题。
　　首领无奈的举起双手。
　　如果说那个“死神”真的在这里，他这一屋子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就算他不顾一切的杀了司木杉也不会得到半点好处。因为对于那个死神来讲，除了帝王，所有人都不过是一个个活动标靶。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甚至可能连司木杉也是。
　　死神……是一个真正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