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夏日晴空》夏七染

26、这个算不算番外

　　从葛力姆乔总有了个体意识开始他就知道了自己今后的道路。
　　捕杀，吞噬，捕杀，吞噬……在虚的生活中，似乎只有这两件事。不断地吞噬着其他的虚，来填补着内心的空虚。
　　进化成亚丘卡斯后，那种令人发疯的空虚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可是葛力姆乔仍然不断捕食着其他的大虚，他享受着这种乐趣。

　　尽管同为亚丘卡斯，但葛力姆乔的形态在所有亚丘卡斯中算是最小的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战斗能力，恰恰相反，在他所遇到的亚丘卡斯中，那些体型比他大出很多的，最终也都成为了他的食物。
　　成为亚丘卡斯的虚会时刻处于恐惧当中，因为成为亚丘卡斯的大虚如果不持续捕食同级别的亚丘卡斯的话，就会发生退化现象。如果亚丘卡斯退化为基力安的话就会失去个体意识，同时永远不可能再次进化为亚丘卡斯。所以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就只能不断吞噬……
　　而葛力姆乔却并没有这种恐惧，与其说是无所谓，还不如说是他认为成为瓦史托德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这样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然后遇到萧隆他们，然后为了遇到更强的对手来到了虚夜宫，然后遇到了那个女人……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就一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很复杂，有欣喜，有温柔，却又那么忧伤。可是葛力姆乔看不懂，他只知道自己讨厌这种眼神，又奇怪了一下怎么会有人类在虚圈，葛力姆乔决定不去理她。这个女人太弱让他叫杀的欲望都没有，葛力姆乔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所以即便在大虚之森那个女人吵吵闹闹胆小得要命时，虽然很烦，但他还是轻轻松就解决了那些虚。

　　来到虚夜宫，那个女人就因为发烧一直昏迷不醒。看到她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紧皱的眉头，人类果然这么脆弱，葛力姆乔想到。

　　后来，葛力姆乔破面化后更加不满那个女人了，每次看到她在蓝染面前恭敬又面无表情的汇报情况，就有一种莫名的焦躁。好像这是个毫无感情堪比那只死蝙蝠的破面，而不是他第一次遇见时那个吵吵闹闹，又胆小又脆弱令人讨厌的人类。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女人……明明面对蓝染的时候在害怕，却还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清夏伪装得很好，可是葛力姆乔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却意外的准确，该说这是野兽的直觉，还是其他呢？

　　后来在屋顶上那个女人的话语和行为让葛力姆乔无措了，当她的嘴唇碰到他的眼睛的时候，仿佛一直在荒芜沙地苦苦徘徊的人突然置身于一片碧水蓝天之间，整个人欣喜若狂却又意外平静。
　　葛力姆乔一时感到忪怔，竟没有做出反应。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个女人有点特别的原因了，那个女人身上一直都有一种东西在吸引着他，可是他又好像并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有种危机感，清夏的存在让他感到矛盾。所以他选择了远离和忽视她。

　　可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个女人和那只死蝙蝠去往现实回来报告情况，因为看不惯那只死蝙蝠，所以葛力姆乔一如往常和他说反话作对，可是那个女人却说出“葛力姆乔，你认为到时候你会对付不了他，所以你害怕了”这种话来。

　　就在不久前他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可以懂他，理解他，影响他的人，那这个人就是她，他甚至还为此感到从未有过的矛盾和动摇，结果在这句话的面前却显得如此可笑……

　　葛力姆乔眼神黯淡下来，他转过头去不再说话，却错过了清夏后悔痛苦的表情。

　　后来去现世，那个女人第一次毫无伪装的表露出她真实的恐惧。“哭哭啼啼的真是吵死了！”嘴上这么说着，葛力姆乔心中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比起上次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吻了那个女人，那人类称之为“吻”的东西，嘴唇上传来的柔软的触觉，还有她残留的眼泪的咸味。

　　“害怕的话由我来保护你，你只用跟在我后面就行了！”别扭而不耐烦的这么说着，葛力姆乔在心里对自己说，只不过是她承认了他是她的王他才会去保护她的，只是这样而已。

　　葛力姆乔以为可以这样欺骗自己到永远，可是根本就没有等到永远，那个女人就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到最后一刻她还在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吧！如果觉得对不起的话就给我活下去啊！

　　葛力姆乔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这种感觉就算是他成为亚丘卡斯时也不曾有过。他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他害怕这个女人死去，害怕她就这样死在他眼前。不是因为他曾经说过要保护她，而是单纯的不希望她消失在他身边。

　　可是一切都晚了，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还存在，即便她的灵魂进去尸魂界，就算尸魂界与虚是对立的两面，只要知道她还在就好。可是连这都是奢望。

　　“怎么办，葛力姆乔？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喜欢……吗？

　　葛力姆乔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是虚，不懂什么是感情的虚。

　　虚是没有心的……可是那个女人却说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葛力姆乔忍不住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那里一片平静，什么都感觉不到。

　　“呵……”自嘲的笑笑，果然心跳什么的，身为虚的他不可能会有吧。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所说的话，他会如此期待呢？

　　可是，期待又有什么用呢？即便他有心跳，她不在，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虚夜宫到了。”

　　不知道是萧隆还是伊尔弗特小声说了一声，葛力姆乔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

　　守卫虚夜宫的巨大的沙型虚很自然的放葛力姆乔他们进去。

　　“葛力姆乔，我们就不进去了，还是再外面等你吧。”大概知道葛力姆乔回虚夜宫会去哪里，而且伊尔弗特也不想进去免得看到那只菠萝，所以他们还是觉得留在外面。

　　“随便你们。”说着，葛力姆乔就走进了虚夜宫。

　　虚夜宫的主建筑还是保留着原来的设置，葛力姆乔轻车熟路的走到自己回来的目的地。

　　手放在门把上，葛力姆乔却发现转动门把是如此的费力。以前他总是喜欢故意打烂她房间的墙，然后看她抓狂的样子，可是，现在就算他把这间房轰成渣也不会有人再对着他吵吵闹闹说个不停了。

　　那个送她吊坠的少女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连灵魂都不复存在。

　　手握紧了门把，迟疑了片刻，葛力姆乔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空旷而简单，好像它原来的主人还生活在这里。桌子上还放着几本薄薄的书，葛力姆乔走过去，翻开最上面的一本，似乎想从中找到她生活过的痕迹。
　　拿起第一本书，却从里面掉出几张纸，纸上画着的竟是葛力姆乔各种时候的表情，生气的，别扭的，张狂的……
　　“这个笨蛋……”默默地说着，它捡起掉在地上的画，重新在书里夹好，却偷偷把其中一张放在兜里，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走出虚夜宫，葛力姆乔再一次回头看了看这个名叫虚夜宫的巨大建筑。然后走进无边的荒芜沙漠中。

　　这里再也没有一个叫千草清夏的女孩，那个唯一说他有心跳的，哭着说喜欢他，固执的非要把那个布偶吊坠挂在他剑柄上，胆小脆弱却又让他如此在意的千草清夏，再也看不见了。

　　虚圈从此只有不变的月亮……和

　　黑夜，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