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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Part 2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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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结束后就是伴郎致辞，但Sherlock只说了“女士们和先生们，家人们和朋友们……”就开始卡词，完全忘记后面应该说什么东西，直到John突然小声说了一声“Telegrams”，他才恍然低下头，拿起桌子上的那叠纸张，发表了一通自己不知它们为何叫“Telegrams”的言论，惹得众人心里开始犯嘀咕后，才开始读起这些“Telegrams”上面的内容。
当Sherlock用那种陈述案情破解方式的语气，读出那些带着浓浓情意的甜蜜爱语时，Christine这才明白Mrs Hudson那天为何会笑到差点断气，而大侦探也立马察觉到其中的别扭之处。
所以在读完“Oodles of love and heaps of good wishes from CAM. Wish your family could have seen this.（好多好多爱和成堆的祝福，来自CAM。要是你的家人能见到这一天该多好。）”这张让新娘有些伤感的“Telegrams”之后，他就直接提取了后面所有“Telegrams”的精华，省略掉所有和自己严格不符的词汇。
但Christine却有些惊讶地盯着那张来自CAM的“Telegrams”，她怀疑这个CAM是不是知道新娘的身份，否则为何会在祝贺的“Telegrams”里说些如此不合时宜的话。
等Christine回过神来时，Sherlock已经开始讲述John邀请自己当他伴郎的感受，她立即摸出手机，将镜头对准大侦探并打开录像功能。
“……我承认一开始没有意识到他是在邀请我当他的伴郎，当我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向他表示，我很荣幸也很惊喜。”
John立即满脸不解地嘟起嘴，Christine也惊讶地将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真人身上，但Sherlock依旧喋喋不休地说下去。
“我告诉他我从未想过他会提出这个请求，我有点被吓到了。”
Christine听到这慌忙伸手捂住嘴免得自己笑场，因为Sherlock那天被吓到的绝对不是有点。
“尽管如此我还是向他保证我会尽我所能，完成这个对我来说无比困难的任务，另外，我感谢他对我的信任，并表明我在某种程度上，几乎被这个请求感动到了。”
John皱起眉头，严重怀疑自己是否是失忆了，否则怎么记不起好友说过如此长的话。
“后来我才发现以上所有话我都没有说出口。”
Christine和John立即爆笑出来，幸好两人记得这是婚礼现场，才没有彻底失态。
讲完自己的感受，Sherlock就从西装里袋摸出一叠卡片，然后开始研究自己说到哪里了，这引来所有人的侧目，连Mary都忍不住凑过身去查看。
“John,恐怕我不能恭喜你。”Sherlock的语言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哪怕是已经听惯了各种各样伴郎致辞的牧师。
“所有情感，尤其是爱，与我一向推崇的纯粹冷静理智想违背。在我的信念中，婚礼简直就是为了庆祝这个病态的道德败坏的世界中一切虚伪、华而不实、荒谬、伤感的东西。今天我们是在庆祝宣告死亡的蛀虫，它注定了我们社会的消亡，也注定了整个人类的死亡。”
Christine惊呆了，她知道Sherlock的演讲绝对不符合常理，但根本没想到居然会和常理相差如此长的距离，以至于整个宴会厅都冷场到让这个在某种感觉上异常迟钝的大侦探都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谈谈John吧。”Sherlock低下头，将手中的卡片换了一张。
“Please!”John的催促声让现场的尴尬气氛暂时得以缓解，但Christine却一点都不觉得Sherlock是个懂得欲扬先抑的人，他向来更喜欢先扬后抑。
“如果我在我的冒险经历中不嫌拖累给自己找个小助手，那并不是出于感性因素或心血来潮，而是由于他本身的一些美好品质，但因为对我的迷恋，这些都被他自己忽视了。的确，我以思维敏捷犀利著称，这也是John在无私提供的强烈对比下才得以彰显的。”
