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约：莫离莫相契》凉仍

2、【浑水】

　　浑水】
　　就在莫离观察这座青楼的同时，秦跹陌也回到了房中。
　　“跹陌……”房里的人先出了声，“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那个小丫头的身份还没有查清，若是发现了小园里的那位可怎么向主子交代？”
　　秦跹陌急忙上前道：“素姐，那孩子着实可怜，我看也没多少底细。再者，园中的那位如果是真的有情于主子，又何需要如此牵制……”
　　房中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种话你怎么也说得出来？主子的事不是我们能够过问的，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素姐，就留下她吧！”秦跹陌半央求半撒娇。
　　“随便你吧，也难得见你这般，但必要的训练还是要经过的，否则以后怎么为主子办事……”

　　莫离随着秦跹陌来到了那所谓的训练场，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里和军情七处的训练场别无二般，用于练习眼力，平衡力，柔韧性，瞄准性，指掌力度及手腕脚环灵活度的仪器皆是十分标准。
　　“你先绕着这里跑十圈吧。”秦跹陌下达了第一条命令。
　　这里所处的范围并不大，一圈也就100米左右，可是十圈，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童来说，运动量未免有些大。
　　可莫离是谁？她为了进入军情七处就接受了长达两年的训练，负重三到五千米是每日基本的任务；更别说那些魔鬼式的残酷活动，根本不是这里能够相比的。只是莫离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刚刚三圈下来就累得气喘吁吁，步伐虚浮。
　　七圈过后，莫离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拎出来似的，满头乌黑的发丝也都湿漉漉的，被汗水沾粘在皮肤上。这种不屈不挠的意志令秦阡陌暗自点头，越发的赞赏和怜惜这个女孩。
　　莫离的步子已沉重得就要抬不起来，每一次的起落皆像是举起千斤顶那般艰难地砸在自己的心跳上。
　　第九圈……此时莫离步子的落下就像是踩在棉絮里，重心不稳。就在临近终点之际，忽然她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趔趄，心跳也漏数了几拍，不过旋即又正了正身子，坚持跑到终点。只是在此之后，莫离并没有立刻坐下或是跌倒在地，而是撑着腰在原地喘了几口气，又走了两圈，才到秦跹陌处复命。
　　莫离殊不知，她这种习惯性的行为真切地落入了一双隐于暗中的潭眸，仿佛向内丢了一颗石子，溅起层层涟漪，同时为其添了一分疑惑之色。

