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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婆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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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没过过这么逍遥的日子,凡事不操心,每天睡觉打牌八卦,被人领着去吃东西。超市里,我看一眼东海堂的点心,老大站身后说,bibi,你要吃什么?我买给你。
被人买东西吃呢,被喜欢的人买东西吃呢。
六月三日星期天,老大家老公终于也休息了,我们五个人换一个地方喝早茶。坐下来,就发一张卡。两个人拿着卡去柜台指点,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人家在卡上敲一堆章子,东西就可以搬走。回来,再换两个人去点东西。
吃完饭去菜场,老大说西瓜重,她家老公在,咱买西瓜。
老大去挑西瓜。
我们家,我从来对水果没感情。我妈长期被很熟的水果摊老板骗着扛回一个又一个白不嗤列的生瓜,让我爸笑话,渐渐的,西瓜就成了不常出现在我家的水果了。
老大会挑西瓜。老大当然会挑西瓜,大学的时候,老大帮家里卖过西瓜呢。那年暑假回来,我的个天,老大黑的都没人样儿了。
回到家,再一天就要离开,又是各散东西的时候了,离别的话儿还是不要讲的好,开牌局吧。
回程的机票是老大帮我和梅梅买的,我俩拿钱给她。梅梅是五百多吧,给六百。我是三百七,给了四百。
老大磨磨叽叽的不肯收好,就把钱丢在茶几上。
我们说,别,收好先,回头让风刮了去。
老大拿出钱包来,挨个摸我们给她的钱。
我说,你摸啥呀?
老大摸了好一会,抽一张给我,□□,不要。
啊?□□吗?我还真没把握。
老大又去摸梅梅给的钱,又摸了一会儿,抽一张,梅梅,□□,还给你。
我回头去喊梅梅,老大说我们给她的钱里有□□。
梅梅走过来,看了老大一会儿,说,贱人。
老大破功,不收你们零头啊。
梅梅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我也有骨气的把钱丢还给老大,那你找钱给我们。
觉得老大还真是奸,居然骗我们□□,真让她给唬住了。
记得大学的时候,应该是夏天的傍晚,在校园里看到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萤火虫呢。我和老大跑过去。电视上见的多了,这么近距离看到,还是第一次。
老大问我,咬人吗?
萤火虫应该是喝树汁的吧,应该不会咬人的吧。这样想着的我坚定答,不咬。
迅雷不及掩耳的,老大一伸手就把萤火虫抓在了手里。
我吓住了,忙去拍她的手,万一咬人怎么办?
老大看着我,你不是说不咬人?
我被噎的死死的。我觉得它不应该咬人,可是不要那么相信我靠不住的认知啊。对于未知和不确定,保持一点距离嘛。
忘记后来那只萤火虫如何了。这件事情给我深刻的印象在于,老大死死信我,我对老大说话,一定要负责任。
芬贱说周一上班,她要赶晚上的车走。吃完晚饭,我们送走她,老大说要去附近的水果市场买荔枝给我们带走。
天色已晚,眼瞅着要下雨了,我跟梅梅大力拒绝。
老大说,又不是给你们的,给bibi爸妈呀。
我想了想,还是拒绝。我爸妈绝不能为了吃点新鲜荔枝,让个孕妇冒着淋雨的危险。
老大虚弱的坚持,我跟梅梅根本不理她。最后老大放弃了,她根本不认路,她家老公认路。我们如果要去水果市场,还要先回家,叫上她家老公的说。
没人打牌了,回家看电视。
家事如天,一老太太,家里三个儿子的故事。当时正是二儿子要跟别人好,媳妇在他眼里左右都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剔。
拜托,这是最容易引起我们这种传统中国女性,以及良家妇女激愤的故事呢。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其中三个女人骂声不断,公审那个二儿子。老大家老公缩在一角,半句话都没有,只是笑。两集放完,收拾收拾洗澡睡觉吧,我跟梅梅都说,嗯,明天回家我要继续看。
想起以前觉得,bitch是多么侮辱人的话啊,花痴上次说,其实也还好,基本上you bitch可以翻译成“你这个婆娘”。嗯,那就没什么杀伤力了嘛。
婆娘这个词,庸俗的可爱呢。想起某次,不吉指着小咒跟人说,这是我婆娘。
晚上,想着第二天一早离开,睡不着。和梅梅聊她家小沈。
梅梅是大学恋爱修成正果,她家小沈我们都认得的,是真正有性格人。这个性格如何定义呢?让我举个例子。大学的时候,好像有爆发大面积流感,学校食堂门口会摆一大缸板蓝根还是什么的,有人守在那里。学生去食堂打饭,就被舀一勺灌下去。
我们都是绕道走,能不被抓住是最好了。小沈经过的时候看到,就觉得应该喝的,偏他那天没有带碗,是专门去食堂花了两毛钱买了一个一次性碗来打那个板蓝根喝掉。梅梅回来说给我们听的时候,整个寝室唏嘘不已。
和梅梅聊,又听了小沈很多又好气又好笑的故事。看来步入社会,小沈依旧是个特有主意的人,等闲人不能匹配。
觉得婚姻真象鞋子,非温柔贤惠如梅梅,忍受不了小沈的行事作风,而坚定到夸张的小沈,也真配称“大男子”三个字,把外面风风雨雨搞定,担梅梅说一句“外面的事不用我操心”。
看老大,也是一样。我们第一次见大姐夫呢,这样的男子,就是看着安心,觉得把老大交托给她,我们放心的很。真想说一句,这么好的男人,吃什么长大的?
看到朋友的幸福,会忍不住感慨。幸福的存在多真实啊,我信仰它原是不错的,仍是不错的。
第二天赶早起床,收拾,出门。老大偕同老公送我们去坐机场大巴,然后他俩收拾收拾也准备吃了早饭去上班了。
匆忙的道别,也好像没来得及说什么珍重。
老大说,广州机场我熟,让我带着梅梅走。其实还好,路很好找的,况且八百年前我不认路的时候,梅梅已经会用东南西北指路,而不是象我们一样说“左拐,右拐”。
到时间,和梅梅说再见。
就这样转身,重回到现实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