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紧紧握住我的手》金步摇

12、恋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身上穿着孟省送的昂贵礼服，手中捧着程澈送的大捧勿忘我，我艰难地在皮包中摸索着钥匙，门的那一边，是我的家，现在我还能称之为家的地方；但是我知道，终有一天我即便找得到钥匙也不能再开启折扇门。
　　“回来啦？”那扇门终于被孟省睡眼惺忪的脸取代，大概是被我的动静吵醒了吧。
　　我随口问道“睡觉啊？那怎么还把里外都开得灯火通明呢？”
　　“呃……”，孟省支吾了一会儿终究没说出所以然，接过我手中的花束，拿了一个玻璃瓶汲水插花：“这个程澈还真奇怪，哪里有人送花束没有主花只有满天星的？！”
　　“他说喜欢这花的名字。”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孟省将花瓶放在起居室的茶几上，故作思量道：“满天星？哦，毋忘我！他是教你不要忘记他啊？好浪漫哦！”
　　“是啊，谢谢，小妹妹！”我错愕地看着眼前兴奋惊喜的孟省：这是应该发生在还被称为丈夫和妻子的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吗？我是不是看错了这里是单身女子俱乐部而孟省是一个大惊小怪的懵懂小妹？“你就这么高兴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浪漫吗？”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这样问到。
　　孟省一惊随即沉默一连串的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几乎不能觉察，恢复了往日那种自认为，好吧我也认为，温文而有风度的笑：“当然不是了，是男人除了陆军的士兵们谁愿意戴绿帽子啊？”有一秒钟，我几乎感觉到他的哽咽，但感觉包括错觉，“可是想一想，你给我戴了之后我不就恢复自由身脱离你的魔掌又有机会拈花惹草把这顶帽子转送别人了嘛！报复社会的快感就油然而生了！”
　　我气急：“你正经一点不行啊？”
　　“可以。”孟省坐直了腰杆，小孩子一般的挺胸抬头手背后。宽大的睡衣在身上飘来荡去显得他益发清瘦，益发清瘦的是灯下那个游丝一般的影子。
　　我真的对他这种游戏的态度身心俱疲了，起身准备回我的卧室“好吧，你自己继续玩吧，我可没空陪你无聊了。”
　　孟省没有说话，只在我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拉住我的手，三分用力拉我坐到他的膝头：“妻子是用来霸占的，而孩子却只是单纯用来疼的。也许不经意间我已经当你是我的孩子了，只要你开心就好啦。”
　　“你少占我便宜，小心我爸的拳头，你竟敢教他下岗！”好吧，我承认我不愿意承认有七分感动，“可是你不是说，一旦抓住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放手吗？”
　　孟省落寞得像古代的怨妇教人心疼：“有些东西，即便再怎么努力还是抓不住，何苦徒然加力把它捏碎了大家都得不到呢？”苦笑一声道：“谁教我自己手短呢？”
　　那一秒钟，我几乎想像爱情电影中的女主角一样用自己的吻来安抚他的伤，好在我的动作比较迟钝否则我一定后悔死；因为下一秒孟省就从文艺小生爆发了周星驰似的夸张笑声，“况且，放手抓不住的泥鳅才可以给龙虾留出位置嘛。”怎么会没有人搬他一个最佳演技奖呢？到底那一面才是真实的他他自己清楚吗？
　　“什么！你说我是泥鳅？”我一脸的愤怒。
　　孟省赔笑道：“冤枉冤枉，小人岂敢。我们不谈这个，说说你们——你和程澈进展如何？”
　　“还能怎么样？”我叹气道，“听说过一句话吗？‘恋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和我们的状况差不多吧？”
　　我可以确定最初孟省脸上的表情是标准的窃喜，人之常情，对于背叛自己的人难免幸灾乐祸。随即被愤怒取代：“你说什么？程澈那小子还有别人吗？反了他了！”
　　我看得好笑：“新郎当然不是我；因为那一天，我会是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