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真的这么难么?》羽白

31、第三十一章

　　“澈儿伤得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独孤航急喊着，脸上的狂乱失去了以往从容优雅的模样，发丝散乱、衣衫沾尘，诉说着他的心焦。
　　“回国师，幸好附近的船上有人发现及时救起了皇上，皇上现在正在里面急救，您不能进去呐！”众人纷纷上前拦阻，但焦急得几近发狂的独孤航怎堪被人阻挡在寝宫之外？在他们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在他终于解开心结的时候，他怎么能忍受她离开他，怎么能？！他暴躁地排开阻碍，但在场的侍卫们全都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她到底怎么样了，告诉我啊！”身上挂了一串的重量，让独孤航动弹不得，只能狂怒地喊着，气他们如此阻挠。
　　“国师，我们已经请了当地医术最高明的樊大夫来为皇上救治了，您别担心，我们不会害了皇上的。”欧阳明易前来，看见这一场混战，立刻上前将众人斥下，解救了独孤航，“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在门外静静守候，其余的我们什么也帮不上。”
　　“我只想看看她，看她伤得怎么样……”独孤航眉宇间尽是伤是伤痛。
　　“见了只是徒增痛苦，想必皇上也不希望您如此吧！”欧阳明易说道。
　　独孤航颓然地倚向身后的石柱，软软坐倒，将脸埋入掌中。
　　“别担心，澈儿听得见你的，她不会弃你而去。”欧阳明易微微俯身道，“危机亦即是转机，澈儿很坚强，她会熬过去的。”
　　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传来，独孤航抬头望去，只见众大夫纷纷从欧阳子澈房中出来，个个神色哀凄，眼角沾泪。
　　“澈儿怎么样了？”独孤航抓着其中一名大夫的袖子急问。
　　那名大夫别过头，看见大夫这样，欧阳明易也明白了，神情和缓，竟没有独孤航想像中的狂乱。
　　“国师，生死有命，这是澈儿命中注定的劫数，你节哀吧。”
　　独孤航只觉浑身冰凉广想开口询问，却发觉喉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咽了口口水，才勉强说出：“澈儿她……”声音嘶哑，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敢再问下去，怕他们的答案是他一直拒绝接受的结果。
　　欧阳明易双手紧握住他的臂膀，像在防范，也像是支柱。
　　独孤航定定地看着他，一股不祥的念头猛然冒出，让他手足冰冷，几乎站不住脚。
　　“皇上……驾崩了……”独孤航看着欧阳明易的嘴动着，像放慢了动作似的，声音迟了许久才进入耳膜，印进他的脑海。澈儿……死了……
　　“不……不可能……她答应和我归隐山林的……”独孤航仿佛失去了心跳，他想要冲进房去，他不相信他们说的，但欧阳明易却箝制着他，令他无法脱身。
　　“澈儿她已经伤重去世了……”欧阳明易眼眶含泪，轻道。
　　“我不相信，让我进去看她！”被阻挡了多曰得到的却是这样结果，独孤航狂怒，顾不得尊敬长者，奋力摆脱了欧阳明易的控制。欧阳明易眼色一使，四周的侍卫立刻一拥而上，将他压制在地。
　　“让我进去……”
　　“你不能进去，依据规矩，皇上驾崩后，必须立刻火化，如此才能尽早升列神位，免在人间受苦，现在里头已经燃火了，太迟了。”欧阳明易哀痛地看着他，他懂得独孤航失去欧阳子澈的痛苦。
　　独孤航抬头，发觉阵阵浓烟从房门窜出：“不行，你们不能就这么烧了澈儿，让我见她，我要见她！”他要见她，他不相信她的澈儿会这么轻易地离他而去。
　　混乱间，步封云动手点了独孤航的昏穴，独孤航眼一黑，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房，身不由己地闭起了眼，任人抬回了房间休息。
　　这些日子，独孤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只觉自己像个游魂，没了自我，也没了感觉，只有深深的沉痛，哪里也不去，因为他怕去到任何地方，欧阳子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将撕裂他的心，攫走他的生存意志。
　　“国师，九王爷请你去见他。”侍卫敲着门，在外头喊着。
　　独孤航充耳不闻，将脸埋人掌中，任由那人喊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喊声歇止了，四周静默一片，一如他的心，亦随着那把火焚而死寂。
　　“国师，你再不开门，本王将强行闯入。”欧阳明易的语音响在门外。
　　独孤航叹了口气，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开了房门，让欧阳明易进入。
　　乍见独孤航的颓废模样，欧阳明易叹了口气，不以为然地皱起了眉。
　　“本王有事与你相商，本王知道，现在提这件事的时极不对，但是，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澈儿走了已经一个月了，你该走出阴影了。”
　　一个月了吗？独孤航轻叹了口气，为何他毫无感觉？他现在才知道，没了欧阳子澈，他的时间、他的生命就停止流动，宛如一滩死水。原来，不知不觉中，对她的感情竟已是这么深了。
　　“现在皇室中只余下一名小公主，是澈儿的孪生妹妹雪痕公主，叫欧阳子痕，因自幼体弱被送往乡间居住调养，所以鲜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也因此误了她的婚期，本王希望国师能够迎娶雪痕公主，留在朝中助本王一臂之力。”
　　“不可能！”独孤航冷冷地打断九王爷的话
　　“如果这是澈儿意思呢？”
　　独孤航闻言，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九王爷。
　　“本王没有说谎，这是众大夫传达的澈儿临死前的遗愿。子痕和你是澈儿心中唯一的牵挂，她希望你们能够相互扶持，照顾。”
　　“别拿澈儿来压我！”独孤航怒吼着，手掌狠狠拍上桌面，坚固的木桌不住地晃动。
　　“澈儿临死前，希望你能迎娶雪痕公主，替她照顾子痕。”欧阳明易无畏于独孤航的怒气继续说道。
　　“不可能……”澈儿，你怎么能？怎么能连最后一面也不给我，却要求我做这么残酷的事？
　　“依她的个性，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计一切力量地守护她想守护的人，你不是早就应该知道的吗。”欧阳明易反问。
　　是啊，有什么不可能的，她为了皇后的仇，不惜救问天，练魔功，其诛杀霜妃一党的手段就更不用说了。
　　“别这样……”欧阳明易突然看得不忍。
　　‘砰’地一声，独孤航的笑声止歇，拳头往墙狠狠捶落，额抵在拳上，肩头微微颤动着，那劲魄的背影竟落寞得令人不忍卒睹：“大婚何时举行？”
　　欧阳明易怔了半晌，才意识到独孤航话里的涵意，神色由不可置信转变为欣喜若狂：“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与欧阳明易的兴奋相反的，是冷眼看着一切的独孤航，他脸上的绝然，似将一切生息释尽，只有无尽的阴沉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