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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节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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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甜腻的嗓音,和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泛着勾人魂的妩媚和绝艳,让人禁不住想要一睹这嗓音的主人。
春风轻吹,撩开毡帐,只见一个娇柔的身子依偎在一个英俊的男子怀中,乌黑的发丝泛着幽幽的冷光,纤细的颈,单衣滑落在浑圆的肩下,唾液润湿的小巧下巴显示着淫迷的气氛.
啧——分离的艳唇连接着银色的丝线,动情无比。
与此同时,一双粉般的藕臂拂开了低垂的长发,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艳容颜来。弯弯黛眉,秋水媚眼,挺直俏鼻,红艳樱唇,粉嫩杏脸,冰肌玉肤,吹弹得破,好一个绝色,更诱人的是那眼波流转,勾人魂魄,美而媚,艳而妖,像是一个狐媚的小妖精。
“浪,节目开始了吧……”极尽缠绵,牡丹趴在厚实的胸前,望着窗外明媚的春光,柔声撒着娇。
“牡丹妹妹,快来啊!我们看跳舞去……”
丁叮又在外面兴奋地催人了。
风浪轻笑一声,起身帮牡丹穿好衣服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牵着牡丹出来,追在丁叮身後,紧跟着投向人潮。
随着丁叮滑溜有术的钻动,没有几下子就挤过层层的人墙,坐到距离表演现场最近的第一线上,专心地欣赏表演。
只见表演场中,此时正由一群穿着传统服饰的金欧女孩们尽兴地舞着,她们个个身材婀娜,数人一组,或站或蹲,舞姿曼妙。
“浪,我肚子饿了,我想吃烤肉还有昨天的奶茶”摸摸扁扁的小肚子,我无比可怜的说。
刮了刮她可爱的俏鼻,风浪转身离开买东西去了,看得丁叮佩服不已,“真看不出牡丹你年纪不大,驯夫这么厉害。”
不理睬疯疯癫癫的丁小姐,边看节目边等人。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拍来,还未挨到牡丹肩头,就被她闪电般扣住脉门,扯上前一看,原来是大胡子帖纳罕。
“小娃娃真没良心,我好心给你送吃的,你还欺负我,”揉着给扣痛的手腕,真看不出这娇滴滴的女娃娃有这么大的力气。
嘿嘿嘿,我还能说这是自然反映吗,只能埋头吃大饼喝骨头汤了,牡丹暗想。
帖纳罕兴奋道:“快!快回来坐好,摔角比赛要开始了,摔角勇士们要进场喽!”
牡丹她们二人,懒懒地将头从汤碗中抬起。
此时,八名穿着传统独特服饰的摔角勇士,排成二路纵队,雄纠纠,气昂昂,大步地走进场内空地。
这八名勇士俱是打着赤膊,只有在肩胛连臂之处,象徵性地穿戴着钉有银亮铁扣的小牛皮软甲,腰际围有三层颜色各异的腰巾,下身穿着五色斑烂,色彩鲜艳的绣花灯笼裤,足蹬精致绣花的长筒牛皮靴子。
八名勇士,个个长得粗壮结实,他们那一条条,一块块线条明晰流畅的粗硬肌肉,彷佛是斧凿刀削所成的石雕,隐含着令人窒息的孔武力道,清楚地浮现在裸露的臂膀和胸膛上。
丁叮都瞪大眼,好奇地盯着眼前的摔角勇士猛瞧,那样子,就像见着新奇玩具的小孩,好奇中还有掩不住的兴奋与欣赏。
突然问道:“帖老兄,我听说摔角勇士们,都以争取一个叫什麽┅┅红带金牛的玩意儿,为最高的荣誉,那红带金牛到底是什麽东西?”
帖纳罕搔着大胡子笑道: “红带金牛就是一条着纯金牛的红皮腰带,那是代表着金欧第一武士的身分标志。”
好奇问:“那要怎麽样才能得红带金牛?”
