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2005年10月27日早晨8点45分，有温度适合的阳光，有清凉舒爽的微风，有大片大片的帅哥美女，大家好，大家好，我是本校凌晨电视台娱乐频道第一档魅力综艺节目你就逗一逗外景主持人田圈儿，现在迎面走来得就是我们中文系的美女学姐，甘小漯。呼拉拉呼啦啦。
才转弯走上去教学区的路。昨天跟夏睿昭一起来吃饭的热裤姑娘手里拿着DV摄象机突然从对面冲出来，嘴里迅速地念着。我停下来看着她。
“学姐，在做一个节目，你配合下好么，随便说说就好。”田圈儿甜甜地冲我笑，我不得不点头。
“学姐，今天的T恤的颜色真好看，我也喜欢鹅黄色，学姐，吃过早饭了么？”
“还没。谢谢，你紫色的热裤也很FASHION。”
“学姐，昨夜做了什么梦么？我梦到WINNE穿着我妈妈的粉色KITTE围裙在给我准备早餐，还摘了一朵带露水的玫瑰花放在餐桌上。” 田圈儿指了指旁边的长椅示意我坐下来。
“没有。我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得时候很高兴。不过，你的梦真甜蜜。”我冲镜头吐了个舌头，笑了笑。
“呵呵，希望学姐也能有一个甜蜜的梦。学姐为什么会高兴呢？经常做恶梦么？”田圈儿嘟着小嘴，唇色粉嫩。
“不算吧。是经常睡不塌实。><我是老太太了。”我拉了拉T恤的下摆。
“哈哈哈，学姐真逗，以前一直认为你是好冷酷的一位小姐呢，”她冲我眨了下眼睛，“学姐，昨晚上有跟夏睿昭学长电话么？”
“不告诉你，呵呵。”
“那，颜原昊学长学姐认识么？”
微微愣了下，“认识。他是学长？”
“学姐真幸福，两位都认识。还不知道么，颜原昊学长刚从美国回来现在是三年级学生兼任校董事会主席。听说他该修得都USA都修完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要念三年级。你们那么熟，学费可以打一两折的吧？”
“这个……”我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咬着嘴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以。”夏睿昭跟石头似的瞬间砸下来，脸伸得都快贴上镜头张着嘴作鬼样。
“啊！”田圈儿大叫一声，被吓到了。轻抚着胸口，“学长，你一大早就吓人真罪过。”
“漯漯早。”转过头愣愣地看着突然出声站在旁边咧着嘴笑的颜原昊。
晨光倾泻。
“学长早。”田圈儿先开口了，我掐了掐了指肚，咽了要说得早，看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的夏睿昭，站起了身。
“田圈儿，你跟我走。”夏睿昭拉起了小姑娘的胳膊就直直地往前走。
“学姐再见。学长下次见。”……
“还没吃早饭么？我陪你去吃。”颜原昊，颜原昊，姿态镇定，笑容和蔼。
“还不饿。”事到如今，我不至于夺路而逃，他还不至于是妖魔鬼怪。我也尽量，镇定一些。
“还是要吃。听说学校的餐厅做得还不错，我想试下，漯漯陪我好不好？”他伸手像是要拉我的手的样子。
我反射动作似乎，向后退了一步。前些天与小姑姑的大帅哥小宝宝苏愈同学探讨膝跳反应，在膝盖上方死敲活敲就是不跳一下，以为自己老了，反应都迟钝的不行了。后来根据高中地理老师小姑姑解释说，敲错了位置。今天看起来,我还是蛮硬朗的嘛,没看他，转弯向餐厅方向走。
“好久不跟你一起走路了。”我踉跄了一下，他语气不起伏得像我们挺友好的样子。
“漯漯，我想你。”摔倒，甘小漯幸亏今天是穿着帆布鞋，不然肯定要鼻青脸肿，昏迷不醒了。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漯漯。”我转过身，好久好久，多久多久，没有再看过他的眼睛，没有细细地看过他。
“我是有原因的。”他仿佛无所畏惧，不会惭愧。夏天清凉的晨风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就消失得没有踪影了。满面满面抚上来都是闷热。
我深吸了口气，“我不想听你解释。”他长高了，头发短了，肤色没有怎么大的改变，眼睛更亮了，更衬衣服了，更精神了。
他摆摆手：“我没打算解释。这一次回来，应该不会再走。我知道五年前的离开是我不对。可是我的确不想告诉你。因为我知道我会回来。漯漯，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也许哭笑间转换就是这么容易。上一刻，还能与人轻松地谈笑风声，下一刻，就会眼泪汹涌。
我定在了原地，又是心惊又是心凉。
他永远都是那么镇定，我抬起头看着他五年不见的眼睛，:"决不。”
转身走开，禁不住泪湿眼睫。我们的希望与勇气，大量流失，觉得衰弱不堪。
