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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梨花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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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橘木,现今已有两千岁高龄,鸟妖。
三日之前,一个身着青衣的仙人莫名其妙地将她坑为了徒弟,并信誓旦旦地说她快要死了。
她明白她那混账师父所言非虚,她被伤了内丹,已是命不久矣。
她知道自己是只鸟——可她忘了自己的品种——这么多年早忘了——要命的是她还懒得想。
于是她这趟下山的目的,一半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另一半,便是为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成仙的梦想。
毕竟她也是个心有抱负的好妖怪。
她本是没有名字的,于是她那混账师父便想了一阵,见四周俯拾皆是的名叫橘络与苏木的两种草药,两一结合,于是便有了橘木,她的名字。
她一面抱怨着自己名字如此随便,一面又无限地庆幸着自己四周是橘络与苏木这两种草药,而不是那个叫做胖大海的草本植物。
橘木默默地叹了口气,去找她师父口中所说的那几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对方向不管不顾地在山下四处乱晃,终于是在某个街上寻到了一家客栈,正好自己也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便走入了那家客栈。
“吃饭。”橘木在这客满为患的客栈千辛万苦地寻了张没人的桌子便一屁股坐下,掂了掂自己袖中离尔给的钱,嘴角一扬,踏实地对着一旁贼眉鼠眼的小二说:“有什么好吃的,都上来便是。”
离尔便是她那混账师父的名字,她自知道他不会伤她后,胆子便大了开来,一个劲“梨儿梨儿”地唤,不过他的师父也委实好脾气,只是将她变回了原形顺带拔了她几支尾巴上的羽毛绑来作毛笔使。
贼眉鼠眼的小二看着面前的姑娘长得秀丽,袖中又揣着那么多钱,便自然而然地将她归为了某个离家出走的千金小姐那一类,于是橘木还尚未反应过来,桌上华丽过头的菜便晃了她的眼。
“我可以坐这吗?”一个清秀少女走了过来,微笑着。
少女出落得清秀,清雅如出水芙蓉,却面色苍白,橘木也忙着吃东西,便就不管不顾地点了点头。
少女微笑着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菜,便将随身携带的长剑放在了桌上。长剑虽上了鞘,可无意中泄出的银色流光提醒着人们这是把难得的绝世好剑,即便是剑鞘也盖不住剑身的流光溢彩。
橘木抬起头来,死盯着那把剑。
准确地来说,是那把剑上的剑穗。
那剑穗是琉璃所制,被精心雕刻成了两个梨花坠,泛着莹光,不过剑穗虽美,在这把剑的映衬下也失了它的颜色。
橘木盯着那剑穗,不是因为梨花坠多好看,也不是琉璃值多少钱,而是那两朵晶莹的梨花上,泛着一个若隐若现的绿色印记。
“那么急干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也有指引嘛!每个你需要寻找的物件上,都有着一个只有你才看的见的绿色印记!”离尔的话还晃在耳边。
女子在橘木的目光下盯得不自在,抬起头来,见橘木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剑。
她将剑往身边移了一移。
橘木盯得一动不动。
她又将剑往身边移了一移。
橘木似乎察觉到女子的异常,对着她傻傻地笑了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啊?”橘木笑眯眯地看着她。
“七叶。”七叶并未怎样,仍是面不改色地温柔地笑着。
“那个,我们算认识了吧?”橘木试探地问,“啊,我叫橘木,橘络的橘,木头的木。”
七叶微笑着颔了颔首。
“那个,你的那个剑穗,能不能给我啊?我,我可以用钱买,嗯……一个玉簪和玉镯够不够……”橘木小心地盘算着一个玉簪和玉镯地价格,一面盘算着怎样跟她说。
“不好意思,不可以。”七叶并未因此而恼怒,仍是好看地笑着,让人以为她只有这种表情。
“啊?”橘木欲哭无泪地趴在桌上,忽然精神一振。
自己可是妖怪啊!随意施个术将剑穗换了不就得了!
“不必劳烦了,替换也是不行的。”七叶微笑着夹起一夹菜,将菜送入朱唇,然后轻轻用手帕将嘴边的油渍擦拭干净。橘木顿时郁闷了,正想开口问,只见七叶笑吟吟地用白皙手指轻叩桌面,“我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我是妖怪呀。”
橘木愣愣地看着她,心里却懊恼着。
太失败了太失败了,这么久了竟连对方是只妖怪都没察觉出来,这一定是损了内丹的原因!
她一面默默想着,一面将那个老道士诅咒不下百遍。
“我是个妖怪,你不怕吗?”七叶见对方没有逃跑之意,不禁诧异,橘木一听反倒乐了,这样说她也没有察觉出自己的身份,心里一下子便平衡了。她干咳了两声,笑眯眯地看着她,“其实,我也是。”
七叶更诧异了。
橘木在心底默念了一个诀,一朵洁白的梨花便浮现在眼前,如此看来,面前的女子应是个梨花妖。“我是只鸟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七叶的脸色由诧异化为平静再到狂喜,“那你会飞了?”
橘木有些莫名其妙地点点头,“那是当然。”
“那你能否带我去寻我的兄长,我,我已经不能随意使用法力了。”七叶十分欣喜,然后又十分怅然。
橘木愣了愣,刚想拒绝,七叶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微笑着摇了摇不知什么时候到她手中的长剑,剑上的剑穗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橘木不禁扶额。
太奸诈了。
尝了一次失败,橘木心怀惆怅地结账去,掌柜笑眯眯地报出一个数目,让她几乎不一口气背过去,看着身后淡然微笑着的梨花姑娘,顿时觉得妖生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