最后一句话让Christine看到了John的结婚典礼即将被Sherlock搞砸的先兆，而他随后的话也证实了她的预感。
“我相信，事实上，新娘总愿意选择姿色平庸的伴娘，我觉得也是同样的道理。但对比毕竟是上帝彰显他造物之美的一种手段，或者该说这本是上帝的意图，如果上帝本身不是给那些家家都有的白痴们提供用武之地的荒唐幻想的话。”
所有人突然都觉得这个伴郎根本就是来给新郎砸场的，Christine也犹豫着是否该停止录像，但Sherlock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自己的演讲，
“我想说的其实是，我是世界上最惹人厌，最粗鲁，最无知，最彻头彻尾的混蛋，任何人遇到我都是倒了大霉。”Sherlock突然放慢了说话的语速，显然他并不习惯自己正讲述的内容。
“我轻视美德，忽视漂亮，不了解快乐为何物。所以若说我一开始没有明白John在邀请我做他的伴郎，是因为我从未想过我会是任何人的挚友，当然更不会是这位我此生有幸见过的最勇敢、最善良、最明智的人的挚友。”
Christine惊讶地差点握不住手机，她实在很难相信刚才这段如此感性的语言是出自Sherlock口中。
“John,我是一个荒谬的人，是你的热情和坚贞不渝的友情带给了我救赎。但是，尽管我是你的好朋友，我仍然还是无法祝福你的婚姻……”Sherlock停顿了一下，感触颇深地接着说道，“事实上，我现在可以祝福你了。”
Christine慌忙伸手捂住嘴，才避免自己惊呼出来，她已经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深情的男人就是Sherlock Holmes.
“Mary,你值得拥有这个男人，这是我能给予的最高赞誉。John,你经历过战争之苦，受过伤，遭受过亡友之痛，为这最后一条，我再次说声抱歉。”Sherlock稍微向新郎偏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强调了自己的歉意，“要知道，今天你坐在已成为你妻子的女人，和你拯救过的男人之间，”他吞了吞口水，才用稍快的速度说完自己的结束语。
“简而言之，这世上最爱你的两个人之间。我知道我此刻说的话肯定也代表了Mary的心意，我们永远不会让你失望，我们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证明。”
好多人都伤感地擦起了眼泪，John更是小声对妻子说：“如果我要去拥抱他，记得拦住我。”
“绝对不会。”Mary拍着丈夫的手肘道。
一个超级理性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好友，居然说出一段超级感性的伴郎致辞，这绝对是这世上最感人的事情，尤其是当这个男人还傻乎乎地低头看着流程卡片说道：“噢，现在，我们来说说John的趣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当Sherlock抬头看到现场一片伤感后，他顿时变得茫然无措起来，“你们怎么都这样的表情？John.我做错了什么吗？”他不安地望向好友。
这一刻所有人都原谅了他之前的所有不得体语言，这一刻所有人都难以自制地感动于他的努力。
Sherlock Holmes,也许他在理性世界上已经达到了巅峰，但在情感世界上，他只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没有人能够质疑一个孩子的努力，哪怕那份努力是多么微小。
“不，没有，come here.”John起身搂住好友，并用力拍拍他的后背，全场也响起热烈的掌声，而Sherlock居然还在傻傻地计较：“我现在还没说完。”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John笑着松开一只手，搂着Sherlock的肩面向全体来宾。
但大侦探却立即举起卡片说：“现在说说趣事……”
“你能等我坐下再说吗？”John建议道。
Sherlock连忙歉意地点点头，放下手，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等到John坐好后，他才开口说：“好了，现在说说有关John的趣事。”他望了一下有些冷清的现场，便多说了一句建议，“如果你们能开心点那就更好了。”
所有人忍不住都对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露出善意的微笑。
“现在继续。”Sherlock突然放下卡片拿出自己的手机，“想要看趣事的话，只要去John的博客瞧瞧就行，他记录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当然了，他总喜欢把故事写得浪漫一些，但你们知道，他就是一个浪漫的人。”
