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只竹妖》箨兮

9、去南洋？

　　“这张单子？”媚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清楚。虽然他知道竹夕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她还是存有疑惑。
　　“我，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可是这笔生意，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难道问他你哪来那么多钱？或者说你需要那么多布匹干什么？她的心里万般纠结。
　　还未等她纠结完，他便开了口，“涂山氏在南洋做的是布匹生意，只是南洋织出来的布皆是葛藤所作，成色并不好，普通百姓尚且可以穿着，可是南洋的贵族们却受不住了。涂山氏派的人到了平城，见了你们家的布匹，赞不绝口。只是可惜——”
　　他忽然顿了顿，引的媚兹着急道，“什么？”
　　竹夕不紧不慢，“南洋之人听不懂平城人说的话，平城人也听不懂南洋来的人说的话。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和你家谈生意。”
　　“你会说南洋的话？”媚兹一脸的崇拜。
　　竹夕淡定地抚了抚额，阿兹，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是妖，自然是懂得的。
　　“这笔生意，虽然是我来谈，但其实我只是作了中间人，中间人你懂不懂，就是——”
　　话未毕，媚兹大吼一声！
　　“我知道，就是老鸨！”
　　竹夕惊了一身冷汗，这个比喻，果然惊人。
　　最关键的是，媚兹说完之后还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不对吗？”
　　竹夕冷静地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是南洋的商人想要买我们南家的布，但是他们无法和我们交流，但是竹夕你很会交流，所以就帮我们家做了这样大的一笔生意？”
　　媚兹欢快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所以，这笔生意的真的呀。”
　　原来，这个小女子一直以为他在骗她呢。好吧，他即使要骗她，也实在是不知道拿那三千匹布怎么办。不过，他确实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这笔生意。
　　“自然是真的。而且，南洋的人说这批货那边要得急，所以这两天便要押运回南洋。”竹夕笑眯眯地看着媚兹，心里打着小算盘。
　　媚兹更加激动了，“这两天啊，幸亏还有不少存货，三千匹的话，应该是可以备好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绫要多少，锦要多少，罗要多少，还有颜色方面呢，还有，嗯，是需要刺绣的花纹还是印染的花纹……”
　　说了一大通之后，媚兹发现，竹夕正悠然地喝茶，一边喝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你看什么？”
　　“我觉得，你对这笔生意的兴趣，嗯，远远超过了我？”
　　媚兹就愣住了。
　　然后，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
　　“那个，那个，其实，”媚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词穷，果然，竹夕就是她的软肋，他只要对她说一句这样的话，她立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想不想去南洋？”话题转的如此之快。
　　想不想去？
　　想不想？
　　他一幅期待的模样，外加声音的柔软度，简直是直达她的心底，好不好……
　　而且，她长这么大，连这平城都没有出去过，她其实，也是蛮想出去看一看的，而且，听说南洋的风土人情很有特色，南洋的水果也很好吃，南洋的房子皆是圆形的屋顶……
　　“当然想。”她几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那两日之后，我带你去南洋看看好不好？”他的声音近乎宠溺，“刚好，跟着南洋的商队，把货物送到涂山府。”
　　听起来还是很合理的呀，反正押送这趟货也需要南家的人跟着，更何况去南府取一万两黄金，她不亲自去也不放心嘛。而且，而且，还有竹夕陪着。
　　她羞涩地看了看竹夕。
　　可是，去南洋不是她说了算。
　　“我猜，你怕你的爹娘不答应？”
　　果然竹夕就是竹夕，瞬间猜到了媚兹的心思。
　　“不过我猜，这一次，他们一定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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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运气就是这样的好。
　　当南媚兹半遮半掩地将这件事情告诉南嘉木的时候，南嘉木竟然竟然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
　　除了嘱托她要注意安全外，还偷偷地问了问那位竹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背景，怎么就把生意都做到了南洋。
　　当然，媚兹是这样回答的。
　　“竹公子身份比较神秘，他做生意之谈钱的交易，其他的一切都不愿意多说。”
　　南嘉木对此颇为遗憾，临走之前还嘱托道，“阿兹，我觉得，王爷虽然退了亲，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你看这位竹公子，器宇轩昂，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以看出不是泛泛之辈。而且，而且他不是咱们平城人，估摸着也不知道你的事情，所以，所以你应该不会嫁不出了。”
　　南媚兹已经无法用婆妈来形容她的爹爹了……
　　“其实，我让你去，也是因为有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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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竹夕是在神不知鬼不觉只在南家露了一次面，又神奇的和南家做了一次生意之后，就成功地收服了她的娘亲和爹爹？
