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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浪子回头 ...

  •   和宫祁摸爬滚打十余载枪林弹雨里一滴血一滴汗打下今天的地位不同,城中名声威望数一数二的景家,就这么根独苗苗,权势钱财唾手可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有家里的老太爷抡起龙头杖方才镇得住。

      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受人追捧一呼百应要什么有什么实力外表皆属人中之龙的景昊笙也终于开始为一个女人烦心。

      他这下是顺了家里人的意相中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脾性家世样样登对,般配得每每见面就像两个被点燃的炮竹噼里啪啦吵个不停。

      以往的横眉冷对都被自动归结于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现如今是丈夫看媳妇越看越喜欢,压根儿忘了曾经的自己嘴有多贱。

      他是角色连着心态一并转变了,可不代表人姑娘跟着一起进入了状态。再加上目标人物还是各方面战斗力吸引力不输自己的极品千金小姐,一个圈子就那么点大,来来往往的人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

      所以他急啊,生怕慢一步媳妇就给其他狼叼走了,难保没有另外一个他浪子回头。

      近水楼台先得月,景昊笙眼明手快抓住沐栩这个大跳板着手实施计划。

      这晚宫祁和沐栩在自个儿家里你侬我侬温馨地享用晚饭,景昊笙来势汹汹好说歹说劝了沐栩和他一块儿去接袭友之下班,有娘家人在好办事!

      美好的二人世界被打断,宫祁吃人的心都有了。

      凭景昊笙多年以身试法的经验所得,宫祁骨子里睚眦必报的恶劣基因谁唤醒谁倒霉!用宫祁自己的话来说,这叫亲兄弟明算账,抢我女人去讨好你女人,不收点好处你看我长得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单方愉快地谈妥条件后,景昊笙看向沐栩的眼神乞求里又带那么点哀怨。

      沐栩并不知道景昊笙对袭友之动心的事,还处在被两人摆弄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境地。

      景昊笙一点不怀疑他身为男主角开启的这场爱情追逐赛里宫祁才是最大的获益人!

      凭什么?凭沐栩临走前主动献上goodbye kiss,并还心怀愧疚地承诺晚上回来为某人做|爱心宵夜!

      看看,他有什么?他想的人,还在千里之外!

      车开到半路,景昊笙就把自己那类似青春期大男孩情窦初开的小心思前前后后事无巨细呈报给了二号军师大人。

      惊愕——疑惑——气愤——

      沐栩的心理活动完全不是景昊笙期待的那回事。

      “你小子最近很缺女人,嗯?要不要我让宫祁打包一捆环肥燕瘦送过去,天天伺候得你下不了床?”

      换做以前,景昊笙就是把美国总统的女儿上了沐栩也不会睁一下眼。

      风月场上的事,说白了无非是在利益、欲望驱使下抱着伤人不伤己的无所谓态度亲身投入一段又一段露水情缘之中,玩玩而已,谁又会真的输给谁?

      一个男人,有资本有背景有样貌,不趁年轻时风流几把,还等着岁月迁徙年华老去后演一回老来俏?有病差不多!

      沐栩不是未经人事成天做着少女梦的粉红小女生,她太懂也太理解,以至于刚认识宫祁的时候从没想过在这方面作要求。

      不过未来某个被攻陷得体无完肤的小女人如何作妒妇状严加看管自家男人那都是后话。

      风流成性可以,但沐栩决不容忍景昊笙色迷了心把主意打到袭友之身上!

      发小发小,那是除了没从一个妈肚子里钻出来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感情。

      “啊,啊!沐沐你轻点,我这开着车呢,撞死别人不要紧,你要受点伤我下一秒就能去地狱走一遭!”耳朵被沐栩捏转成一百八十度,景昊笙握着方向盘的右手直打颤。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沐栩不得不暂时放手,带着审判的架势保持跟宫祁如出一辙的阴冷眼神盯着他。

      “……我没玩,我发誓!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以后都不玩了……”景昊笙有些闷闷的声音响在封闭的车内,像一个撒谎多次再也向妈妈要不到糖果的小孩。

      “谁叫你前科太多,劣迹斑斑!一时半会儿让我消化这么大一事实很有难度的好么……”

      沐栩其实心底并不排斥这个意外,相反是乐见其成的。只不过景昊笙花名在外,又从没对哪个女人上心过,沐栩怕他是突如其来的新鲜感挑战欲作祟,如果闹得不欢而散,都在一个关系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伤了谁都不好。

      但换个角度想想,若真没那个心,又何必找她帮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啊,她给我取了个好名字,我就是个大瞎子,放在身边的无瑕美玉不要,偏爱去淘那破铜烂铁……”

      景昊笙若有所思地望着车前方,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看惯了他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样子,现在的景昊笙让沐栩觉得,每个男人都是一桶火药,他命定的女人则是那一点火星,炸与不炸之间,差距真的很大。

      佛经上说:“短短今生一面镜,前世多少香火缘。”

      是良缘还是孽缘谁能算得精准无缺。

      孽缘又如何?比起此生无缘,狭路相逢间爱恨纠缠至死方休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这个月下老人沐栩没法拒绝。

      “有的人一辈子看不清自己的心,遇不到抓不住就骂爱情是骗子,你已经很幸运,她不仅真实存在,离你那么近,你发现了还愿意去珍惜。”

