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守着你（清穿）》清香柚子

53、盘问

　　我走到偏院，邬思道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孔雀。”我轻声唤道。
　　他微微一笑，“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
　　“原来你喜欢这个称呼啊，干吗不早说，以后我叫所有人都这么称呼你。”我打趣道。
　　而他的脸上却没有笑意，一脸的诚恳与感动，“谢谢。”忽而又叹口气道：“我怕以后再没机会说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已流了出来。
　　邬思道轻拍着我，“当年你也是哭。”当年，隔着遥远的时空，碰到同一时代的人，当时的心理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那种喜悦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体会的。
　　“小兰恨我吗？”
　　我摇摇头，在我心里，他早已是我的兄长，我的亲人。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当年想促成你和雍正，也是因为相要你在这个时候来救我，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点点头，抹干泪痕，“我知道，我真的不怪你。”
　　“你爱他？”
　　我惨然一笑，“如果不爱，我怎么会呆在他的身边。”邬思道轻抚着我的头发，“小兰，如果觉得想家了，就回来，你永远是我妹妹。”

　　“主子。”
　　“事情处理好了？”
　　“是。”
　　“下去吧。”
　　我望着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心里不由得发凉。曾经多少相识的人，再也无法相见了。胤禛转回身，看也没看我，径直走了。我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
　　“高福跑了。”
　　我手微微一抖，想起那个为我包扎伤口那个男孩。
　　“嗯，万一破相了，就不好了。等过几年，我跟主子说，讨你做老婆！”
　　“我过完年就十六了。”
　　胤禛的轻咳一声打断我的回忆。
　　“我知道了，明日午时之后，他再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我的声音还是有些发抖。
　　胤禛握住我的手，安慰道，“你为他瞒了那么多，早已尽到应有的情谊了。”
　　我点头，胤禛的亲信里，谁身边都有我手中组织安插的人，高福的背叛我尽力掩饰，努力劝说，为的只是想报他一命，没想最终还是这样的结局。
　　那些人中大部分仍是忠于胤禛的，我什么也瞒不了，那种无力与挫败，让我的心再次感到疲惫。我靠在胤禛的肩上，“兰儿，我需要你。”他伸手环住我。
　　“我也是。”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再累，也要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深深一阵叹息，最终双手还是染上了血腥。
　　“主子——”我从自责中回神。
　　“十四贝勒回来了。”
　　我点点头，吩咐道：“万事小心。”历史上胤禛和十四不合，我应该早做准备，以防万一。骑上马，回首又望了一眼这座宅院，景色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心里暗算着孔雀行程，应该早出了直隶，他以后倒是逍遥了，苦笑一下，策马而去。
　　“兰姑姑，皇上心情不好。”一进宫中，已有人告诉了我宫中发生的事情，十四无礼的冲撞， 不生气才怪。
　　看李德全神色担忧的站在屋外，一见我来，像是松了口气，“小兰，皇上找您呢。”李德全是我劝胤禛调回来的，既然当时传诏，他在场，诏书他见过，没有什么比他在胤禛身旁更有说服力的，启用康熙的内侍，无疑向人宣告皇位继承的合理性。但是我仍换了一部分自己人，既然我曾以自己与弘历的性命向他发过誓言，那么就说明他有能力控制我和弘历的生死，对于这种人我没道理不防着。
　　掀帘子进去，向面色不佳的胤禛汇报了高福的事情。“太后那边传话来说要见你。”我点头称是，这个我一进宫就知道了，还传了李德全，应该是询问皇位的事情吧。“皇额娘还是疼爱十四。”胤禛眼中有了明显杀意。感情是相互的，胤禛自己不是对太后也没什么感情。
　　“当娘的一般比较照顾小儿子而已，年纪小嘛。疼爱都是差不多的。”胤禛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言不由衷。”我嘿嘿一笑，并不辩解。
　　他的嘴角僵直的线条有了一丝弧度，“先去吧，我一会就过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刚去了，生了一肚子气？他轻轻拍拍我，“没事，有我呢。”这才明白他的担心。“四爷最好别去，如果有事，我会找人帮忙的。”不想再加深他们母子的矛盾，何况万一没什么事，他去了，反而不好。
　　跪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膝盖有些麻木，我知道眼前这位尊贵的女人这次定不会放过我了。事情早已回答清楚了，康熙驾崩时我不在场。详细细节我不清楚，胤禛也不会告诉我。
　　“兰姑姑可是四哥最宠的女人，全北京城谁不知道。”十四阴阳怪气说到。
　　我冷笑道：“十四贝勒既然知道我只是个女人，就应该明白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我这种女人知道。”
　　茶碗重重的一摔，“有你这么回主子话的吗！”太后柳眉微立，厉声喝道。
　　“奴婢知罪。”
　　十四轻声劝慰着太后，“张小兰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你做的事情别以为爷不知道！”
　　我望了一眼十四，他眼中浓浓的威胁，看来我的确有把柄在他手里，“兰儿做的事情瞒不过十四爷，也瞒不过圣祖皇帝，十四爷也是如此。”明白告诉你，我既然瞒不过，也不怕你手中的把柄，因为康熙老爷子也知道，他不仅知道我张小兰作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他也知道。
　　“皇阿玛说了什么？”十四情绪有些失控。
　　“奴婢不知，但是为什么圣祖皇帝病重仍派十四爷去西北戍边，十四爷想必清楚。”说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惊，为什么那次寿筵康熙会怀疑我，那定是确定了我的人至少曾经是我的人做了那次毙鹰事件，而十四又暗示我有的把柄在他手里。那么从那次事件开始，我身边早已有了叛徒！我对他们不好吗？问题替他们担着，出事替他们瞒着，功劳赏赐少不了他们的，为什么还要如此逼我？！
　　十四呆呆的坐回太后身边，转瞬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忽又厉声斥责,“你满嘴胡言！”
　　你既不相信，又为何恼羞成怒，自欺欺人罢了。利用我的人假借老八之名送出毙鹰，康熙虽然震怒，却不是傻子，只要一查，就会轻而易举的牵扯出胤禛，一箭双雕，坐收渔翁之利。只是他们的皇阿玛并不是一般的人只要你做了，他怎么会查不出！
　　我低头不语，多说无用。太后虽不明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十四神情有异，他是觉出来了，替儿子出口气，这种事情还是会做的，遂以顶撞主子，以下犯上之名处置我。
　　“皇额娘，不必为这种丫头生气。”皇后乌喇那拉氏福身行礼。
　　“皇额娘，这丫头原是府里的老人了，没想越来越没有规矩，来人，带回去好好教导教导。”没等太后开口，以自行处置了。
　　我在坤宁宫里少等了会，乌喇那拉氏就回宫了。我叩谢她的恩情，他轻轻将我扶起，“自家姐妹，不必客气。只是小兰，你还是小心些，他毕竟是太后。”我点头称是。
　　原本我以为这次有十四在我不会有事，因为他不会傻到和一个女人过不去，这样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只是极低估了母亲的爱子之心。自家姐妹，我总是尽量避免与她们相见，逃避共侍一夫的事实，我只是个小女人，做不到乌喇那拉氏的大度。我只想做只鸵鸟，把头埋起来，不去看也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