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之天火 ...
-
“先生，有人让我把这交给您。”申恭敬地递上来一个荷包。
“何人来访？”
“那人只送了东西就走了。”
“是谁派来的，问过吗？”
“好像是玉燕山庄……”我一楞，不惊一声冷哼，申的语气立刻沉了下去，“先生，您……”
“你先下去吧。”
“是。”
玉燕山庄吗？我的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荷包里是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早以被世人忘却了的名字：燕默。我自嘲着，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十几年前，我还是玉燕山庄的护卫，“燕默”就是我的名字。然而，自那个晚上后，“燕默”就再不存在了。
那晚，我在山庄内巡查，刚走过一间屋子，忽听见屋里有打斗的声音，忙得过去，却听见庄主的声音：
“她是自尽的。”
“我知道，宛茹的性子我最清楚。”我大惊，宛茹？那不是夫人吗？夫人不是为了生小姐才死的吗？她怎么会是自尽的呢？那个和庄主说话的男人又是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似乎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那你还来做什么。”
“小瑶，她……”
“她是玉燕山庄的大小姐！”庄主突然大嚷。
“不，她不是，你从没有碰过宛茹，小瑶只可能是我的女儿。”我暗暗吃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竟然有那么多的秘密。
“那又怎样？”庄主的语气里隐隐有些怒气。
“把她还给我吧！”那声音已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有些懦弱似的请求着。
“不可能，我说过，她是玉燕山庄的大小姐！”
“那玉燕的孩子呢？你要让他们这么没名份地活着？”
“这些我自有处理，你现在就走，我不为难你。”
“燕柏！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要回我所有失去的！”一个身影破门而出，我已闪躲不及，顿时，庄主，陌生的男人，我，都楞在了那里。
“燕默！”
“是，庄主。”我随着庄主的示意，走近屋去，心里冒着冷汗，是不是还有走出来的可能？
“你都听到了？”门在身后关上了。
“庄主恕罪，属下……”我猛得跪倒在地上，心里很怕。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我要你离开玉燕山庄，永远不许再提今晚的事，可以吗？”
我楞在那里，只是这样？为什么不杀了我？
“属下的命是庄主的，庄主要怎样都行。”
“把令牌给我吧！”庄主的声音很是严谨。
“是。”我递了过去，“谢庄主不杀之恩。”
“拿着。”庄主突然递上来一本书。
“《圣火经》？！”
“好好练功，莫叫我失望。”庄主面无表情，我猜不出原因。
“庄主这是……”
“有一天你再看到这块令牌时，就是我派人来杀你的时候了，你若胜了，我再不会来为难你，你若死了，便是我今日要给你的惩罚。”
“属下明白了。”我的世界从此黑暗无光，整日在恐惧中度过。
恍恍然地，已过了十多年，就在我以为庄主已经把我忘了的时候，令牌来了。其实我不该埋怨了，庄主让我多活了十多年，我该知足了。
“来人呐！”
“先生。”寅卯走进屋来。
“下山去接人上来。”
“是谁？”
“是杀我的人。”
“先生！”十个护法突然都冲了进来，“为什么？”
“你们不用管，这是我的事，寅，如果我死了，把这《圣火经》交给来人。”
“这……”我知道他们很疑惑，很不安，但我也知道，他们绝不会忤逆我的意愿。
“还有，如果我死了，你们就跟着他们吧！”
“先生，这是为什么？” 辰一脸的诧异，“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一个约定。”我淡淡地说，“你们都不要问了，照我说的做吧。”
抛下身后那十二个一直跟随着我的护法，我转身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不过十天，十二护法即带着人来了，我知道自己只有搏一搏了。
我躲在黑暗之中，一个身影突然闪了进来，门缓缓地关上了。
“你来了。”我听到我的声音，满是无奈。
“前辈，晚辈奉命来杀您。”
我为她的直接而楞了一下：“奉谁的命？”
“玉燕山庄庄主。”我苦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那你又是谁？”
“无影。”这才发现来人是个女的，难道她就是……
“好。”我提气，周围的蜡烛被点亮，我看到一张戴着面纱的脸。
对方似乎有些失神，我趁着空隙，提气出招，蜡烛随而移动，摆作罡气阵。阵法还未定下，另一股气以破了我的气。好快的反应！突然，几根蜡烛冲我而来，我轻笑，果然涉世未深，竟想用区区几根蜡烛打探我。我浑身罡气凝结，刀枪不入。蜡烛虽灭，气息犹在，她虽破了我的阵，却冲不透罡气的袭击。而这时，我才看到她的武器。
针！银针！闪着寒光的银针！冷寂而无声，恍若沉淀了天山万年的积雪而营造出来的寒气。十多年来，我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一阵名气，哪怕是绝顶的高手，我也从未怕过，可是现在，我――怕了！
罡气开始聚集成刀、剑，向她而去。可是我知道，此招只能威吓，杀伤力不强。而令我惊讶的是，她没有逃！那个叫无影的女孩丝毫没有退让！她用掌风护着针，直逼我而来。她的针，闪着寒光的针，被我抵住，可我知道，我撑不了太久的。
我大喊一声：“‘弥天大火’！”
那女孩似楞了一下，我以为她会收针逃开，她却依然把针发了出来！我知道自己，大限已至。
我的“弥天大火”看起来似乎是毫无破绽的，无数的武林高手都败在我的“弥天大火”的下，因为他们找不到破绽。但是我很清楚，“弥天大火”发起的时候，我的身边都会是破绽，这时站在我身边的人，哪怕是三岁小孩，也能杀了我。所以，当银针的寒气逼向我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最后一刻，我把罡气收住了，为的是保她一命！
在我的意识消弭前，我又听到庄主的叹息：“燕默……”
此时的我才明白，真正的痛苦，不是沉湎在黑暗中，而是生活在光明下，眼里却是黑暗。
闭上眼，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之天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