帖纳罕舔舔厚唇,解释道:“首先,摔角勇士必须先取得自己所属那一旗内比赛的前三名,然後,才有资格叁加各旗之间所举行的全金国各旗联盟摔角大会。打败各旗摔角好手的话,就能获得红带金牛首旗武士的荣衔,得到这条象徵最强健胜利者的红带金牛。”””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道:“红带金牛就是全蒙古摔角冠军的优胜奖!”
帖纳罕微笑地点头,丁叮天真问道:“帖老兄,那麽你们这一旗里面,有没有出过红带金牛首旗武士?”
帖纳罕得意道:“当然有,二年前,我们旗内的怒狮哈赤,就曾经代表阿尔察汗诺而十二旗,叁加联盟摔角大会,蠃得红带金牛首旗武士的荣耀,被称为金国第一勇士!”
叹服道:“天爷!你们阿尔察汗诺而一共有十二旗?那是不是说,那个叫怒狮的人,要先蠃得你们正白旗的前三名,再叁加十二旗比赛,然後,才能叁加全联盟大赛?”
彷佛是自己的骄傲般,帖纳罕重重地点头,满脸傲然道:“不但如此,而且哈赤在每一场比赛中都是第一名,他以三十六场全胜的记录,获得红带金牛,因此他被公认为有史以来,全金国最伟大勇猛的摔角武士。”
牡丹不禁吃吃笑道:“真的?我倒挺想见见这头狮子,看看他到底是何方星宿下凡,竟然这等子厉害法。”
大胡子帖纳罕神色忽然一黯,似乎颇为感伤。
“怎么了?”丁叮正听得津津有味呢。
“可惜,他们就要失去这位最伟大勇猛的摔角武士了。”风浪从身后搂住牡丹,回答道。
牡丹闻言,不由得讶然微怔,正要问他怎麽怎么去了这么久时,忽然,四周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此时,八名勇士已经绕场完毕,其中六人已经退出场外,众人在欢呼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期待着第一场比赛的开始。
场内仅剩那两名摔角勇士,分别屈起双臂,交扭於肩,他们先对四周观众行礼之後,两人再相互抱臂一鞠躬,接着,立即拉开架式,准备展开扑斗。
牡丹用肘轻顶风浪,下颚微微往后一点,低声地说道:“他是谁!”风浪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一个俊秀的少年。
“他是我侄子,刚才在外面碰到的,你手中的烤肉还是他出钱请客的呢,”只要为口中的美食做出了贡献,牡丹就特别有好感。不动神色地转着眼珠子斜瞟过去,果见那少年很恭敬的看着风浪,也很好奇的不时瞟着风浪怀中的牡丹。
无言一笑,突然场中一声大喝,她连忙凝神观战,只见场内双方你来我往,尽是贴身肉搏,扭缠摔打的双方,都想将对手压倒在地。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地各自观赏比赛。
帖纳罕非常不解风情地皱眉道:“小子,你们两个嘀咕些什麽?看比赛时专心点。”
忽然,群众一声惊呼。
此刻场内一名摔角武士,正被对手横肩撞退三步,他的对手趁这机会,立刻冲向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腰巾,脚下沉马立桩,豁然猛旋用力向外疾扯,这名勇士顺势被对手摔倒在地。
在观众的呼声中,对方扑上前双手自他的腋下穿过,反臂按住他的头颈,使他脸面朝下动弹不得。
受制的这人,立即伸手在地上连拍三下,然後四肢大张表示认输。
胜利的一方马上放开他,同时伸出手将他自地上扶拉起,比赛的二位摔角勇士,非常有风度地握握手,一起接受观众的喝彩欢呼後,退出场外。
丁叮轻笑道:“我喜欢这样,比赛时双方全力以赴,比赛完了不论输蠃胜负如何,两人还是和和气气,不伤感情地继续做朋友。”
风浪语重心长道:“江湖中人如果都是这种想法就好了,只可惜江湖不是那达慕,朋友可不是那麽容易维持的……”
一阵鼓掌之後,又另外二名摔角勇士进场,进行第二场的比赛。
看了一阵,牡丹评论道:“这两人的摔角技术比刚才那两个高明不少。”
帖纳罕接口道:“通常摔角比赛都是一场比一场精彩,技术最好,名气最大的摔角勇士,全都排在後面当作压轴好戏。”
牡丹淡笑道:“理应如此,对了,怒狮哈赤是不是也会叁加今天的比赛?”