      “友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搞,盛气凌人傲慢嚣张统统是针对外人。好出生好教养,我从来在她身上看不到富家小姐的骄纵无礼,她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几次,甚至纯情得许诺只会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未来丈夫,不是她一直拖拖拉拉感情空缺也不会被她爸逼去相亲。”

      “你们家庭背景相差无几,我想你比我更明白这样的洁身自好意味着什么。哪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小姐不是私生活一塌糊涂,结婚的貌合神离,没结婚的花天酒地。说她是奇迹也好奇葩也罢,你那些眼花缭乱的情爱技巧真用在她身上,十个她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不希望你是这样得到她。”

      “昊笙,她是我见过最热心善良的姑娘。”

      所以,不能一拍即合两厢情愿没关系,不能相守相伴情深不分也没关系,只请你千万不要伤害她。

      阅人无数,他怎么会看不透,表面蛮横刁钻实则真实纯善,她也是他见过最不合潮流的大家闺秀。

      面对沐栩的慎重托付,景昊笙头一次觉得有个人等着你珍而待之的感觉多么美妙。

      “放心吧沐沐,不靠那些百战百胜的求爱手段,凭本少爷魅力无边一样可以捕获美人芳心!”

      沐栩斜他一眼,嗤笑道:“水浒传没找你去演西门庆真是可惜了,我警告你趁早解决好你的风流债,什么时候你也学学宫祁,修身养性多干点正事,这年头不喜风月的大有人在。”

      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RV广播电视集团大厦前。

      景昊笙转头像看怪物一样反问道:“不喜风月?你说我哥?”

      “……难道不是吗?”

      景昊笙一下子笑出声来,“沐沐,你还是不了解他啊……”

      “男人天性争抢掠夺追求刺激,何况是哥这种男人中的男人。又值年轻气盛,那几年在东南亚,别说应酬交易,动刀子都是在声色场所里,一套套潜规则他玩得比谁都顺手,后来整个东南亚的娱乐产业,他一人独占七成,既是常客又是老板,规矩玩法由他定,就好比金銮殿上的帝王,众生生死他说了算。”

      “他屁股后面追着的女人就没断过。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不都说美女爱英雄么,外国女人又奔放,他就坐沙发上端杯红酒什么都不干,多的是女人如狼似虎扑上来,他敢玩也玩得起,多少个夜里出入的地方,哪一个不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他随便抬下手几千上亿就出去了。古人也说,食色性也。什么叫真正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还没有见识过,我这点本事,连哥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虽然跟宫祁有关的场景脑海里设想过千万遍,但这种经历,空想远没有现身说法来得震惊。

      “那他现在为什么……”

      “为什么远离灯红酒绿,每天做的都是些陶冶身心的闲事,日子过得平静又优雅?也许是比别人见得多见得早吧,主动权又在他手里,随时可以结束游戏,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沐栩又是一惊。

      景昊笙用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语气批评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哥对你的全心全意不要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样好过!”

      “沐沐,你只要记住,相信他,他只有你一个女人,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变。那么一个自傲淡漠不重情爱的男人,等你的时间,爱你的时间,花得比谁都舍得。”

      窗外凉风打在脸上,配合景昊笙的话反反复复地提醒她这不是幻听一场。

      沐栩一声不吭,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的,虐待员工,都几点了还不下来。”

      景昊笙看了下表,等得有些烦躁,睁大双眼紧盯着大厦门口,生怕错过那抹心念已久的身影。

      袭友之上班这事说来还缘起沐栩。以RV广播电视集团准继承人的身份,袭友之要工作,随便怎么都是公司高层往上走起,哪用得着深入基层下班没个准点的。

      沐栩当年和莫萧分手后,袭友之这位中国好闺蜜立志于把好友从失恋的黑旋风中拉出来,假公济私利用自家资源创办“密友之声”电台栏目,自任当家主持人,专门收集广大人民群众的甜蜜爱情故事。

      目的只有一个,让沐栩信爱重生!

      袭友之这一搞还上瘾了,每天标准的都市小白领刷卡上岗,撰文写稿,勤勤恳恳。

      电台每晚八点黄金时段准时开播,好多次沐栩在家听着广播,小小的机器里传来袭友之娇柔动听的声音,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往心里落。

      用嗓过度沙哑了一个多月,那时沐栩天天熬一大盅冰糖雪梨给袭友之润喉,不准她上班不准她多说话,袭友之取笑说只有找个三从四德怕老婆的男人才经得住她念叨。

      被强制在家休养生息两个月后,袭友之不顾阻拦又活蹦乱跳地站在传媒事业第一线。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正当景昊笙忍不住要冲上去捉人的时候,心上人现身了。

      女的米色风衣,深蓝牛仔裤,大红尖头高跟鞋,一身职场装扮简洁大气;男的黑色西装,银灰领带,身形挺拔修长,面容俊逸温和。

      两人从大厅走到门口,言笑晏晏,聊得愉快,女的不时吐吐舌头做做鬼脸,男的低头看着她说话,眼神专注而宠溺。

      沐栩认得,那是卢言钦,RV集团总经理,袭友之她爸的得力手下,她不止一次听她提起。

      沐栩收回视线看向景昊笙,额头青筋突起,眼睛微眯,双手已成拳状,不好!

      沐栩一句“你别冲动”刚发声,冲动二字还卡在喉咙口,景昊笙已经摔了车门一身怒气直奔两人而去。

      沐栩失笑。

      这世上最可爱至极的爷们儿,莫过于耍耍贫嘴装花花肠子,心里却始终揣着一个姑娘一条道跑到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浪子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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