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转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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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下半学期。仲冬。
已是小学毕业季，六年四班迎来了新成员。按理说，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一般是不会有什么转学生的。
转学生是个瘦高白净的男生。穿一身米色T恤衫，黑色休闲裤，头发短短，没什么刘海，看起来很干净。
班主任没有对转学生进行介绍，直接上了课。转学生没说一句话，似乎很沉默。静静坐在班长的邻桌。
曹善言不是什么爱凑热闹的人，即便下课也没像其他同学那样对转学生表示出过多的兴趣，只是一个人在位置上写着作业。无趣极了。虽然父母给她取了个“善言”的名字，她本人却不善言辞。也许她的嘴唇就是这样才从来没有薄过？
还是在班长的介绍下，她知道了转学生的名字，章豪。
班长有些自来熟，很快就和转学生打成一片。两人不知在说什么，班长笑得花枝乱颤，甚至很没形象地露出了微黄的龅牙。
开学第一天，曹善言和以往一样不解风情。
那之后的几天，曹善言和章豪的关系也只是到了点头之交的地步。只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曹磊和章豪打架了。彼时曹善言在写着作业，因此两人吵架的原因他并不了解。一群男生女生围在一起。地上倒着一张桌子，而章豪被红着眼睛的曹磊扯着领子按在墙上，眼角处一片青紫。
男生们负责拉开曹磊，而曹善言和班长李天笑拉开章豪。不过在那之前，众人没来得及阻止章豪在曹磊的左手虎口狠狠地留下牙印。
班主任姗姗来迟，额上还覆着一层薄汗。见到两个有如野兽的男生，脸上带着愠怒。只是还未来得及处理这两个不知轻重的熊孩子，上课铃便响了。班主任只好撂下“你们两个下课来我办公室”的狠话匆匆离去。
两个男生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班长一个劲地询问着章豪的伤势，曹善言也不好太过殷勤。
下课后两人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脸色更是不好。
“怎么样？”章豪一坐下班长便迫不及待问道。
“什么怎么样啊？”章豪露出笑，可惜眼角的伤势使得他不由龇牙咧嘴，有些好笑。
班长看着他：“老师怎么说？”
“写检讨呗还能怎么样。”章豪漫不经心地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回头写死你。”李天笑转过头来捂嘴轻笑。
曹善言依旧“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高冷状，但还是在下课后递给章豪一个创可贴。她身上经常备着这东西，只因她有时候走路也会跌倒。不过章豪拒绝了，她也没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和章豪按照这样的发展撑死了也就是到“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地步，却没料到打架事件过后她与章豪渐渐相熟起来。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只要跨出那一步，事情的发展就容易多了。
自然那时曹善言对章豪并没什么喜欢的情愫，只是出于同学的情谊给予他帮助罢了。
相熟之后自然话多。于是曹善言渐渐了解到这人的痞子脾性。不会让人讨厌，但有时就是让人想揍他。
那时候六年四班的女生普遍暴力，或者说，整个学校的女生普遍暴力，常常追着男生喊打喊杀，又追得气喘吁吁的。
曹善言也这么干。追着曹磊打，追着叶锦打，追着林初打······大概只是佯怒，谁会为了这点小事结下血海深仇呢？都只是玩笑罢了。
曹善言也追着章豪打过。只是那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常常是他一边跑一边故意停下等曹善言，像猫捉老鼠，他是猫。
这人太滑，也有点花。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章豪的那点小小邪气为他赢得不少女生的秋波。
哪个女孩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这样的男生？越是邪气越显得叛逆，这叛逆对于一直是个乖乖女的曹善言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压抑久了就会变态，就是这个道理。
曹善言来不及变得变态，只是在后来的一个学期渐渐喜欢上章豪，然后做个不敢表白的胆小鬼，每天晚上趴在床上写着自己的苦涩日记。
她至今仍记得自己的第一个外号，是章豪取的，叫“卵巢”。
没学过科学的她不懂，呆呆地去问章豪为什么取这个外号。
章豪痞笑着道：“因为你姓曹。”随后给她解释了卵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曹善言听完就愤怒了，红着一张脸硬是追着章豪追了近半个校园。
然后章豪面不红心不跳地慢悠悠踱步到已经气喘如牛的她面前，递给她一张纸巾，还笑得特淫/荡。
很久以后再想起这个外号，她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愤怒，反而觉得挺喜欢的。这么猥琐的字眼，够适合她。不过她觉得自己更喜欢“大叔”这个外号。这是她自己封的，高中同学都这么叫她。她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究竟是怎么喜欢上章豪的，曹善言早就不记得了。即使想起来也无所谓，反正她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心情。
感情不就是这样的么，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去的时候也只有你痛的撕心裂肺。而那时，即使感情去了，曹善言还是那样风轻云淡，也没哭过。
后来在一次小学同学会上再见到章豪时，心里不由生出“啊，原来我以前居然喜欢这样的人”的感慨。
初恋之所以刻骨铭心，就是因为其中含有你最初最纯最重的情感。
不过这一切，于六年级的曹善言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转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