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鹅鹅鹅

4、夜闯香闺

　　我和王公子兀自闲聊，知道了不少青楼坊间的风流韵事。
　　当然，我本是不想知道的。只是王公子风趣健谈，一会功夫就让我了解了不少。
　　不久，倚合楼凝柔姑娘抚过了琴、杏红楼晓月姑娘唱完了曲，轮到胭脂姑娘表演。
　　王公子道：“胭脂姑娘的剑舞不是轻易可见的，定要好好欣赏。”他说完，便聚精会神的看着前舱。
　　只见胭脂姑娘缓缓走上甲板中央，周围的烛光映得她一身白衣漾起橙红叠叠，泛着微光。她站在那儿，袖着手——并未拿剑。
　　“舞剑可以不用剑吗？难到胭脂姑娘使的是此时无剑胜有剑？”我奇怪的问道。
　　水公子轻移眸光看了我一眼，“可能吗？”
　　“没可能吗？”我直觉的反问道。如果没有可能，又为什么不持剑呢？
　　继续看向前舱，胭脂姑娘仍旧端正的站着，仰首凝望远处星空，纹丝不动。
　　四周渐渐有了极轻的说话声，王公子喃喃自问：“胭脂姑娘怎么一动不动？”
　　就在说话声越渐越响时，胭脂姑娘缓缓抬手，顺了顺额际密密的刘海，随着发丝手又回到原处。
　　画舫瞬时静谧一片，连呼吸声都是小心翼翼的。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胭脂姑娘身上，唯恐漏看了她下一个动作。终于动了，她接下来会有什么惊人之举，在站了那么久的时间之后……
　　前舱甲板上，胭脂姑娘终于收回了目光，一声叹息、敛目垂首，尽是楚楚可怜之姿。
　　织女、嫦娥、祝英台、孟姜女……一个个女子的名字在脑中闪过。
　　低下头，悄悄抹去心中酸涩，回首只见——胭脂姑娘抬眸一笑，百媚生，摄人心魄。
　　这……
　　众人呆滞的目光中，胭脂姑娘缓缓离去。
　　好久好久之后，才听见水公子长长的吐气声。
　　周围的人尚被那最后的媚笑迷惑心神，我与水公子相视一笑。心中明白，洛阳花魁必定是胭脂姑娘无疑了。
　　待我杯中茶水见底，周围的人逐渐恢复神智，热烈讨论起胭脂姑娘。对这话题提不起兴趣，我独自回房睡觉。
　　关上窗户，隔绝窗外一片嘈杂喧闹，我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脑中，胭脂姑娘的一顰一笑徘徊不去。
　　胭脂姑娘对我笑……
　　胭脂姑娘递给我绿茶……
　　胭脂姑娘仰首站立……
　　胭脂姑娘叹息……
　　胭脂姑娘倾倒众生的媚笑……
　　快睡吧，今天明明已经很累。
　　睡吧——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

　　一觉醒来，我倒了杯水站在窗口向外眺望。已经是丑时了，外面一个人也没有，画舫静静的靠在河岸。
　　我兴致一起，穿上外衣跃出窗户。飞身在河面上来来回回跑了几圈，四周一片黑暗、静悄悄的，偶尔我脚下溅起水珠落回河面，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声音。
　　看见那艘最大的画舫里，一扇窗户亮了灯隐隐透出微光。
　　我寻着光亮来到窗户外的廊上。
　　还未推开窗户，屋内传来一声惊呼：“呀！有贼！”声音低低的、音量很小。
　　我急忙推开窗户，“有贼么？在哪里？”
　　轻笑声传出，里面的人戏谑的说道：“你就是那贼呀！贼喊捉贼。”
　　胭脂姑娘笑语盈盈的站在窗口，眼中柔光似水。
　　“原来我是贼啊。就不知是盗贼还是采花贼。”我笑着回道，单手一撑越过了窗子站在胭脂姑娘面前。
　　“采花贼？你敢！”她笑着，威胁我。
　　“自然是不敢的。小生龙在野，不知姑娘芳名。”我抱拳作揖。
　　“公子抬爱了。小女子艺名胭脂，闺名楚笑。”
　　“啊呀呀，恕小生冒犯，姑娘和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居然同名同姓，太巧了！”我学着胭脂姑娘细声细气喊有贼的声调惊呼，“不知姑娘是否有小名?可否告知在下？”
　　只见胭脂姑娘瞬间收起了笑容，“龙在野！你不要命了！”
　　我跳开一步，小生怕怕地道：“难道说姑娘的小名也叫花——木——兰？那可真是太有缘了，我的未婚妻她也有个小名，正是叫做——花——木——兰——”说完，我忍不住的捂着肚子掩住嘴大笑开来。
　　胭脂姑娘看我笑，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看着笑容没了，她一句话都不说，只定定的看着我笑。
　　我一下子笑不出了，站直身子咳了几声，“怎么也出来了？想我了？”
　　她走到我面前，环住我的腰，枕在我的胸口，“……娘把我赶出来了……”
　　就知道会是这种理由，我轻轻抚着她的背，“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这才是我最在意的，虽然知道她绝对不会被人欺负去了，可还是酸，满心满眼的酸。
　　“……银子被偷了、银票掉了……金子、金票和首饰都沉河里了……”
　　我的手顿了顿，一直知道她厉害，却没想到她这么厉害，“现在呢？”
　　“卖艺呀！”
　　“我把你买下来好不好？”买下来就拐回家成亲，再也不出门了。终于知道当初老爹把娘藏回家有多么得伟大了。
　　“恩……”她轻轻推开我，“你真当我是卖身啊！”瞪我。
　　“你要到扬州选花魁？”
　　她点点头，“受人所托，收了二千两银子。”
　　还说我会沾上江湖把麻烦带回家，明明是她在江湖里游泳嘛！当然这话我是不敢说出口的。“那要不要我全程捧场？”
　　“不要。”一口回绝。
　　不要我看别人吗？我心里偷笑，吃醋是好现象，比我一个人泛酸要来得好得多了，“那么我到扬州等你？”
　　她考虑了良久，才点头答应。
　　“对了，”她转身走到桌边，“吃不吃夜宵？”
　　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一碗鱼汤、一只清蒸乳鸽再加上一盘炒青菜冒着袅袅热气，一旁茶几上，苹果切成一块块地插上了牙签。
　　“啊，还是老婆好。”我在桌边坐下，对着两菜一汤垂涎欲滴。
　　“不要告诉我你出了家门就没有好好吃过。”
　　见她就要沉下脸，我连忙打趣的说道：“那敢啊，不好好吃饭会死人的！我吃了。”
　　吃没几口，我想起了那人，“对了，你见到他了？我今天在你这画舫上看见他的。”
　　“嗯，见了。”
　　“哦……他说什么了？”
　　“再见。”
　　“啥？”
　　楚笑撇撇嘴，“他离开的时候朝我笑笑，说了声‘再见’。”
　　“哦。”我嗤嗤的笑，他还真够性格的。
　　“笑什么！？小心噎了。”
　　我呵呵的道：“没笑，不敢笑。” 笑声更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