帖纳罕摇摇头,一阵喝声打断他的话,观众们正为场内旗鼓相当的比赛,各自的呐喊助威。
其中一人在被对方扣住手腕摔倒时,趁隙将对方绊倒,两人一阵扭压之後,双双滚开跃起,有如斗鸡般互视一眼,力刻又冲迎而上,再次展开搏斗。
帖纳罕盯着场中的摔角比赛,似乎怀着无限遗撼地摇头叹道:“你们以为这两人的摔角技术不错?其实,他们在怒狮手下走不出三招呢!可惜,哈赤病了,再也不能叁加比赛了……”
忽然,他们背後的场外传出一阵骚动,蓦地,一个有若旱天雷鸣的霹雳吼声叫道:“你们骗我!你们怎麽可以骗我说没有摔角比赛!”
众人齐齐回头向後望去,只见一名身高八尺有馀,魁若小山的庞然巨人,正瞪着一双铜铃眼,鼻息咻咻地愤怒咆哮。
这巨人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他那头倒竖如狮鬃,飞扬披散的蓬乱褐发,那就像顶着招牌似地告诉别人说他乃怒狮是也!
此时,怒狮身前一名年约六旬有馀,身材瘦小乾瘪的老头,拈着颚下的山羊胡子,急急顿脚道:“哈赤,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的病随时有发作的可能,而你若是再上场比赛,只有加速病情的恶化,你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
怒狮哈赤不屑地轻哼一声,拨开挡路的小老头,嗤鼻道:“阿骨郎大夫,要不要命是我哈赤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怒狮说要比赛,有谁敢阻止试试看!”
小老头阿骨郎大夫,急得小跑步追在哈赤身後,一直“你你……唉呀!”叫个不停。
哈赤根本不理会阿骨郎大夫,迳自踏地有声地走向众人围坐的圆场。
他排开人群,往场中挤去,同时扬声叫道:“耶鲁尔,你出来!你竟敢骗哈赤,你算什麽好兄弟?你是不是害怕再输给怒狮,不敢和怒狮比赛,所以故意找藉口不让哈赤叁加今天的比赛?你出来呀!”
此时,场内的比赛因为哈赤的出现,已经停止下来。
方才出场的八名摔角勇士其中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生的方脸大耳,魁武威风的年轻人。
他走入场中迎向哈赤,皱眉道:“哈赤,你怎麽不听阿骨郎大夫的话,好好躺在床上静养,却又跑出来呢?”
哈赤插着腰往耶鲁尔面前一站,大剌剌道:“呸!要我躺在床上等死?他是做梦!”
耶鲁尔好言劝道:“哈赤,他是大夫,他自然知道什麽对病人最好,你就回去休息吧!等你病好了,你要叁加比赛,或是练习摔跤,我耶鲁尔一定奉陪。”
哈赤一把拨开耶鲁尔搁在他肩上的手,瞪眼道:“耶鲁尔,你不用说的那麽好听,我哈赤知道自己的病是好不了的。近这一、两个月来,我头痛得越来越厉害,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还有,我的眼睛也常常变得模糊,就算吃药也没什麽管用啦!”
耶鲁尔微微一震,强笑道:“哈赤,你别胡说,你一定会好的,你忘了,你是杰出的武士,你绝对不会轻易被一点病打倒,你……你不会死了!”