颜原昊没有追我，我环抱着手臂，感觉全身疼痛。一步一步往前走。
就快到路的尽头，转过身，看见了他，已经消失。不在原地。心里充满了悲伤。我的情绪不可避免地，黯黯沉落下去了。
“又来看风景呀，楼管先生来管你收费了。”夏睿昭又是从暗地里冒了出来，随我趴在十二楼天台的栏杆上面，没有吃惊。我扭过头，冲他笑了笑。再怎么别扭倔强的人，也会被这样小小的温情感动的。他歪歪嘴巴，伸手揉揉我的短发，“怎么不耐心点呀。这里风好大呀？”
“罩罩，你说很多东西是不是已经变掉了。只是只有我们还是固执地以为一切如初。你看都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每次都还要让自己难受。难道一辈子都要这样纠缠着过么？我都成人那么多年了。我想离开我想离开了。忘掉过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用头贴着栏杆闭上眼睛，慢慢与他说，轻飘飘地轻松起来，仿若不见焦虑。
“是的，许多深刻如生命的事，都会渐渐平淡褪色，甚至遗忘了。可是有些幸福我们的小姑娘明明是可以拥有得，为什么要放弃呢。我从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她的脸色总是那么沉，后来我明白那是她不愿意多说话，但那不能说明她是一个冷酷的家伙。事实上她还是蛮可爱得。我想不出任何话，安慰这个哭起来吓坏人的小姑娘。当她哭，我只可以静静地陪着，我也想抱抱她，可是她会狠狠瞪我让我觉得我在非礼她，她抱怨，我听着，不过她越来越少抱怨了。真不懂是不是该表扬她很懂事了。她停不住的走，我跟着，我知道她那时肯定情绪不稳定，我知道她一激动就会迷路。事到如今，她说她撑不下去了，我想说我不准许。因为我喜欢她，我想看着她幸福。然后再很忧郁很忧郁地把她忘记掉，或者不知不觉地就记不住他了。然后我也幸福了。我也曾想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让她哭。甘小漯……”
我额头离开栏杆看向他，夏睿昭对着我，一径温煦地笑开来。直到哽咽地趴在他肩上，甘小漯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再给他次机会吧。如果还是不会觉得快乐，就来我的怀抱吧。随时的哦。有些事情我们并不知道。甘小漯同志不要老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么不可以沟通的，对么？不要太快否定谁。”
“可是他什么都不原意解释，仿佛这五年就像五分钟似的，天气太热了，他只是跑去买了瓶饮料，现在他回来了，我好像只可以敲敲他的头，继续跟他没心没肺地在一起。可是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我会难过我失眠了那么多的日子。当然我已经开朗好多了。我本来不想与你说这些。不过……”我微仰头注视，看着夏睿昭舒散的眉心，笑了笑。
“我想去土耳其，想去黑海旁边的萨夫兰博卢，想去看看，想在那里虔诚地祷告，保佑你们都幸福，去萨市看看古老的民居，然后打开每扇乌木窗都可以看到奥特曼时期的风情。我喜欢那种感觉的房子，一楼没有窗，二楼会开大打得几乎落地的窗子，屋檐长长地伸展出来。雪白的外墙。可以抱抱土耳其的孩子，照片上看到过他们柔软纯净得像香草奶昔，亲一口就会化掉的那个样子。还可以以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安静地享受我的早餐。或者可以与一位土耳其先生甜蜜地相爱，就在哪里定居不回来了。”
“我不许。”他温柔地笑了起来，“你有没做到自己说话有个特点？”
“管你。没有。什么毛病？你尽管说，我会谦虚地接受得。”我挪到旁边的台阶上坐好。
“每次讲话的时候，说得要哭了，然后自己又会认真地讲好话把自己哄得笑起来。就这样，好像很怕麻烦别人的样子。不知道到现在还有谁可以听见你没有掩饰的话了。起来啦，都听见你肚子叫来，我陪你去吃早餐吧。"
“这都被你听到了。”我冲他吐了记舌头，看着他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下，而后，笑容满面地把手放了上去，“带我走一程吧。号朋友。”
第一节课刚下得样子，认真地握着罩罩修长的手，行走在喧嚷嘈杂的人群中，心情奇异地平静舒和了。
如果你是小王子，流浪和经历是你必须的道路。我会像狐狸一样的哭，也会望着满天的星星，对你祝福。
竟然碰到颜原昊了。他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他也看见了我们。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我跟罩罩还握在一起的手，猛然吓了一跳，直觉反应要松开，却被夏睿昭握得紧紧的，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颜原昊面部表情有点奇怪，扭曲地笑的样子，向我们招手示意过去。没有被征求意见，就被拉过去了。
