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似雪》细雨如帘

7、第 7 章

　　第二天，艳红阁上下人心惶惶。
　　原因就是江寒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哎，绿绿，你要擦桌子吗？我帮你。”
　　“江寒哥，不用了……我自己来……”
　　“没关系，咱们俩，谁跟谁啊？我帮你擦。”
　　过了一会儿，“晓月，你手上的鸡是不是要送厨房，来来，我帮你！”
　　“这……”
　　“好了好了，我帮你拿过去了啊！”
　　江寒不正常。——艳红阁全体成员得出的结论。平时懒得跟猪似的，现在勤快的跟农民伯伯一样。莫非是天下即将大乱，才出现了如此的反常现象。
　　江寒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老鸨艳红，瞅着艳红有了空闲，马上就冲过去。
　　“哎，艳红姐姐，我跟您说件事成吗？”
　　艳红看见江寒一脸谄媚的表情，厌恶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看见你姐姐我忙着吗？”
　　江寒嘻嘻一笑：“姐姐，我不耽误您的时间，就只跟您打听一个人。”
　　艳红皱眉：“谁？”
　　江寒故作害羞状：“就是昨天菊苑里的客人，他是谁啊？”
　　“菊苑里的那位？”艳红冷笑，“江寒，那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奉劝你一句，惹不起的人就别跟他扯上关系。”
　　“啊？”江寒一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艳红在江寒的耳边轻声道：“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寒睁大眼睛，“什么死不死的？艳红姐你恐吓我是不是？”
　　嫣红轻轻一笑，带着淡淡的沧桑：“美丽的东西往往带有剧毒，与其向往海市蜃楼般的幻影，不如注意一下身边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你说呢？”
　　江寒给艳红那种正经八百的口气吓了一大跳：“艳红姐，开什么玩笑呢。我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您帮您的吧。”
　　转身，正好看见赵律站在楼梯转角处，两人四目相对，赵律飞快的转过头，完全没有理会江寒的意思，直直从江寒身边走过。
　　赵律第一次对他如此冷淡，江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待江寒走了，艳红才开口道：“我挺同情你的。”
　　赵律淡淡道：“不必。”
　　艳红摇头：“话不是这么说。江寒那小子，是真不知到你的心意还是在装傻，只有他自己清楚。你们的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想告诉你，喜欢就说出来，不要让自己后悔。”
　　赵律垂下眼，许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
　　江寒一个人坐在园子里，心里有些堵，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院子里，满园的梅树，清风过，树叶沙沙作响。
　　“江寒。”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是赵律。江寒一瞬间有一丝自己都没来得及察觉的喜悦。
　　懒懒地转过身：“什么事啊？”
　　赵律走到江寒身边，挨着他坐下：“还记得当初你说咱们是出来干什么的吗？”
　　江寒想了想：“怎么会记不住？咱们是要出来闯荡江湖的，哎，要不是你……我已经成为一代大侠了。”
　　这话江寒说的真他妈太没良心，他也不想想到底是谁的原因赵律才会这样的，现在还有脸反过去怪赵律？
　　说到底，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赵律自嘲一笑：“怎么？嫌弃我了？”
　　江寒摇头：“拜托，我怎么会嫌弃你，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你现在可比我发达百倍。”
　　“是吗？”赵律看着江寒，一字一句道，“那如果现在有机会离开，江寒，你会不会和我走？”
　　江寒奇怪：“为什么突然说要走？”
　　“厌了，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出去走走，或许会比现在这样好很多。”
　　江寒用手指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双灵动的眼珠转来转去，“好，今儿晚上我跟艳红姐说说，你那里没有问题吧？”
　　赵律点头：“我随时走都可以。艳红姐不会与我为难。”
　　江寒起身，拍了拍赵律的肩膀：“那我现在先去干事了啊，兄弟，我真的爱死你了！”
　　赵律当然不可能知道江寒那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晚上，江寒跑道艳红的房门口，敲门 。
　　“进来。”
　　进去就看见艳红慵懒的躺在靠椅上。有人进来，眼睛都没睁一下。
　　“小子，你这两天屁事儿挺多，又有什么事？”
　　江寒道：“艳红姐，您听说过什么叫做好奇心杀得死猫吗？猫有九条命，我只有一条。”
　　艳红道：“江寒，你那点花花肠子最好给我收起来。我再说一遍，那个人不是你惹得起的，刚才你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江寒瘪了瘪嘴，小声道：“小气，就是个人名，有什么不好说。”
　　“不是我小气。”艳红抬起手遮住眼帘，“我弄不懂，赵律有什么不好，这些年，我最喜欢的孩子就是他。”
　　“哦。”
　　“你们明天就走吧，最近出了点事儿，怕是以后咱们艳红阁也太平不了了。”
　　江寒点头：“是是是，明天我一定走，不劳您费心。”然后转身出去，艳红慢慢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这孩子，真是 ……”
　　谁知，艳红的话第二天就应验了。
　　艳红的丫鬟早晨发现艳红脸色发紫，昏迷不醒。艳红阁顿时乱成一团。
　　请了晏都里最好的大夫，说是中了毒。这种毒叫做迷醒，中毒之人不能动，看不见，说不了，却能模模糊糊听见一些外界的声音。任何触碰，不管再轻，都能让中毒之人痛得死去活来。
　　大夫说这种毒是江湖第一神医白瑞熙的杰作，要解毒，自然也只有找他。
　　江寒破口大骂，什么江湖第一神医，有做毒药的神医吗？
　　大夫赶忙蒙住他的嘴：“小哥儿，你不知道，白瑞熙这人睚眦必报，要是你真想救艳红姑娘，就别说这等骂他的话。”
　　赵律道：“大夫，除了白瑞熙本人以外，就没有人能解毒吗？”
　　大夫摇头，“没有。”
　　赵律又道，“那我等如何才能寻到此人？”
　　大夫到：“白瑞熙住在苍雪崖，那里普通人根本上不去。不过你们可以去阳城召开碰碰运气，下个月那里要召开英雄大会，或许他会出现。”
　　赵律吩咐人给了诊金，道：“多谢大夫。”
　　大夫走之前又嘱咐道：“白瑞熙这人性情多变，要是真遇见他，你们可要万事小心。不要与他有什么正面冲突。”
　　赵律点头：“谢谢大夫提醒，我知道了。”
　　待大夫走了，江寒哭丧着脸：“怎么办啊？现在大姐成这样，我们又不能不管。我自由自在闯江湖的梦想何时才能实现啊？”
　　赵律认真道：“江寒，大姐这些年待我们不薄，你去准备些衣物，我们明天早晨就出发去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