　　这个深刻地问题，媚兹整整想了两天。
　　而小狐也自从知道小姐要去南洋之后开始惴惴不安，她平时仗着小姐在府里总是得罪二夫人和二小姐，若是小姐走了，二夫人和二小姐会不会，把她剁了之后喂鱼，然后说她其实是失足坠河？光想想这个画面，小狐就已经吓得发抖了。
　　“小狐——”
　　手中的盘子咣当掉下地，盘子里的糕点滚了一地。
　　“你发什么呆呢？快来帮我收拾行李啊。”媚兹催促道。
　　小狐混混噩噩地蹲下身子开始收拾地上的糕点，然后，竟然，拿起一个塞进了嘴里！
　　“小狐——”又是一声，比刚才的声音大了很多，终于喊醒了小狐。
　　小狐傻乎乎地咧嘴，“小姐。”
　　“地上的东西脏，我记得你五岁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媚兹正色道。
　　媚兹是如何告诉五岁的小狐的，这段曾经的回忆——
　　小狐是个孤儿。
　　她从出生之后便被爹娘抛弃了，后来被一位老奶奶收养，到了五岁的时候，老奶奶去世了。而小狐又成了孤儿。
　　她没有饭吃，只能跑去那些饭馆的门口捡些剩饭剩菜吃。
　　比如那些已经被人踩了一脚的包子，被人踢到拐角的鸡骨头……反正小狐捡起来吃的时候，她想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着。
　　她还那样小，但是她也知道她想要活着。
　　就是那样晴空灿烂的天气，天上飘着白白的云朵。
　　她蹲下身子，想要去捡地上那个已经乌黑的馒头，却突然被一个阴影覆盖住。
　　她没有顾得上这些，只是本能的想要去捡，却没想，半途之中，一只软软的小手拉住了她的手，那是一只和她的手差不多大的手，只不过，要白嫩细腻很多。
　　而她的手，就像是个泥团子。
　　她几乎反射性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那一只手握得太紧，她根本抽不回。
　　一抬头，阳光分明刺眼，可是眼前的女孩，也分明漂亮。
　　“你饿了，对不对？”她的声音很软，不像是那些对她颐指气使的人。
　　她点点头。
　　“爹爹，你不是要给阿兹找个婢女吗，我就要她了。”
　　然后，小狐就跟着媚兹回了南府。意料之外的生活，就这样在小狐的生命里开始了。第一次，她坐在那么大的桌子上吃饭，一桌子的菜，还有托着腮眯着眼睛看她的小姐。
　　“以后，你再也不许捡地上的东西吃，知道吗？”她低低地说道。
　　她想了想，飞快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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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长长的拉回，小狐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其实，她不是怕会被二夫人和二小姐剁了喂鱼，她只是，舍不得她的小姐。
　　她五岁进府，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小姐的身边。
　　媚兹被小狐的哭声吓住了，连忙跑到她身边，“傻瓜，怎么了嘛，你舍不得离开南府吗？”
　　离开——南府？
　　小狐猛地抬头，对上媚兹紧张地表情，“小姐，离开南府？不是，不是你要走吗？”
　　媚兹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傻丫头是舍不得自己。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抱住小狐的肩，“傻瓜，我去哪里你自然也去哪里，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小狐吸了吸鼻涕，嘟囔着嘴，“小姐——”
　　然后一头扎进媚兹的怀里，“我还以为，以为你和竹公子就这么走了。你不要小狐了呢。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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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欢快地帮着媚兹收拾起了行李。
　　“小姐，我觉得你应该带上这件碧色的裙子，看起来和竹公子超级相配哦。”
　　“小姐，这本《士商类要》要不要带上？”
　　士商类要？
　　想到那天小雀酒醉之时竟然把这本书说成了是上是要，媚兹忍不住笑出了声。
　　媚兹看着两个收拾的整整齐齐地包袱，满意地笑了笑。
　　“哈哈，大功告成！”
　　于是，媚兹牵着小狐的手一路欢快地跳到了门口。
　　此时——
　　南府的门口站了不少人。
　　南嘉木正和竹夕低低地交谈，而细夫人和二夫人、三夫人、染香也站在一旁。
　　“都是大姑娘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细夫人径直上前拉住自家女儿的手，“你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家这样远。”
　　媚兹本来觉得还是很激动的，可是此时看见娘亲，她才发现，其实离家也不是一件潇洒的事情，因为，她的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南嘉木打断了细夫人絮絮叨叨地话，“阿兹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出去过。不过这次也是让她出去锻炼锻炼，不然，如何继承我南府的家业？”
　　此话一出，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脸色简直比纸还白。
　　“爹爹说得是，娘亲你别担心。还有竹公子嘛，他，他会照顾阿兹的。”媚兹虽然心里难受，但是还是忍着安慰娘亲，“而且，而且，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竹夕见状，也上前安慰道，“夫人放心，我必会好好照顾南小姐。也一定会把南小姐”他从容地看着媚兹，“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上路了。”
　　“等一下——”
　　不远处，一座轿子稳稳地落下，轿子中走下了一个人。
　　是一身紫袍的沈佑。他的手中，一把竹扇“哗——”得打开，“不知道，本王来的是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