“我们一起侦破了不少奇怪的案子：隐形委托人、毒巨人，我们也遇见过令人沮丧的案子，还有感人的案子，当然我必须提到房间里的大象……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一定希望听到更奇特的案子——血卫兵案。”
然后Sherlock就开始讲述那天他和John在研究婚礼安排的途中，被Mary想方设法赶出去调查的那件女王卫兵班布里奇密室遇刺案。
“女士们先生们，请各位献智献策，凶手穿墙而过，凶器凭空消失，但在这一切之中，只有一件事，真正称得上是超乎寻常，有没有人愿意尝试猜一下？”Sherlock的邀请让众位来宾面面相觑，“Come on. Come on.其实这就像开问答会。”他见没人主动，干脆就直接点名，“苏格兰场代表，有何想法？”探长惊讶地抬起头，“没错，是你，从广义上来讲你也是侦探。”
Lestrade探长结结巴巴地猜测凶器应该是从排气栅栏进来的，而凶手则是个侏儒。
Sherlock目瞪口呆地叹了一声厉害，随即又在探长以为自己猜中的惊喜中直接给了他一个“No.”
“还在用手机录像的女士，你认为呢？”Sherlock显然对Christine的行为已经有些无法忍受了。
“对于一位已经见识过各种各样离奇案件的大侦探来说，即使这个密室杀人案是如何完美到令你至今都无法解开，都不会让你感觉到超乎寻常，因为只要是谜语就肯定有公开谜底的一刻。”Christine关掉录像功能收起手机。
“但如果考虑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还是能猜测出那件事是什么，那就是John Watson,我们今天的新郎。”她站起身向主席台上的男主角举杯致意。
“当我们的大侦探正忙着寻找线索破案的时候，我们的好医生却在认真履行他救死扶伤的本职，竭尽所能地挽救一条生命。在此，我得向其敬上一杯，以表达我对这种人世间最美好的素质的崇高敬意。”
“哦！你太过奖了，Christine. ”John慌忙起身并举起自己的酒杯。
“这是你应得的！John. ”Christine与其隔空碰了一下杯后，立刻望向暂时被忽略的Sherlock,“因为我们这位世上最聪明的伴郎之所以要选择讲述血卫兵案件，绝不是由于他耿耿于怀于自己无法帮助班布里奇找到意图将他置之死地的凶手，而是由于你，Dr. John Watson,无私奉献的救人精神。”
“哦！Sherlock.”John忍不住再次抱住自己的好友，“我根本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完美。”
“是Christine认为的。”Sherlock瞪了已经坐下的女作家一眼，不满的小声说道。
“哦，原来她说错啦。”John退开一点距离，看着好友的眼睛。
Sherlock别扭地撇撇嘴，低声回了一句“No.”
John立即露出开心的笑容，并搂着Sherlock的肩和他面向来宾，这一次摄影师终于及时抓住机会，将这一瞬间留在照片上。
“好了，今天我们不能只赞美John,我还得糗一下他。”Sherlock一等新郎坐下后，就立刻开始下一个环节，“而说道窘迫就让我想到单身狂欢夜，详述的话恐怕得说几个小时，故我只讲其中最精彩的部分。”
Sherlock开始讲述他和John去伦敦每一条他们发现尸体的街上，用500毫升的试管进行“酒吧高尔夫”的过程，但因为John中途作了弊，故不到两个小时两人就败退回贝克街，玩写名字猜人的无聊游戏，直到女客户特莎的到来。
现在Christine已经可以肯定Sherlock绝对是对最近这两件自己还没破解的案件非常介意，否则的话也不会在John的婚礼上特意将它们说出来，因为能表现新郎美德和糗态的事情，绝对不止这两个案子。
“John认为蜉蝣人是已婚人士，但我们的新郎虽然当时即将成为已婚人士，却还不是已婚人士，所以根本不明白已婚人士如果要偷情的话，是不会轻易放弃一个合适的假身份的，当然这一点多亏了Miss Su的及时提醒。”Sherlock抬起手，向众人示意Christine,这让后者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尴尬。
“所以我们最终觉得蜉蝣人的目标应该是和这五位女士签订了保密协议的那位雇主，但因为我们实在是无法弄清楚蜉蝣人的具体目的，因此我们只能将危险的可能性通知了苏格兰场的Lestrade探长，不知阁下是否有和那位可能遇害的雇主做进一步交流呢？”Sherlock直截了当地询问道，完全没有顾及对方的脸面。
“是的，我们已经派人过去和对方做过交谈，也提醒了对方要做好必要的安全措施。”Lestrade探长满脸窘迫地说。
然后两位被点名的人士相互望了望，突然觉得Sherlock今天要糗的似乎并不是John.
