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阳光一样陪伴着你》清木墨香

3、回忆过去

　　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茹雪在半夜里胎动得厉害，被连夜送进了医院。
　　由于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星期，让顾简手忙脚乱。医生说要提前进行破腹产手术。
　　两个小时的等待并不算漫长，但是对顾简来说确有几个世纪之久。
　　深夜里的医院走廊行人非常少，长长的走廊只有只有顾简在那里来回走动，消毒药水弥漫着整片空气，让本身已经焦灼不安的顾简几次差点呕吐。
　　滴滴答答的时钟声混杂着心跳声。
　　终于，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叫声从手术室里传来，顾简脑中产生了许多美丽的幻想。顾简幻想自己的女儿是多么健康美丽，幻想今后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许许多多美好的画面，这些东西是顾简愿意用自己的所有一切去换取的。
　　当手术灯熄灭时，顾简立马从幻想中回到现实，当他想冲进手术室看望妻子和女儿时，医生出来了，表情严肃，但是内心喜悦的顾简并没有察觉到一切的不妥。
　　当他带着喜悦的表情想要冲进手术室时，医生拦住了他。
　　“顾先生，您的女儿非常健康，至于您的妻子，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此时的顾简愣住了，他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顾简脑中一片空白，望着冰冷的手术台，所有的幻想都化为泡沫，升华在空气中，一切都显得不可触及。
　　“尽力了？尽力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为什么不先保大人，为什么……”平日里举止谈吐斯文的顾先生此时就像一只失控的狮子，拽着医生大喊。
　　“顾先生，您……您冷静一点，我们之前签过风险协议，手术台上的一切风险您都是知道的，如果手术出现问题，就……”
　　“就什么？快说”顾简朝着医生大吼。
　　医生显然被眼前这个青筋暴起的人吓到了，“就先保小孩。”
　　顾简脑中一片空白，对于医生所说的风险协议完全不知。
　　正当他被眼前的恶梦惊住时，护士递来了一份风险协议书，签名处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没错，那是自己的笔迹，可是自己什么时候钱的协议书，顾简完全不知道。
　　顾简望着手术台上已经与自己阴阳相隔的妻子，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妻子表情安详，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茹雪的忽然离世打破了原本美好的一切，在那一刻，顾简以为所有美好的未来都将随着妻子的的离开而消失，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将化为泡沫。
　　莫名的协议书更将原本已经崩溃至极的顾简推到了绝望的悬崖边。
　　直到顾简为茹雪整理衣物时，一个金色的信封从茹雪经常穿的那件外套里掉出来。
　　顾简捡起信封，清秀的字迹出现在眼前，“致我最爱的人，”顾简知道那是妻子茹雪的字迹，他知道一切的疑惑都会在看完这封信后真相大白，他知道真相就藏在这封信中
　　但是在百思不得其解后终于可以知道真相时，顾简却迟疑了几秒，终于他颤抖着打开了信封。
　　顾简：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你了，请你原谅我所隐瞒你的一切，也不要再追究医院的责任了，一切选择都是我自愿的。你还记得那个木棉花盛开的冬天吗？那是我们相遇的季节，我们相遇在开满木棉花的校园里，从相遇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一切都美好得像是一场梦。结婚后我记得你跟我说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我们有一个女儿，当你知道我怀的第四胎是个女儿时，我非常清楚地记得你当时那欣喜若狂的样子，你高兴得就像一个小孩子拿到了期盼已久的礼物。我们都怀着美好的心情期待女儿的出生。但是，当我的手震得连一个杯子都拿不稳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不幸的事情要发生了。我当时没有让雪丽陪我去医院，而是自己去了，医院的报告在我的意料之中，妊娠高血压。这种情况生育对孩子和孕妇都有一定的危险，医生劝我马上终止妊娠，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我实在不想我们的女儿还没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这么离开人世，更不想看到你失望痛心的样子，所以我选择了冒险，我模仿你的字迹签了风险协议书。虽然我离开你了，但是我为你留下了最美的礼物，我们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像阳光一样照亮你们，希望你能走出悲痛，因为我们的孩子还需要你，并且，原谅我决定的一切。
　　爱你的妻子
　　2012年10月2日
　　短短的一封信，但是对顾简而言，每一字都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他的胸口让他窒息，泪水已经湿透了半张纸，望着婴儿床上正在熟睡的小女孩，顾简止住了眼泪，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阳光……
　　“咚……咚……”
　　敲门声把顾简从二十年前的回忆拉回现实。
　　正当顾简慌忙地擦拭着泪水想要极力掩饰时，发现走进来的是雪丽。
　　“又在想念姐姐吗？”雪丽问道
　　顾简只是盯着照片没有作出太多的回答。
　　“姐夫，你也不必太自责了，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当初姐姐想要隐瞒你，也有她的原因，再说，这么多年来为了几个孩子付出的，我想姐姐在天上看着也会感到欣慰的。”雪丽安慰道。
　　顾简听到客厅里传来的笑声，几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二十年来，他从未再娶，而是独立抚养四个孩子。除了每天上课外，还要为孩子们洗衣做饭，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孩子们。
　　虽然不能给孩子富裕的生活，但是却让孩子们感受到了真挚的爱，尽管这爱中没有母爱。
　　如今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而他也逐渐年老，顾简并没有辜负妻子临终前的嘱托。