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头撞墙于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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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去实验室，见到盖伦时我的心揪了一下。
他笑嘻嘻地问：“咦，昨天你不是喝倒了吗？ 不在家多歇歇？”
“我还好。” 我勉强笑笑。
尽管我很好奇乐蒂到底是谁，我还是开始疏远盖伦。
老板让我接手麦克的科研课题。
我去找麦克，他正在写毕业论文。旁边墙上贴了一张纸，上面画了个大圆圈，圈里写着：“头撞墙于此。”
最近麦克的女朋友贝贝为了鼓励他早日写完，竟然把家里的有线电视给取消了, 于是麦克不断地吃贝贝痛恨的汉堡以示抗议。
我说：“麦克，我能跟你谈谈接手你的课题的事吗？”
麦克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我现在很忙，等我写完论文再谈好不好？“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写完？”
“冬冬，我原谅你年少无知。你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会翻脸的。”
我只好去找李泰根，看能不能先跟着他做些实验。
李泰根正哭笑不得地看着伏在办公桌上睡觉的助手。
那是一个台湾来读本科的美眉，暑假期间每天穿着雪纺裙子和高跟鞋来镀金，以便申请医学院时加印象分。
我低声问李泰根：“她在干嘛？“
“我刚才叫她去用在隔壁大楼的一个仪器，她说太远了，今天不想走路。我说远你也得去。她跟我讲，okay. 不过我很累，要休息一下。然后就这样了。”
我忍住笑：“上次她还问我GRE考了多少分呢。”
李泰根耸然：“她不知道分数是隐私吗？”
“我无所谓啦，我就说我得了两千多（满分是两千四百）。 然后她皱着眉头问，这么低，大陆学生不是考试很行吗？“
李泰根真的生气了：“她怎么能这样说话！”
“我对她说，那时我不够努力。她听了很认真地点点头走了。很搞笑。”
我从李泰根那儿拿到无数的同情分，他决定把实验室的潜规则传给我：“大家一周的工作量是五十至一百小时，你就先做五十多，星期六干半天。然后看老板脸色把工作量慢慢加上去。千万不要现在就做八十，以后想往上加就很难了。”
实验室的第一狂人是女博士后弗兰，她一周干一百到一百四。
研究生的工资是法定的最低工资的两倍左右，在持有本科学历的上班族里偏低。如果我们一周工作超过七十小时，我们每小时的实际工资就在最低的标准以下了。
我又问：“那老板允许我们一年有多少的休假日呢？”
我提起刚在网上看到一个盛传是本领域的泰斗之一的罗教授给手下的email, 内容如下：
“我重复一次这个实验室的规矩：你们每年放的假包括除夕，新年，国庆周末，感恩节周末，圣诞节周末，阵亡将兵纪念日，老兵纪念日，和劳动节周末（都是法定的全国假日）在内，不可以超过十四天。还有， 任何不出席组会的人不能拿到工资。 每个人都要向我报告工作进度，没和我会面之前，你们拿不到工资。”
李泰根笑了一声：“那个我也看到了。 它的精彩之处在于没人能肯定这是不是罗教授的手迹，或者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又说：“我们老板好一点，他每年八月都去休假，而且严禁我们打扰他。所以我们除了全国节假日以外，还有这几个星期可以松口气。”
我很崇拜：“Wow, 老板真好！”
麦克经过，听到我的话，他冷笑一声。
李泰根问我：“麦克的毕业论文该写完了吧？”
我耸耸肩：“他现在象吃了炸药一样，我不敢问。”
离我们不远处，麦克开始捶打坏了的复印机：“你怎么又跟我过不去？”
我们去帮忙，我说：“有一张纸卡在里面了。”
李泰根和我把纸弄出来，复印机可以重新启动。
麦克忽地给我一个熊抱，咧开嘴笑：“冬冬，你太棒了！”又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个。
他正要向李泰根道谢，李泰根后退几步，两手微微挡在前头：“麦克你太客气了。” 马上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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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头撞墙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