气氛有点奇怪，我咳嗽了两声，坐了下来。
“一杯咖啡一块面包，罩罩要什么？”“咖啡就好了。我已经吃过了。不过你的咖啡要换成牛奶。黑眼圈都那么大两个了。”他在自己眼睛旁边比划了一下，好像真的很恐怖的样子。
“就牛奶吧。”我冲小姐点了下头。
“你不问我吃什么吗？”颜原昊叩了叩桌子。我瞟了瞟他面前的一杯咖啡，窗口有风吹来，凉凉的，直沁心扉。
“我们三个好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了，就差莫小染同学了，回来以后我还没有见过她呢。晚上约她一起吃饭好不好？一晃眼都过来那么久了。”颜原昊的脸色有点苍白，近看才发觉，不过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像以前。
“晚上她大概还是要呆在实验室里，最近一个项目很棘手的样子。小丫头都瘦掉好多了。等会我去看看她晚上问问晚上有没空？”夏睿昭拿起小姐刚递下的咖啡，轻呷了一口。
“漯漯快吃，不要发呆。”颜原昊敲了敲桌子。我看了他一眼，抓起了面包咬。
“我先过去了，既然你再这里，好好陪陪她。”夏睿昭站起身，我仰起头，看见他偷偷地眨了下眼睛，不过好像不是对我。就如此铺张浪费地离开了。
“你干吗喝我牛奶？”我惊恐地看着抓着本来该属于我的牛奶杯的颜原昊，这个男的越来越恐怖了。
“只喝了一小口而已。我以前经常喝你的饮料的。那个黑色的水壶你还留着么？”他回答得悠闲自在，理所当然。
我看了看他苍白的脸，咽下了含在嘴里的面包，算了。只是，呃……竟然开始打嗝了。呃……呃……呃……止不住的样子了。我欲哭无泪。他握着牛奶杯递到我的嘴边，“喝一口。”我埋下头啜了一口，他伸手轻拍我的背，真的不再打了。
他把椅子往我这边挪了挪，“漯漯，我们谈谈好么？”我自然地把椅子往离他远的地方挪了挪。
“你以前不这样的。”他忽然轻笑了起来，伸手摁了摁我的头，“其实我想说，回来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我的漯漯变了好多，个也长高了，头发也短了，人也瘦了。当然是漂亮了。不对，我的漯漯一直很漂亮。五年里我不断在想我的漯漯会变成什么样子。长发会不会一直留着，还是不是嚷着要减肥。变成妖妖娆娆的小女人了还是当初那个会胡思乱想的小女孩。我以前不抱公仔的。现在我睡觉会抱哦，亲昵地抱抱它亲亲它。我知道漯漯也喜欢抱，然后就不烦燥烈就可以很安静地睡着了。有时候还会梦到你笑得很甜。然后早上醒来我就很快乐。就不害怕了。”
“你还我牛奶。”阳光明明晃晃，大片洒进来，我只是坐着，四下环顾，我低声说，因为我埋着头，所以，只要我不抬起手擦拭，他便看不会看见我的眼泪。
“早上是因为有些事情，所以才没有追你，我回去得时候你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漯漯不生气好么？我可以带你去吃无花果先小小补偿哦。”
“我不要等你。”脑子里忽然全是那个等不到他的傍晚。举步维艰，哭得眼睛麻木。无花果，已经有四个夏天都没有吃过了，以前他送我回家的时候，都会买一袋新鲜的，边走边吃。我喜欢那股清香，满口的甜美，还有他的笑脸。我直觉的反应是摇头，然而，停了停，却又抬起头微笑地点头了。他还记得。
“我是不是让漯漯哭了好多次了。”这一次我要心平气和，他的指腹摩挲在我的脸上，然后我看见他的眼眶红透。点头又摇头。蓦地，有一阵酸楚的情绪温柔地涌上来。
我由他牵着手，只是一路沉默，我恍惚觉得仿佛从不曾发生任何事，阳光不肯温和一丝，晒得面颊发烫。人们站在街上，轻声慢行，时间放佛不存在了。“这五年……”他低头看了下我，突然不想问了，静静地看着路，“不知道还有没有无花果卖了。”
“漯漯。”“嗯？”我歪着头应声，没有预兆，他低下头，飞速地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愣了一下。颜原昊又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有些事情，我不知怎么向你解释，但是，漯漯，我爱你。我回来了。我要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你讨不讨厌我。”
我没有应声，只是微微紧绷的线条松弛柔软了。他在身边，甘小漯安心又愉悦。说什么都比不上看见他璀璨笑容来得真实。那么，忘掉过去吧。心里微微有些怯意。闭上眼睛深呼吸，笃定，无悔，掺杂着模糊的惆怅的情绪蔓延开来。
