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落雁》透透

2、第 2 章

　　第2话
　　“姑姑，那我走了。”
　　“嗯，小心行事。”姑姑幽幽地看着我。
　　“放心吧，没事的。”我举举手杖，转身离开。

　　这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沉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也难怪，今年是一年一度转职贤者的日子。在这个地方的人都是魔法系的，也就是法师出生，除了仅有的几个成为了巫师的以外，几乎每个人都要参加这样的测试。
　　它是非常严格的，只有满了17岁的人才可以参加。
　　去年我曾看见，没有一个人通过。

　　灼灺回自己国去了。他今天要参加的是武僧的转职。
　　想着我低头加快了脚步。
　　远远地看到测试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几圈人，有和我一样大的趾高气昂的少女，有刚刚新婚的年轻少妇，年已不惑的中年男子，年过花甲的老人，每个人都显得紧张，给安静地早晨天上了一抹别样的颜色。
　　我挤进去，执考的长老看到我，微微一笑。
　　“氿霂，快开始了，进去吧。”
　　“嗯。”
　　我点点头，气定神闲地对自己笑笑，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地简单……
　　当我重新面对天空的时候，刚刚考核的大致竟都有些记不得了。我揉着眼睛站在一大堆人中，冷笑。
　　“啊呀，好难啊……怎么办……不会有没通过吧？这都是第5次了……”
　　……
　　无聊。
　　这样的考试，有那么值得议论吗？
　　我不禁摇头。
　　从成为法师开始，我身上就拥有了他人没有的灵气和法力，长老总会担忧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好了……经过老师的商量和研究……咳咳……”长老沙哑的声音一响起，周围就立刻安静了下来。几只飞鸟从头顶掠过，划过一声凄凉的悲鸣。长老的声音晃动了一下，又盘旋了起来。
　　“今年成绩，比去年好一点……咳咳……有几个人表现十分突出……”长老顿了顿，“我正式宣布，有2个人通过了，她们是——氿霂,秀清！”
　　随着他话音的响起，人群中也跟轰然炸响了一般。
　　我站着没动，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现在……灼灺应该还在水深火热着吧。

　　“下面请这2位过来参加转职仪式，其他人可离开。”长老又说。
　　于是在散去的人群中，我看见了那个叫秀清的女孩。
　　她正怒视着我，那目光令我不以为然。
　　“恭喜你们，请跟我来。”
　　在几个老师的指引下，我缓缓走到了转职台前。长老在那里等我。他慈祥地笑了一笑：“氿霂，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摇摇头。
　　“好吧。那期待你成为这个国家的荣耀。”长老拍拍我的头，“请闭上眼睛，把手放到台中央。”
　　我试着照做了。当手指触到石台那古老又神圣的表面时突然有什么力量涌进来充满了我的全身。耳边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连同一股强烈光芒，猛地被抽空了。
　　我们闭着眼等待着。表情十分平静。

　　当一切又恢复原状时，我放下了手。我低头审视着全新的自己，身上的道袍早被贤者的战服所替代，静静地映着我的脸。
　　我看着自己的手，捏紧又放开。
　　然后我抬起头，冲长老轻轻俯了俯身。
　　“记得，不要做对不起这个国家的事。”
　　我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哼。”秀清走了上来，斜着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眼。
　　走吧。
　　我对自己说。

　　离开中心区后，我向公园走去。我站在昨天过生日的樱花树的枯枝中央，轻轻拂去一棵小树上的积雪。
　　明年春天一定可以开出更美的花。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缓缓站直，转过身去。
　　“氿霂，你这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就是，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老子我看你恶心了！”
　　伴着污浊的声音，有几个村里的小孩走了过来。他们手上举着木棒，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别以为我们不如你！”为首的一个臭屁小子大喊道。
　　“哦？我还真这么觉得呢。”
　　我双手叉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你……”他竟然气的手发抖，“兄弟们，给我上！看我今天不杀了你这家伙！”
　　因为转职而遭人嫉妒，我也不只听了一两回了。不过来得这么快……真令人有点措不及防……
　　我叹了口气，四处退让，原则上在城内是不能用魔法。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怎样。
　　“你们这帮没用的！”为首的那人又大叫一声，竟然举着杖对准我。
　　其实当时我也没在意，背对着他躲着其他人。可我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响起来，我不禁浑身一颤。
　　“火箭术！”
　　一股气流穿透空气径直向我射来。火光照得我的眼眸鲜红欲滴。我从没有想过，在一个和平年代，为什么任何人之间，竟会使用魔法……

　　我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地上。背后生疼得使不出力气。紧接着无数只脚向我踩来，无数只棍棒打在我身上，空气中满是狰狞的笑声。
　　我抱着头试图蜷缩起来逃开，却一次一次被打得松开了手。
　　渐渐的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只是本能的保护着自己。可是一股刺鼻的气味突然呛住了我，我缓缓摊开手心，放到眼前。
　　我的眼睛一明白了这些时我就愣在了那里。
　　怎么会……
　　在那崭新的虎皮手套上，殷出了鲜红的液体，正在不断涌出，又渗入。
　　是血……

　　血腥味令我注意到了紧握手杖的左手，我停顿了一下，终于举起了杖。
　　那些人还是在笑着，后退了两步嘲笑着我。我缓缓站起来看见血滴落在了洁白的雪上，化了开来。
　　绝对……
　　绝对……
　　绝对不能够饶恕……
　　我终于摒弃了脑中的理念，大声喊道：“冰箭术！”

　　“氿霂？你看我……” 灼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大喊了起来，“血！怎么会……你怎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快点……快点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
　　“你……你等着！我……叫你姑姑去！”
　　灼灺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
　　虽然他没来得及说，但他身上那身战袍，已说明了他的成功。
　　那我呢……
　　就我这样，也算成功吗？
　　我躺在床上看着那血迹斑斑的贤者服，无语。
　　一转职就被人殴打，还被打成这样……后来又出手伤人……用魔法把人炸得半死不活……
　　这……就是所谓的成功？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别人呢……
　　我……我不明白……

　　“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姑姑赶到了。她焦虑地责备了我一句就什么都不再说了。我看着她帮我包扎处理伤口，闷闷的十分难受。
　　倒是灼灺也一反常态地沉默下来，深深地望着我。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你别告诉我什么也没发生，你别告诉我这伤是你自己摔的！” 灼灺越说越气。
　　“背上的伤口是火系魔法所伤。”姑姑轻轻地插了一句，“还好法力不深没有大碍，你今天……也用了魔法吧！”
　　“是的。”我低声道。
　　“唉……看来你要重新换一把杖了……你们原先的杖都被下过咒不能用来伤人……否则就算作废。明天去问长老要吧，他会给你一把好杖的……”
　　“姑姑。”灼灺又打断了她，“你……知道我们未来的事吗？”
　　“……只是有模糊的景象而已……”
　　“那过去呢？”
　　姑姑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你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在那个时候……”

　　灼灺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他黑色的眸中充满了痛惜。
　　“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
　　“有很多人都不了解你，他们只是冲着你的外表……你不要怕，一定要坚强……”姑姑说。
　　“我一直不明白……我到底……长得像谁呢？别人都这么怕我……”
　　姑姑顿了一下，低低地喃喃着：“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