“好吧，现在我们只能祈祷蜉蝣人不会在我找到他之前动手。”Sherlock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在撇到Mary皱眉的苦瓜脸后，他立即又把话题转回今天的主题上。
“不管怎么说，这都证明了John是我的无价之宝。他对于人性的洞察力，和我破案的能力一般无二，我以前觉得那是我的特长，现在也是这么认为。但如果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需要我们两个的帮助，我能为你找到杀人凶手，而John Watson却能救你的命。相信我，我知道，他以多种形式拯救了我多次。”Sherlock感叹着低头望了好友一眼，然后举起自己的手机。
“这个博客，是关于两个男人，以及他们荒谬的旅程，谋杀案、谜案和故意伤害案，但从现在起，新的一章开始了，一场更浩大的旅程。”Sherlock再次低头望向好友和他的新娘，然后郑重地宣布。
“女士们先生们，请各位握好酒杯然后起立。”Sherlock举起酒杯，所有来宾也都跟着照做，摄影师也拿起相机走到主席台前，“今天将开始Mary Elizabeth Watson和John Hamish Watson的旅程。The two reasons why every single one of us is…（他们两位是我们今天到场的全部原因……）”但他说到这里时突然愣住了，甚至不由自主地松开手。
正对着主席台的所有客人都目睹了这个现象，却只有Christine快速深入思考Sherlock会突然如此失常的原因。
——显然是刚才他说的那段话里提到了什么敏感词汇
——John Hamish Watson
——John的全名，因为John不喜欢自己的中间名
——由此可以联系到婚礼请柬和特莎
——因为告别单身派对那天晚上，当Sherlock和John都钻进出租车后，特莎特意走到Christine身边，小声地询问过这样一句话：“他们真的是Sherlock Holmes和John Hamish Watson吗？”
——特莎还有其他异常吗？
——有，聊天室的告别语：Enjoy the wedding.
——综上所述，特莎知道John的婚礼，还看过婚礼请柬
——John发出的婚礼请柬并不多，看过的人绝对不超过一百，而其中一个居然是蜉蝣人约会的对象
——巧合的可能性太小了
——这意味着蜉蝣人在大费周章打听John的婚礼
——那他想在婚礼上干嘛呢
——“这很难讲，也许他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亦可能是想恶作剧，当然，最糟糕的就是——谋杀！”
——Sherlock最兴奋的东西
——精心策划的谋杀
——即将发生在这场结婚典礼上
这个结论立刻让Christine瞬间失去了自身的控制力，她的酒杯也就被地心引力吸引着投奔向大地。
“Here today.（今天到场。）”Sherlock震惊地喊到，同时他的酒杯“呛哴”一声在地上摔个粉碎，“Oh, sorry, I…”他低下头局促不安地道歉，然后就听到第二个酒杯摔在地上的“呛哴”声。
所有人的全都不解地望向第二个声音的发源处，但只有Sherlock读懂Christine脸上的表情所代表的意思，这不由让他露出迟疑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