说到後来,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不止。
蓦地——哈赤仰天哈哈笑道:“不错,我怒狮哈赤是全金欧最伟大、最勇猛的首旗摔角武士,哈哈……”
他的笑声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和凄凉,彷佛是一头濒临死境的雄狮,正发出无畏的悲吼。
良久,哈赤收住笑声,庄严道:“耶鲁尔,如果阿拉真的要哈赤死哈赤也无话可说,只是,你既然也是摔角武士,应该更能体会哈赤的心情,一个摔角武士,尤其是一个红带金牛首旗武士,就算是死,也该死在摔角场上而不是床上!”
哈赤伸出双手,搭在耶鲁尔肩膀上,摇晃着他,语气略见激动道:“耶鲁尔,你如果真是哈赤的好兄弟,你就不要阻止我叁加摔角比赛,你应该帮助哈赤完成我这个最後的心愿!”
耶鲁尔微仰着头,泪水盈眶,他猛地伸手抓紧哈赤的双臂,沉重点头道:“哈赤,我们这辈子是好兄弟,就是下辈子也还要做好兄弟,我答应你,我会一直陪你摔角,直到……直到最後一场!”
泪,随着他的点头,滑出眼眶,静静地溜下。
全场突然暴出热烈的掌声,原本席地而坐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这时候全场近万的群众,没有一人说话,他们已经将心中的最崇高的敬意,透过势烈肃穆的掌声,毫无保留地传达出来。
牡丹也被眼前这个有怒狮之称的勇士的豪迈所感动。
哈赤豁然脱去上衣,他身上早就穿戴好叁加摔角比赛的行头。
他除了和其他摔角勇士相似的穿着打扮之外,哈赤在腰上多系了一条巴掌宽的腰带,腰带的扣头,正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纯金牛头。
哈赤和耶鲁尔两人依礼向四周观众和对手行礼致意,然後,哈赤习惯性地双手互拍一下,大喝着展开攻击。
只见他猛然向耶鲁尔冲去,却在贴近对方的同时,蓦的横移一大步,出脚扫向耶鲁尔的下盘。
耶鲁尔上身微倾,右脚倏然後拉,轻松避开哈赤的扫腿,反手捞向哈赤左腕,企图扣住他的左手。
哈赤哈哈一笑,左手急收,同时左臂弓肘顶出,撞向耶鲁尔胸口正中。
耶鲁尔後跃一尺,立即又斜滑上前,低身朝哈赤腰际冲抱而去;哈赤一个大旋身,让开耶鲁尔,顺手一掌推在他的肩部,耶鲁尔随着冲力被哈赤推得连冲三步才堪堪站稳。
只这两、三下交手,就可以看出哈赤的反应、技术,的确都在耶鲁尔之上,不愧是蒙古的首旗摔角武士。
哈赤沉喝道:“耶鲁尔,看仔细!摔角除了靠蛮力,还需要眼明手快,反应灵活。”
他突然猛地伏身冲扑,照着耶鲁尔适才的招式再使一次,耶鲁尔疾然半旋,然而,哈赤却适时沉踏右脚踵,左臂倏张,一把抓住旋身的耶鲁尔,就势再旋,绕着逆时针的方向,将耶鲁尔反手抛出。
哈赤这一抛之势,其实纯粹是利用耶鲁尔自己旋转所产生的冲劲,再加上自己觑准势子,轻扯一把而已,就将耶鲁尔抛出七步之外,在地上打个滚後,才站起身来,这完全是借力使力的技巧功夫。
哈赤一抛成功,并未趁机进击,反而摆稳姿势等待耶鲁尔主动攻击。
耶鲁尔明白这是哈赤有意藉机教导他一些摔角技巧,这除了说,哈赤自知死期将至外,还有什麽解释。
早在此次那达慕展开之前,阿骨郎大夫就曾对他说,哈赤如果乖乖躺在床上,大约还有半年的生命,如果继续摔角,哈赤就可能随时毙命。
如今,耶鲁尔除了含着泪,咬着牙,尽心学习之外,他又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