　　今天的任务其实就是跑下这十圈。莫离随着秦跹陌由柴房搬了出来，在足足清洗半个多时辰后住进一座小楼。这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一座青楼这么简单，莫离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这座小楼有三层，里面住着不少和莫离年纪相仿的女孩，见到是秦跹陌亲自领来，从二楼迅速跑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忙将莫离接过，笑嘻嘻地对秦跹陌道：“陌姐，怎么劳烦您亲自送过来啊，我会给她安排房间的。”
　　说着还揪了揪莫离的小脸。莫离脸上迅速闪过几分暴戾之色，早上秦跹陌摸她头的时候，因为还没有摸清其底细，轻举妄动极有可能惹来一系列的麻烦，所以她忍了；现在又来一个，竟然还是□□上直接的触碰，由早上憋下来被跑步发泄得差不多的怒火，顿时“噌”得燃到了最高点。就算莫离现在沦为身子骨虚弱得连跑一千米都费力的小女孩，可从前的手法和功底还是存在的；再者，她也想探探这座青楼的水，究竟有多深。
　　“拿开你的脏手！”冰冷的语调冻得在场的几个人不由紧了紧衣襟，那张小脸上带着不符和其年龄的成熟与冷漠。
　　秦跹陌俯身对着莫离温柔地笑了笑：“你要乖哦，这个姐姐没有恶意的……”
　　“但是我有。”莫离是真的不耐烦了，她很累，这是在离开顾家以来首次出现的，她可不想在阴沟里翻了船。
　　秦跹陌表示歉意地点点头，又安抚了莫离几句，便转身告辞。看着她走远，那个少女恼羞成怒的表情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不由分说地朝莫离抓来。真是不知死活！莫离用简单的擒拿捉住了这双手，“喀嚓”一声，断了它三根指头。
　　只是意料中杀猪般的惨叫并没有传来，莫离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只见那个少女死死地咬住下唇，紧得都沁出了丝丝血迹。哎，十指连心呐，这等痛楚都能忍得住，要说仅是青楼里下一代的花儿，任凭谁都不会信的。不过莫离对此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究竟是谁训练出的这般人才。
　　莫离从兜里掏出一块纯白色的手绢，细细擦拭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向顶楼登去，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彻底惹怒了楼下呆立着的少女，只听娇叱一声，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根血红色的鞭子，直朝莫离卷来－－
　　可惜这招式外强中干，看似来得迅猛，实际上杀伤力并不大。莫离素手一抬，借力打力，鞭子朝着少女自己抽去，“啪”的一声，她那还算姣好的面孔出现了一道血痕，一条绢帕也轻轻飘落，覆在她的脸上。
　　“注意形象。”淡淡的一句话从上方传来，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周围压抑的嗤笑声更令少女无地自容。只是，当她看见莫离朝顶楼攀去时，却是阴冷地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顶楼只有一间房，莫离刚进去又走了出来，随手拦了个娃娃脸的小丫头，问道：“请问被褥在哪里？”
　　这个小丫头方才见莫离教训了这个楼中的恶主，对她崇敬得五体投地，又看她走进了三楼那个禁忌的房间，心中为她也是暗暗担忧。谁知现在她竟然和自己说话，不免一惊，怯生生的指了指一楼的一间毫不起眼的屋子。
　　莫离取了被褥，做特工五年来的直觉告诉她，这屋子绝对隐含了大量的秘密，只是她并没有久留，因为驻足的同时，一股森然的杀意在弥漫，令她也不由得心惊胆战。
　　眼看着莫离又要走进顶楼的房间，小丫头连忙唤住了她，小心翼翼地说：“姐姐，你最好不要住那间……”
　　“为什么？”
　　小丫头见莫离蹙眉，急得快哭出来了，“那间房曾经住过别人……”
　　“哦？是不是住一个死一个？”莫离见这个丫头可爱，有意逗弄她。
　　“不是不是……那个房间住过我们现在的老板，是不允许其他人住的。”绕了个弯子，小丫头终于把话说清楚了。
　　“这样啊……”莫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非惜。”
　　“呵呵，小非啊，”莫离狡黠地一笑，“姐姐教你哦，我们叫你们的老板呢，一般叫老鸨；但是你应该叫她为鸨母，懂了吗？鸨母。”
　　“嗯……”云非惜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可是，我们的鸨母是不是有两个啊？”
　　莫离本来已打算转身离开，一听到这句话，不由顿了顿身子，脑海里似乎划过一条线索，她赶紧抓住了这个突破口，“你们为什么会有两个鸨母啊？”
　　“姐姐你不知道吗？”云非惜疑惑地眨了眨泛着波光的眼睛，“我们这里平时都是由素姐打理的，还有一个鸨母她很少来，我也只见过两次。对了，她曾经在这里住过的，就是这个房间；你今天教训的那只，也是她带来的。不过这些我都是听说的，也难怪姐姐你不知道啦！”
　　“哦？那只？”莫离对这个小丫头的用词倒是很感兴趣。
　　“她很坏的，每天支使我们干这干那的，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当她是谁啊？还要我们伺候……”越说到后面，云非惜的声音越低，最终成了嘟囔，看来平日里被训得不轻。
　　这时候，部分的答案已呼之欲出了，原先住在这个房间的女子便是整座青楼的幕后老板；那特殊的训练器材为训练的，应该是一批类似于情报特工的死士！可是，那种器材和训练的结果，不像是同一个人应有的手笔啊……
　　莫离让云非惜先回去，自己踱着碎步边思量边抱着被褥进了顶楼的房间。一楼二楼每层都是有二十多个房间的，而顶层，居然仅仅一个房间却又不显空旷，似乎整整大半个空间都被硬生生给挪走了。
　　衣柜，床，书架，书桌，摇椅，痰盂，字画……看起来什么也没多，什么也没少，却是说不出的怪异。莫离皱了皱眉，利索地铺完了床，盯着被换下的被褥看了半天，终于一捋袖子，搬起来直接给丢下了楼……
　　打理好整个房间，莫离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摇椅上，正当她打算小憩一阵的时候，无意间眼神瞟到了几本书的书脊：《武修者和神修者》、《神修传奇》、《谛天大陆的奥秘》……啧啧，难不成此处的主人像前世的自己一样也是可以修炼的？看来这真是趟混水啊。莫离暗暗感叹，这才开始仔细观摩这书架上的存书，发现竟皆是有关于修炼的好书，便东挑西选，删繁就简地取下几本细细品读。
　　只是莫离不知道，这里的任意一本书，无论是她所选中的，还是被她舍弃的，扔在外边那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它们争破了脑袋去夺抢，否则她一定会将书里的内容全部印在脑子里，等缺钱的时候写出来当作盗版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