我用了些力反握好了他的手，这个人这个人，原来我终究是不原意逃开他。
竟然,还是那位眉目慈祥的老爷爷坐在个小木板凳上在那棵长得茂盛的梧桐树下卖无花果，青色的大褂，布底的布鞋。一叠整齐干净的纸袋搁在竹篮的旁边。“尝尝吧。不新鲜不要钱的。都好多年来没有看过你们两个了。到外面读书去了吧？”我惊讶地抬起头：“爷爷，你还记得我们？”
“怎么不记得呢。当年，你们俩个几乎每天都要光顾老头子我一次的呀。呵呵，五年来五年了，我小孙子都上幼儿园拿小红花了。卖完了今年夏天，我也要回乡下了。尝尝看，都洗干净了呀，都是今早新摘得。新鲜着呢。”
我抓着颜原昊的手，突然就眼泪朦胧了。
“哎呀，小姑娘你哭啥呀?莫哭莫哭。尝尝我的无花果。”老爷爷叫了起来，还伸手挑了个递了过来。
“漯漯不哭，漯漯不哭。”颜原昊摸了一下我的头。
哽咽着接过来老爷爷递过来得无花果，咬了一口，满口的香甜，陌生了五年的味道，此时此刻全都回来了，转身抱住了颜原昊，“我想你。”他也抱住我。他的泪水蹭到了我的脖子。
“小俩口子真是，来来来，不哭不哭。我请你们吃无花果。”老爷爷被我们哭得手足无措，站了起来。
“乖呀。不哭了。”颜原昊抹着我的脸颊，“我不是回来了么？”“嗯。”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头，拉着他的手，蹲下去开始认真地吃无花果。那么喜欢。
“这才好，不要哭哭啼啼的，要吓坏我这个老头子的。”老爷爷笑得眼睛弯成月亮。
颜原昊还是坚持给了钱了，说给小孙子买玩具。老爷爷也肯收下。
最后，我说要带些给莫小染和夏睿昭吃，又拎了一纸袋回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你哭呀。没想到你也会哭。”我突然想到刚刚湿了脖子的一抹凉意意味深长地90度转身看着颜原昊。他愣了一下，伸手捏了捏我的面颊，“你的荣幸。还有，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想吻你。”
我瞪了他一眼转过了身，可是事情已经来不及的样子了。就硬硬地被转了过去，被温柔地圈在了怀里，被吻住。他的怜爱绵延不止，永不枯竭。风都习习清凉了起来。
活在当前，身体柔软，心怀感激。时间里有伤痛，爱让它消失。
“那边有无花果，我放在盘子里了。”看到莫小染和夏睿昭进来，我欲站起来。无奈颜原昊趴在肩上动不得。我敲了敲他的头，“小朋友，动一下啦。”
他鼻子蹭了蹭我的脖子，软软的声音，“我不要，夏睿昭有手。”说着还抓起来了我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咬。幸亏房间里灯光明亮。
“不可以这个样子肉麻的呀，颜同学。”还穿这实验室里白色大褂的莫小染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伸出了手。颜原昊也伸出了手，“好久不见。小染染。”
笑歪了，我仰头嘟嚷道，“我也要。”挥了挥手冲莫小染，“虽然前天才见过你。呵呵。”
“我也要！”夏睿昭捧着盘子走了过来。
“好吧。”我笑容满面，一概不拒，只不过，只是被“啪” 弹了一记额头。然后他很无良地靠着莫小染坐下，给她递无花果，两个人窃窃私语,神秘亲热无比。
“55555555。”我偎依到颜原昊怀里皱着鼻子撒娇。他爱怜地轻揉着我的额头，“揉揉，痛痛不见了。”虽然夏睿昭弹得声音蛮大，其实并不怎么痛。只是我喜欢看着颜原昊专注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嘴角上扬地低头吻住了他。
他被我的主动吓了一跳，可是会会后开始，舌头缠绵，气息甜蜜。其实我只是想亲他一下。
然后后面就有轻笑声，我突然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红着脸离开了他柔软动人的唇。
睁开眼睛，就看见满脸笑意的两个人。
“我要讲点话。你们甜蜜要关上门，不然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看着心碎的。”莫小染做了一个夸张的鬼脸。
“哪里是。我可不跟你是同类。”我诧异地看着夏睿昭，不过他只顾着埋头咬无花果，留下问号。
“罩罩又说话说一半。快点说完，不然不给你吃了。可是我买得。”
“呃。没什么。只不过不小心碰巧看到……你自己告诉大家，我可不习惯做长舌妇。”他又埋头全神贯注地消灭根无花果作战。
“其实也没什么了啦。现在跟实验室的小师兄在交往。最近才开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一说完，她就狠狠地柠了下夏睿昭的胳膊。我愣愣地看了小染一眼。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还喜欢这夏睿昭。不过，我真心地希望她幸福。我希望小染有自己的幸福。
“染。”我以一种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迅速地从身边爬起来拥抱住我的朋友。当我们静默的时候，听见夏睿昭低着声音说，仿佛这五年的记忆里就是你们这两个姑娘。好了，现在幸福了，要好好珍惜。不许再对着我哭哭啼啼了。我好歹也是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怎能当那么久的奶妈。颜同学，管好你们家的小姑奶奶，不要再让她哭了，都水肿了。杨谧学长那边我已经谈过了。我相信他会好好待你。小染你一直都是最坚强独立的。不管怎样也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这下子我就可以放心走了。我真伤心，好像嫁女儿似的。
“你要去哪里？”颜原昊声音也低低的，一时气氛很悲伤。
“加拿大，去做一个手术。不然就活不过这个冬天了。”他语气平淡，交叠着十指垂着头。
令人窒息的刹那，我感觉到细碎冰凉的寒意，扑面而至，刮得我痛彻心扉。我看见泪就直直从小染的眼里涌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小染冲到了夏睿昭面前。她的情绪很激动。我捂住嘴巴悄声流泪说不出话。
“只是腿部一个手术，今天春天打比赛的时候没处理好，留下后遗症。我想我这个玩笑是不是太过火了。不过不能动，我的确生不入死。你们也不要哭成这样呀。”我扭过头看着颜原昊，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只是他面色凝重地看住我。
“小染，你不要哭了。我道歉。”小染哭得却更大声。
她抿着唇，扬手打了夏睿昭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喜欢漯漯。我要放弃你的时候，你开这样的玩笑。过不了冬天，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我坚强，我独立，谁告诉你了。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小染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她哭得很厉害。
外面夜色这样浓。
本来说要四个人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哪知道事情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渐渐地小染止住了哭，穿着高跟鞋从房间走到阳台，点了支烟，胳膊撑在阳台的栏杆上，我跟着却只能站在身后静静地看她。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伤心了？我怎么不知道？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某种意义上我已经失去开口的资格了。我走到了她的旁边，栏杆外面便是城市的夜景，华灯初上，灯火辉煌。
“当我们还是未蜕变成世故成年人的大孩子，我们就把梦想筑在这片土地上，时常说，我长大以后怎样怎样，我将来会怎样怎样，仿佛只要愿意，世界就会变成期望的样子。多么快。我们已经长大了。漯漯。这些年，我很喜欢有你做朋友，可是有时候我会难过，因为我喜欢的男孩子的眼睛里只有你的悲伤。我也知道那不能强求，可是，我会心碎，一次又一次。你不用愧疚。真的。今天只能算我失态。”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被烟呛到了。我伸手轻排她的背。
她忽然转身抱住了我，趴在我的肩头像个孩子开始嘤嘤抽泣，“漯漯，我感觉今晚我要把我一辈子的眼泪流光了。我真的打算把他忘掉，过自己的生活。”我拥住了她。一丝丝微弱的风在黑暗中游走。我甚至不懂怎么安慰她。
颜原昊说吃完饭再走,吴婶准备了一下午已经做好了。我压着眼睛红肿的执意要先回去的莫小染坐了下来。夏睿昭一声不吭地帮她把椅子拉开，绅士一如以往没，却多了份乖巧。然后我靠着颜原昊坐，他的脸色苍白得诡异，我揉揉他的脸，他亲了亲我，说可能太闷了这天气，不碍事。白色暗花的桌椅，玫瑰红的吊灯缓缓垂下。吴婶的手很巧，有话梅山药，江南醉鸡，茉莉香虾仁，主席豆腐，烟熏鳗方……。还有清凉的绿豆汤。我对酒精过敏，喝西瓜汁，他们喝红酒，不怎么说话，气氛沉闷，连干杯都没有。我皱着眉头看着颜原昊，他温和地笑，附着我耳朵说，不要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